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时的坐席 文/冯秉顼

冯秉顼

　　小时候，一般的家庭遇到婚丧嫁娶，正日子这一天，都要乘席。在我们这一带，一般丧事是四天，从死人倒头算起，平时忙活人是吃馒头和大锅熬菜，死人下葬的这一天中午乘席。喜事只有两天，头一天馒头熬菜，第二天新人出嫁中午乘席。不过不一样，有三天的。吃乘席有的地方叫坐席、吃席、吃馒头、吃包子、吃包儿等等。乘席有总管，我们这里叫总理、管事的，也叫大了、大袄袖子等等。

那时候人们日子过的贫苦，上礼一般都是五角至两元不等，乡亲礼一般是五角至一元，亲朋好友两元。由于经济条件差，菜没什么好菜，酒没什么好酒。菜都是自己种的时令蔬菜。酒喝不起好的，一般是沧州白、蚌埠、佳酿等。宴席上不管烟，都是自带手卷大叶烟。那个年代，招待贵宾，要用热水热一热白酒，以免太凉。盛菜的盘子数量是够了，但都是小盘子。看着是肉，实际下边都是大白菜垫底，只有表面几块肉盖着，人们叫“猴戴帽”。虽然没什么像样的，但宴席上，还是吃的精光，人们肚子里缺啊。

坐席

　　一般人家乘席，在我们这一块儿，大多数都是一二九、十三件，最多的是八八席。当然穷人和有钱人就不一样了。有钱人大操大办，不怕花钱，甚至可以办“一子带朝”。

十二九，四凉:卤鸡，酱丝肉，灌肠，素三丝。四热:木须肉，鸡里蹦，爆炒腰花，熘荤素丸子。四糕点，蛋黄酥，荷花酥，麒麟酥，芝麻酥。九碗:原味四喜丸子，红烧鱼，红焖肉方，豆腐红条扣肉，烩豆腐，坛子肉，趴肉条，素冒汤，三鲜汤。

十三件，四凉:炸鱼，蒸肉糕，卤鸡，酱丝肉。四热:烧三丝，熘荤素丸子，木须肉，硬烧茄子。红烧鱼，原味四喜丸子，红条扣肉，酱焖红方，素冒汤。

八八席，四凉:酱丝肉，盐卤鸡，蒸肉糕，卤三样。四热:红烧肚片，小炒，熘鹅脖，肉炒香干。八碗:海鲜四喜丸子，江米肉，红烧鱼，红焖肉方，坛子肉，八宝饭，羊肉丸子汤，素冒汤。

一桌酒席办下来，穷人好像脱了一层皮。

过去有一段顺口溜，如果天旱了，小孩们就会在大街上冲天喊：“老天爷快下雨，收了麦子请请你。”天涝了就喊：“老天爷别下雨，收了麦子请请你。”接着喊：“八个碟儿，八个碗儿，八个包子度红点儿。”这句话说的就是当地老百姓的二八席也叫做八八席。

二八席

　　过去的老人们把二八席视为最高档的宴席，用来招待贵客。这二八席里面有很多讲究儿，8个包子度红点儿，说的是8个馒头点上红点儿。8个碟儿，说到就是八盘儿菜，其中有4个凉菜，4个热菜。这8个菜也叫做下酒菜，喝酒的时候儿吃。8碗菜，分别是4个汤菜，4个蒸菜，这八碗菜也叫做下饭菜，这8碗菜一般情况都是后上桌儿。酒喝的差不多儿了，管事儿的会问，该上汤了，意思就是告诉大家喝酒该结束了。过去，生活条件不好，一大桌子也没有肉菜，都是素菜。厨师们特别有智慧，会做象形菜。

厨师

　　用土豆儿、红薯、豆腐雕刻鸡鸭鱼肉，不光外形儿做的像，就连口感也模仿的八九不离十。

作者简介：冯秉顼，学者、作家，1952年6月出生于河北省文安县。出版专著27部，300多篇散文、报告文学、小说、诗歌等发表于全国各级报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