长江行（八十三）‍江吻泸州醉鸥鹭

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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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沱汇～万年之吻

（禹人）

天还未大亮，东方露出鱼肚白，我已站在沱江与长江交吻的唇齿间，那类似于下齿的江嘴未经砌护的泥质崖岸一圈，长满了蒿草，在晨风中微微轻摇着头，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酒香——这毕竟是泸州，连浪花都沾着酒窖挥发的气息，夜色被晨晖打碎，渐渐地露出橘红色的天际，金盘一样的太阳缓缓升起在江对岸的山头上，晨晖在静静流淌的江面铺洒一层金粉似的，应了白居易《忆江南》那句“日出江花红胜火”的意境。把这十多天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再见日出长江，生出不尽的温暖和亲切感。

晨光微曦时，我站在沱江一侧的江边，近对江嘴上那个遛狗的小伙子，看起来尽管生活在两江交汇的泸州江阳，面对大江东去，雕塑般蹲在哪里，仿佛凝固了一般，那么的专注。我感慨江边人对江河的感情，可不是外人所能衡量和猜度的。

是啊，一条历经曲折、蜿蜒流淌700多公里，滋养了沿线十多个城市人民的支流沱江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投入了大江的怀抱，无差别地迅速与长江水融合在一起，没有隆重的仪式，不舍昼夜。我也久久地凝视两江汇合的江面，捧一掬水尝一尝，是那么清甜，要不是饮用江水需处理的禁忌，我真想大口喝上几口，这就是江水的魅力。我四处寻觅，找来一个空矿泉水瓶，盛满一瓶长沱交汇的水带回去做个纪念，谁料想在机场安检时，安检员打开嗅闻，竟然闻到了酒味，不让我托运，只能遗憾丢弃。而其他两地采的水样瓶里就没有闻出酒味，得以顺利带回，难道这泸州的美酒都溶解到长江里了？

天大亮，太阳渐渐升起来了，我恋恋不舍地离开两江交汇嘴，向上游江阳东门方向走去，岸柳低垂，随风飘荡。突然听到咿咿呀呀的鸟叫和雪片般落水的簌簌声。定睛看去，却是千百红嘴鸥掠过近岸的水面，银翅划出一道瞬间即逝的水槽，它们衔着长江的晨曲，忽而聚作流动的珠链，忽而散成跳荡的音符。盘旋在老东门江岸的台阶上下，等待聚在岸边的人群抛撒的食物，或者拽在手中的面包，伺机俯冲争抢哪些属于人类的食品。

听泸州人说，上世纪几十年间，这里的江边江岸凌乱，港口码头船舶停靠，岸上货物杂物无序堆放，窝棚板房间而有之。城市排污口门沿江分布，生活污水乱流，江水浑浊，异味难闻，哪里有什么水鸟在这里越冬觅食。这二十多年来，城市不断更新，环保趋严，杜绝三废排江，江岸整治美化，水质改善，泸州这地方一样的纬度，一样的长江径流，渐渐地去昆明滇池越冬的红嘴鸥有一部份停留在泸州江阳江岸，度过12月份的时光，泸州人也惊喜乐见可爱的海鸥在这里栖息觅食，这个季节的清晨，无论老小，都会来到江边，和这些精灵们互动，收获激动在心里，洋溢在脸上的幸福和喜悦。

太阳完全跃出地平线时，江面已成金箔锻造的舞台。鸥群追逐自己的倒影，恍惚间分不清是鸟在飞还是光在舞。老船工蹲在趸船边卷烟，烟丝裹着泸州口音飘来："这些白仙子哦，这几年每年冬天来讨酒喝。"果然见鸥鸟掠过酒厂排水口时，翅膀都沾了微醺的雾气，飞得歪歪斜斜似醉舞低空。

货轮汽笛惊起半江雪羽。鸥群旋成巨大的璇玑，忽又收拢如素练，掠过江岸平台时撒下细碎的鸣叫。一个老者站依栏杆，手持面包诱引哪些海鸥，鸥影便在他掌心开成转瞬即逝的白莲。此刻的长江成了倒悬的天空，每朵浪尖都栖着云絮，每片羽翼都驮着阳光。我迎着朝阳的光芒，忙不迭地举起手机，将这一幕幕定格在画面上。冬日溯江而上，来到这28年前曾经造访过的酒城，住在沱江桥畔的酒店里，想不到晨起的江边有了意外的收获，看酒城万千变化，和这些大自然的精灵偶遇互动，多了一份意外的惊喜。

世界在变化，中国在巨变，泸州跟上了时代变化的步伐，如今城市乡村的江滨，处处如画，行走城市的江岸，步移景换，给人不止是眼花缭乱的美景，更多的是对伟大祖国的钟情和热爱。

江阳区弥陀镇，奔着这里的大佛寺而去，不意它在岸边的危崖上，虽是市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却也年久失修，庙门封闭，坡道一片凌乱，不在这里展示，以免冲击了唯美的画面。

夜幕下的泸州沱江大桥，灯光闪烁，水光相映。

清晨的沱江，水体清洌，看起来也是纯净无暇的。

沱江入长江，两江相汇，万年一吻。

沱江、长江岸都规整砌护，不知为何这长沱汇的江嘴还是裸露的泥沙原貌，蒿草覆被，是留给游人的远古记忆？

晨光微曦，遛狗男孩专注地盯着江面，不知他此刻内心在思考什么🤔

日出东方，江花如火，大江的波浪前赴后继，日夜不停地向前奔流，晨曦与江雾交融，闪烁着晶莹的色彩，扮靓了浩瀚的江面。

亲近大自然，与海鸥近距离互动，撩动的是一颗激荡的心。

晨晖飞鸟，展翅盘旋，攫食穿梭。这位老者此刻的心情是不是非常愉悦？

复建三十多年的江阳东门，追溯历史有九百多年了，当年宋徽宗从遥远的东京亲题四个大字“西南要会”，奠定了泸州川南重要都市的地位，如今它成为泸州城外临江的地标建筑。

距江滨不远的东门内闹市中间，建于宋代，历代仅有修葺，从未倒塌过的报恩塔，如今是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只是处于闹市，塔周成了地摊经济的领地，看相算命先生也占据有利位置，使这座古城少了一分庄重，多了一分市侩气，只感到惋惜。

西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后的报时钟塔，看起来是西洋风格，估计少说有百年历史。

参访于2024年12月15日，撰文编辑于2025年2月6日。欢迎浏览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