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失去“双亲”的除夕

天道酬勤

　　祖国幅员辽阔，过年的风俗，各地有所不同。就我们家乡而言，最看重的就是除夕这天能不能回家，晚上能不能吃上团圆饭等核心活动。因为就民间来说，除夕不一样，上有高堂长辈，平有兄弟姐妹，下有晚辈家小，阖家团聚、共同吃饭成为过年的一种不成文规矩。

年过花甲，过年的次数很多，印象很深。儿时年代的过年，无忧无虑，都是老妈操办；成家立业之后，过年规律有所变化，尤其是最近20多年，我基本处在异地交流工作之中，每到除夕这天，我都是急匆匆赶回老家，而且总是最后一个到家的。

　　在人生经历的那么多个除夕的日子，最难忘的还是今年的除夕，因为继2018年的年底老爸父亲因病离世之后，去年也就是2024年年底，老妈也跟随而去，这是我第一个失去“双亲”的除夕，我特别重视，刻意筹划，更是难以忘怀。

　　回家之路特别远。我一直在银行从事经营管理工作，以往的20多年，我养成了除夕的惯例，如果全行尾箱没有入库或被保安公司接走，我是不会回家的，要到尾箱全部入库或者接走之后，待我慰问一下跨年值夜的安保值班人员后，才会安心回家团聚。

腊月廿十以后，我一直住在上海，考虑到事先与兄弟们的约定，除夕还在老家过，还回古镇枫桥，因为老妈离去还不远，更何况我们要在除夕晚上12点前，在我们的老宅，为老妈点上蜡烛。

事关家族，事关大局，我早早在网上抢了高铁票，除夕一早就起来忙碌，先地铁，再高铁，然后驾车前往老家，从早上6点多起床，到下午3点多回到老家，我从230多公里外的上海终于回到了老家，这是我人生之中，第一次从这么远的地方赶回家去过年。

尤其是一路驾车之时，心里有点伤感，满脑子的还是老爸老妈的音容笑貌，特别是老妈慈祥的面容，她的驾鹤西去毕竟只有1个多月时间，很是怀念。一进老家大门，门口的腊梅映入眼帘，那是洁白之花，思念之花，也许这是天随人愿，树通人心。

　　人员到得特别齐。我们兄弟四个都已成家立业，分布在省城、县城和老家三个区域，大哥和小弟还时常出差，因为事先有约，今年的除夕之日，大家似乎也有同感，都早早回到枫桥老家，清点了一下人数，比上年要多，虽然老妈走了1人，今年除夕的年夜饭却多了5人，能来的都来了，本来不来的，后来也千万百计赶来，有20多人，满满的一大桌，共迎新年，共度除夕，开创了前所未有的大场面。

　　除夕气氛特别浓。除夕是阴历的最后一天，过年的前期准备早已开始，各项仪式都是按部就班运作。午饭以后，除夕大圆桌的桌面上摆满了多种新鲜水果。下午3点多，就开始祭祀祖宗仪式，点亮蜡烛，敬上清香，烧点经物，谨向我们的列祖列宗，特别是刚刚离去的老妈等长辈鞠躬叩拜。5点钟18分，我们开始燃放烟花爆竹，因为除夕初一，我们乡下是可以适度燃放庆贺的。6点钟，团圆饭正式开始，我们四兄弟以大哥为中心，在正中平排而坐，其他家人以户为簇，抱团而坐。

饭菜是丰盛的，家人们从早上开始就准备了，有荤有素，几乎是天上飞的、地中走的、水下游的，应有尽有，粗粗数了一下，一共有28碗菜肴，比我们儿时年头“吃24碗头”的口头禅还多4碗。酒水饮料，丰富多彩，大家因人而异，各择其爱，尽情地享用，在这特别的日子，大家频频举杯，相互祝福，共同企盼，祝愿新的一年越来越好，越来越顺。

　　“分岁”场面特别旺。“分岁”是我们乡下的叫法，就是吃过年夜饭之后，长辈给小辈分“压岁钱”的环节。作为一个大家族，“分岁”高潮迭起，一轮接一轮。先由大哥代表已经离去的老爸、老妈“分岁”，把红包分给我们四兄弟这一辈，每户2只，场面热闹，拍照留念，留下这美好的瞬间。然后由我们兄弟一辈分红包，给晚辈们一人一份，现场高潮迭起，一波接一波。

最开心的是当然属于最小的一辈，大的10岁，小的2虚岁，他们年龄尚幼，更是可爱，他们会当场对比红包的数目，有的还当场清点“压水钱”，一张又一张，点得哈哈大笑，真是共乐融融。

　　每年除夕，我们基本就是这样过来的，和睦而温馨。今年的除夕，有点特殊，但我们还是化悲痛为力量，平静面对，我们在这个特别的日子，我们没有辜负长辈的嘱托，营造了一个更热闹、更祥和的浓浓氛围。

其实，我们的心中还在隐隐作痛，我们忘不了离去的长辈，忘不了对老妈的怀念，毕竟50多天前老妈还健在，现在却是阴阳相隔，天各一方……，这就是我人生第一个没有“双亲”的除夕，期间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永远镶嵌在脑海的深处，铭心刻骨。

（部分图片来自网络，感谢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