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春节期间闲来无事,突然冒出想回老家看看的念头,已经记不清几年没有回老家。人们常说:父母在家就在。父母离开我们多年,虽然老家还有房子和院落还在,可常年没有人居住,年久失修,破烂不堪,只能远观,不能近看。从居住城市出发沿着洛宜快速通道,半个多小时就到家乡的县城。又走省道二十多分钟,到了水兑河的桥边,顺着河边公路一直走到尽头,大约也就是十公里的路程,就是家乡的小山村。汽车沿着新修的乡道飞驰,路边的杨树一排排,好似欢迎回家的游子。看着道路边上流淌的小河,思绪的小船,也随着河流流淌起来。</p><p class="ql-block"> 短短的十公里路程,现在看来也就是一脚油门的事,开车不过二十分钟。可在过去对于祖祖辈辈的先民来说,简直是一个噩梦。故乡的小山村三面环水,南北两条不知名的小河,在村东头欢快握手,成为一条有名字的小河——水兑河。河水缓缓向东流去,正对着对门山上的灵山寺,从哪里汇入洛阳最大的河流洛河。村西边是延绵不断的丘陵,人们很少去西边。只有向东,沿着小河一路向东,到了省道,去往水兑、县城办事、购物。过去河滩上的土路,常常被洪水冲毁,经常是冲了修,再冲再修。遇到山洪,人们躲在家里不敢出门,有急事也没办法。那时沿河的村庄没有钱修桥,就在河中间摆放几块大石头,当地人叫闸石,过河时摇摇晃晃,一不小心就掉到河里。好在河水不深,只是湿了衣服。雨季一来,有时石头被冲的七零八碎,人们只能脱鞋趟河。汽车则顺着河滩找水浅的地方,勇往直前的开。运气好的顺利过去,运气不好的直接在河里趴窝。记得一年春节期间,开车回老家上坟,车在河滩里趴窝,几经周折,还是出不来。没有办法,只能步行回老家,叫上几个乡党,套上牛车,把小车从河滩里拉出来。接受教训后,回老家不敢开车,经常步行回家。回家都要背着大胶鞋,不停的换鞋趟河。记得那几年,村里人对大胶鞋情有独钟,出门都要带上大胶鞋好趟河。因为我在煤矿上班,上班下井必须穿上大胶鞋。发大胶鞋是煤矿工人的福利。煤矿上发的大胶鞋质量好,还是高帮,能趟深水。村民们都羡慕不已,经常让我帮助他们在煤矿上,买上几双大胶鞋带回去趟河。</p> <p class="ql-block"> 时光的印迹,记录小山村的发展历程,村村通的实施,家乡路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水泥路代替土路,河滩上也架起了横跨东西的桥梁,再也不用背着胶鞋出行了。只是村村通的路修的有些窄,过桥、过弯会车的时候要等另一个车过去,才能继续行驶,就这样村民都是很满足。春节期间,在外的游子们,都纷纷返乡祭祖。大家相互问候,共同祭拜一个祖先,村里也是鞭炮齐鸣、锣鼓喧天,舞狮子、唱戏,村民都沉浸在欢快的节日里。</p><p class="ql-block"> 不过这样的日子没有保存持久,水泥路又开始拆除,代替它宽敞的柏油马路,河滩上的桥也加宽,轻松错车。富裕起来的乡亲们,也纷纷买起了小轿车。可不知什么时候,村里的人却越来越少。我的东邻居,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在城里包工程,第一个把老家的房子卖了,安家城市。我的西邻居,本来就是倒插门的女婿,经过奋斗,在村里盖起了小洋楼,没住几年,全家都搬到县城。我的对门,父母早亡,老大不小的小伙子,一直娶不上媳妇,在外打工认识一个四川女的,跟人家去了四川,人走屋空。我的西边第二家手艺人,会电焊,平常给村民焊农具,生意一直不温不火。为扩大生意,也在镇上租赁房子,做起了防盗门生意,很少回家。时光在慢慢流逝,村里的人也在慢慢的流失。曾几何时,一个一千人多人大村,只剩下一、二百人老人、妇女。就连家门口的学校,一个班可怜只有三、四学生,老师比学生多,眼看着离关门也不远了。</p> <p class="ql-block"> 又是一年新春到,稀稀拉拉的鞭炮声,一条街道都是大门紧闭,见不到行人。验真了人们常说的,道路一通,屋去楼空。在农村那个要想富先修路时代已经过去式。村落消失的让我们为她流泪。过去春节祭拜祖先,黑压压一片,有几百人。现在祭拜祖先的看看不到十人。不敢想象,再过几十年,小山村不知道是否还存在。不过宽敞马路,流动的车辆,通往城市,象征人们追求美好生活的康庄大道,这也许是发展的必然的结果。小山村、袅袅炊烟、流淌的小河,祭拜祖先的场面,慢慢离我们远去,只有在梦里相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