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散文】忧伤的记忆

木兰木杉

作者昵称/木兰木杉

美篇编号/601307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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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腊月，在北国黑龙江已经是寒风刺骨，万里雪飘了。雪花、雪山、雪松，被无数诗人吟成千古绝唱的诗话。但在我的心中，腊月却充满着痛苦的忧伤。那雪花，仿佛是流淌的汗水或泪水，被凛冽的西北风所凝固，飘落心中，让我感到寒冷。它穿越时空，在我鬓角的皱纹上留下了忧伤的记忆……

　　1961年3月，我出生在黑龙江省小兴安岭南端偏僻落后的乡村小镇--木兰县东兴镇。那时，人们的生活条件很艰苦，家家户户都要上山打柴，升火做饭。因此，打柴、劈绊、挑水，便成了人们的日常劳动，能否打柴、劈绊、挑水，也成为评判一个家庭和家庭成员是否勤劳、能干的生活标准。在勤劳父母的熏陶下，更主要的是因当时生活所迫，我自小就担水打柴了。

9岁时，一个冬天的早晨，我用扁担担着水桶到离家一百多米远的水井打水。那是寒冬腊月，井边洒的水已经冻成了像镜子一样的冰面，很是光滑。因我岁数小，力气弱，好不容易把水打了上来，却在往桶里倒水时滑倒在井口沿边，险些跌进井里。我吓出一身冷汗，把水桶扔下，便哭着跑回了家。这件事现在想来真的很可怕，如果跌进井里，我将命丧黄泉。但我依稀记得，也从那时起，我便滋生了不再“挑水”的念头，仿佛一颗与命运相抗争的种子，在我幼小的心中生根发芽。

15岁时，腊月末的一天，我跟着父亲上山打柴。临近正月，那几日天气比较暖，山上的雪因阳光照射有些开化。在山脚下一个冰封的河边割柳条时，因为柳条很粗，我用力过猛，便听见脚下咯嘣一声，有些融化的冰面被我踩漏，我的双腿掉进了河里。那冰冷的河水浸透棉鞋和棉裤，裹住双脚和双腿，让我浑身发抖。虽然父亲点燃干柴帮我烤了腿和脚，但湿透的棉裤和棉鞋不能一下烤干，又无鞋和裤可换，在回家漫长的途中，寒风就把湿透的棉裤和棉鞋冻成了冰裤和冰鞋，两腿冰冷发麻，难以弯曲，好不容易才回到了家。此事，让我的腿脚患上了冻疮，经好几年才通过各种办法医治好。但也让我的意志得到了磨炼，那颗不甘“挑水”的小心脏又增加了不再“打柴”的欲望。

17岁时，还是冬天，与父亲上山打柴。在回来下山的途中，雪地路滑，遇到一个陡坡，驾车的我控制不住柴车前行的速度和方向，只好弃车跳到路旁。柴车直行快速冲下山坡，碗口粗的木制车辕被折断。此险更让我后怕，如果我不弃车，可能被快速前行的车轮碾压，或被柴车带入山沟，葬身山下。万幸，我在极度危险中保住了生命。这也更加坚定了我走出山沟，改变家庭命运的决心。

　　这三件事，都是在寒冬腊月发生的，给我的生命带来了危险，给我的身体带来了伤害，更带来了心之痛。但是，正因为我经历了这些磨难与伤痛，也让我的意志变得更加坚强，让我对改变家庭贫困面貌的决心更加坚定，从心中树立起了人生的理想和目标。

为了实现这一理想和目标，我克服乡村中学师资弱、家庭生活困难不能到县重点中学读书、家务劳动繁多等困难，通过刻苦努力，认真学习，终于走出严寒的山沟，走进了温馨的大学校园，从而改变了人生命运。

对此后人生中遇到的“腊月寒”之事、之人、之情，也能够从容淡定面对，对生活充满热情，充满信心，充满斗志，走出了一条积极向上、不畏艰难和险阻，勇于拼搏的人生之旅。我在《七绝·雪中思》一诗中这样写道：“蓝天白雪幻童年，风凛气寒挂眼帘。遥想茅屋寒彻骨，书灯读亮暖心间。”

　　寒冬腊月，让我遭受了很多磨难，心中充满忧伤，也给了我与命运相抗争的力量和希望。现在回味起来，生活充满哲学的味道。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应是最好的诠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