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我和我的师大

老卞

　　大学德育、大学生思想教育历来是高校工作的重点和难点。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我在天津师范大学做学生工作近20年，从辅导员、团总支书记、党总支副书记，到学校宣传部长，还始终兼任两课教师，先后担任过数十个班的辅导员，在历史系、中文系和数学系都工作过。

我庆幸赶上了改革开放的年代，庆幸在天津师大这样的沃土，庆幸能和纯粹、务实、善良的领导和同事共事。

最好的教育是自我教育

都说如今的大学生不好管理，其实是我们的方法有问题。教育绝不仅仅是单纯的灌输、说教和批评、处分，而是想方设法营造适宜学生成长的的环境和氛围，让他们潜移默化地受到善的滋润美的熏陶，能够健康的成长。

历史系的学生老实本分，不善交往，不喜欢张扬。我们就组织了周末宿舍论坛，在周六下午安排若干个宿舍每个宿舍设一个话题，诸如足球，旅游，集邮，书法，电影等等，只要是同学们感兴趣都可以去，由一个同学做主讲人，大家尽可以海阔天空畅所欲言。当女同学穿着漂漂亮亮地来到男生宿舍时，男同学已经把宿舍整理得干干净净，根本用不着老师费劲劳神的检查卫生，至于那些臭球鞋、脏袜子早就不见了踪影。碰上了自己感兴趣的话题和兴趣相投的同学，平时的拘谨和腼腆都不见了，大学生的坦诚、热情和友情表现得淋漓尽致。

中文系的学生思想活跃，感情丰富，性格开朗。我们就仿照当年的黄埔军校组建了时代团校，同学们自愿报名，一切活动都由他们安排，除了上课和睡觉在各自的班级和宿舍外，其余时间将同学组织起来，完全按照部队的要求，早晨出早操，下午集中上自习，晚上睡觉前点名，实行军事化管理。由学生任队长和执勤排长，自我管理，自我教育。有同学出早操或晚点名站军姿迟到了，自觉接受处罚：或跑圈，或做俯卧撑若干。晚点名时由执勤排长讲评一天同学的表现，面对面直接点名表扬和批评，批评起来直来直去毫不留情。一学期下来同学们的精神面貌和思想作风发生很大转变，结业式利用暑假我们将他们带到了杨村部队军营，和解放军战士同吃同住同训练。没想到团校学员的纪律作风和精神风貌完全不逊于部队战士，甚至我们嘹亮的歌声和高昂的精神风貌还给军营带来了生气和活力，受到了部队首长的表扬和肯定。

数学系同学做事严谨，一丝不苟。他们学业紧张平时活动较少。我们就组织了“寻革命足迹，学身边模范”主题教育活动。在天津市党史征集办公室的支持下，我们分别组织同学参观走访了天津市现存的革命遗址遗迹，寻访革命斗争时期发生在天津的可歌可泣的感人事迹。还分别采访了系里50岁以上的老教师，了解老一代知识分子的成长经历和求学生涯，学习他们勤奋爱国严谨治学教书育人的先进事迹。这些生动直观形象的事例让同学们耳目一新，感慨万千，获益匪浅。

我们还在宿舍举办了“宿舍博览会”，将同学们多年的收藏展示出来。很多同学都有收藏的爱好，他们有的从小就集邮，有的有手工制作的兴趣，有的收藏了各地各个年代的各种票据，还有的收藏锁，收藏娃娃……真是琳琅满目丰富多彩。

这种高雅的生活方式，这些潜移默化的教育活动，营造了良好的育人环境和人人向上向善的氛围，形成了和谐、信任、平等的人际关系，使自我教育的效果达到了最佳。让学生在良好的环境中自然而然地得到滋润、涵养、熏陶，能够健康快乐地成长。

最有效的教育是体验式教育

长期以来我们的教育往往缺乏体验：被教育者的情感体验、劳动体验、实践体验。教育者总是一厢情愿地按照固定的模式，统一的标准，表面的形式来安排、设计模式化、程式化的教育活动和内容。结果往往是事与愿违，成效甚微，且最终还将责任归为教育对象。

我们在对大学生进行思想品德教育时，始终注重大学生自身的体验和感受。在他们亲自组织和参与的各种社会活动中去体验、去感悟、去构建社会与时代所希望他们拥有的爱国情怀、民族精神和集体意识。

1992年学校组织了赴革命老区大别山、沂蒙山、太行山希望工程考察活动。我负责大别山团，我们一行50多人来到了革命老区湖北麻城。麻城是著名的革命老根据地，是“黄麻起义”的策源地之一，红四军、红二十八军的组建地，抗战时期、解放战争时期的重要根据地，走出了王树声、许世友、陈再道等36位共和国将军，被称为“全国将军第一乡”。

当我们踏上这片热土时心情都倍感激动，我们首先来到了麻城革命历史纪念馆，在庄严肃穆的烈士纪念碑前向烈士敬献花圈，缅怀先烈的遗志。

像以往扫墓一样，同学们都庄严肃穆神色凝重地在烈士纪念碑前献花、默哀、宣誓。但整个过程我发现同学们并没有真正的动心动情，只是走了一遍程序。当我们下到了村里，来到了老乡的家里，看到有的贫困家庭仍然过着饭锅里是水煮南瓜，屋里黑洞洞的一贫如洗，有的家只有一身像样的衣服谁出门谁穿的日子。几乎家家都为孩子的学费发愁，十几岁的孩子一暑假都在外面干活，有的上山砍柴，有的下河滩淘沙，有的把成年人从山上采下来的大石头用榔头砸成施工用的小块儿。这些都是很费力气的，十几岁的孩子手都震裂了，有的还磨起了泡。

此时此刻，面对同学们从未见过的情景，大家被深深地震撼，虽然我们此行是希望工程考察团，已经将学校同学们的捐款和捐物交给了团县委，但随行的同学们都不约而同地将随身所带的平时自己吃的食物、用品和钱物都掏了出来，交给了老乡。

一天，我们在山上路过一个小土包包，还有一个没写名字的石碑，同行的老乡告诉我们，这是当年为掩护乡亲们撤退牺牲的小红军战士，至今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当地百姓就将他埋在了这里。同学们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从路边摘了一些小花编成花环，放到了墓前。我说，此时我们是否有话要对小战士说。同学们一个个站到墓前，说几句就都哽咽着说不下去了，有的女生甚至痛哭流泪。此时此刻他们真正动心了，动情了。一种圣神的责任感使命感从内心生起，朴素的劳动人民的感情和当代青年的家国情怀在同学们心中形成。这样的经历和体验，是他们终身难忘的，对他们的三观形成起到了重要作用。回津后，同学们立即行动起来，在学校在同学中在社会上利用一切机会讲述在革命老区的所见所闻以及大家的所思所想，还走进天津电台直播间讲，在全市引起了很大反响，纷纷为老区捐款捐物，同学们都将其寄给了麻城的乡亲，并多年和他们保持联系。如今，已经过去了三十年，这些来自不同系不同专业以前并不认识的同学，至今都保持密切联系，经常聚在一起交流畅谈，回忆当年的三山行。如今他们都成了工作骨干，有的当了中学校长，有的成了市区政府的领导干部，当年的社会实践为他们奠定了坚实的思想基础。

1986年学校组织了赴太行山、沂蒙山、燕山革命老区社会实践活动，即后来被大家引以为豪经常挂在嘴边的“三山行”。我负责山西平顺一路，我们去的那个村有一个远近闻名的老模范。当年是支前模范，如今是带领大家致富的村支书。以前，由于自然条件差当地严重干旱，村里人喝水都是问题，村子成了远近闻名的贫困村。后来老书记带领大家艰苦奋斗，用人工硬是在山顶开挖出了几个很大的蓄水池，全村的路面都向蓄水池倾斜，一下雨所有的水都流到蓄水池中，基本解决了用水的问题。他们还因地制宜多种经营发展生产，使村里的农民走上了富裕之路。同学们吃住在村里，每天都和老乡们在一起，入户调查走访，给小学生讲课辅导，给青年人讲科学知识，还和全村的老乡开联欢会。记得特别清楚，那天晚上联欢会刚开始就停电了，全场几百人没有一个走动的，同学们在台上点上蜡烛打着手电继续演出，那时没有音响和麦克风，还是露天的，且演员都是随队的大学生，虽然演出水平一般，但整个会场场面热烈效果极佳。演出结束后乡亲们久久都不愿离去，因为他们很少能见到大山以外的人，这样的场面深深感染着同学们。十几天与老乡们的相处，同学们和村里的年轻人和孩子们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当听说我们要离开时，全村人都出来了，送行人的队伍排出了老远。他们拉着同学们的手久久不愿放下，而同学们则抱着乡亲们痛哭流泪，这场面无不令人动容。连学校负责录像的电教老师都眼泪汪汪的。这纯真的感情，这朴素的情义，这难忘的情感体验，是同学们在城市、在课堂、在学校三点一线的生活中经历不到的，这是他们的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

走与工农相结合的道路，培养劳动人民的思想感情，似乎只是一些老生常谈和遥远的记忆，又或是当代思政人员只能挂在嘴边的愿望和想象。事实上，当代大学生要想成才，高校的思想政治工作要想取得突破，还是需要这种传统的教育方式的。

最有力的教育是实践教育

社会实践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天津师大学生工作的一张名片，从1984年起，学校基本上每年都组织大规模的大学生社会实践活动，并将学生参加社会实践纳入了教学环节，正式算学分。这在当时的高校也算是创举吧。为什么这么做，因为我们认识到，让大学生参加社会实践，对大学生进行实践教育，是大学生成才的必由之路。

对于从小很少走出家门的大学生来说，走出校门投身于火热的社会生产实践中，经风雨，见世面，长才干，是非常必要的。实践教育是教育过程中的必修课。在教育过程中，教育者起着主导作用，同时要重视受教育者主观能动性的发挥，大学生是实践育人的主体。 通过生动有效的实践活动，实施自我教育和相互教育，在这种教育的碰撞中，使学生不仅开阔了眼界，更锻炼了意志品质，养成自觉、自律、自强的优秀品格。

回想当时的我们确实是很有魄力的，因为，带着这些从未走出过家门的大学生到贫困山区会遇到许多意想不到的困难和状况的。当时很多学生没坐过火车，没见过山，更别说走山路，睡地铺，坐马车了。记得那年去山西平顺县，我们是乘火车去的，没想到在火车上竟然出了状况。一位同学在车厢中间站着等着上厕所，她手扶着两节车厢的连接处，车子颠簸竟然夹住了她的手指，当她举着手来到我面前时，我的头顿时大了，没想到她的食指都被压扁了。随队医生立刻用小木片做了个简易的夹板固定住了她的手指。万幸的是到了县城检查没伤到骨头，过几天就好了。

更没想到的是乘火车如何下车成了大问题。我们去的都是偏远地区的小站，平时下车人很少，停车时间只有短短的几分钟。而我们一行百十来人，如何在短短的几分钟内让带着大包小包第一次乘火车的同学们下车可是考验了我们的智慧。如果大家都挤在车门，肯定有下不去的，火车可是不等人的啊。于是，我们让同学们将行李都集中到车窗口，提前将车窗打开，让女同学都站到车门口，一停车就迅速下车跑到车子的窗外，男生则在车上从窗口迅速将行李往车下扔，女生在下面接着。行李扔完后马上下车，我则在最后检查一下车厢有没有落下的东西，当我最后一个跳下车时，火车已经缓缓开动了。真是有惊无险啊！

到了县里我们分成了若干小组下村，各村都派了车来接我们。那时农村还没有汽车，路远的是拖拉机后边拉着挂斗，近点的是大马车。当看到路边停着一辆辆这样的专车时，城里的学生哪见过这阵势，几个男生早已兴奋地爬上了拖拉机。只见前边的一个爬上了车，他又回头拉后边的人，谁成想，没把下边的人拉上来，下边的人到将上边的人拉了下去。眼看着离我咫尺的他从车上头朝下掉下来，我却完全无能为力。我飞跑过去，他已坐在地上用手捂着嘴，当我拿开他的手看到了满嘴都是血，我顿时惊呆了，仔细一看万幸只是磕掉了一个门牙。

在湖北麻城木子店我们睡的是硬木板，在河北涞源我们则睡的是地铺，直接在地上铺的稻草，我们就睡在稻草上。这些对大学生是多大的考验啊。记得那年我们组织天津郊区教育自行车考察活动，上百个学生分成六个小分队，每个队去两个区县。都是骑着自行车，自带行李和雨具。我们提前对同学们的骑车技术进行了考核检查，每个队又分成若干小组，每个组五名同学一名老师。每天骑行几十里地，由于行程和住宿都是提前安排好的，所以不管刮风下雨每天都要骑行赶路程。这对同学们的体力、能力和意志品质是很大的考验。在农村公路上骑车实际上是很危险的，公路上都是速度很快的大型运输车，农村公路又很窄，两辆车错车就基本将路都占满了。我带的是最远的蓟县宝坻一路，刚走出不远骑行的队伍就拉出去很远。我们都统一做了防雨的挎包，可以跨在自行车的两边，再用绳子捆好。谁想到一上路本来捆得好好的行李很快绳子就松了，挎包都掉下来了。没办法，下来再重新捆。还有的车带被扎了，好在都带了修车工具，只能自己补胎。这样就耽误了行程。当然往后的行程越骑越有经验，体力也越发好了，一天骑行七八十里地一点也不累。

我们从宝坻一直到蓟县，将两个县的国办中学都走遍了，还走访了许多校友，获得了大量第一手资料。经过几天的骑行我们终于到了蓟县县城，按计划可以和另外的小组汇合了，我们老远就看到了那个组的同学，大家都高兴地打招呼，谁想到一见面那些同学都耷拉着脑袋哭丧着脸，我上前一问说是一个同学被部队的汽车撞了，已经被送往医院。看到路边停放的大卡车和躺在地上的自行车，我的心顿时揪起来了，脑子一片空白。我对着部队的官兵大吼，赶快送我到医院，我的学生出了事和你们没完。赶到医院后看到被撞的学生只是头上碰了个包，人没有大碍。我的心才放下。原来是部队的军车开的太快，形成的气浪将这个女学生带倒了摔在了路边。

部队首长一再表示歉意，并说可以将同学送回市内。我看那个学生没什么问题，一颗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我护着她骑上自行车，我在外边骑，她在我内侧骑。我们骑行的速度很慢，没想到刚骑出不远，看到路边有一辆停着的卡车，她竟然差点钻进去。很显然，她已经怵头了，发懵了。我立即决定，派人乘车将她送回市里。

最根本的教育是人的教育

在人与人心灵的相通、思想的沟通、彼此的信任和关爱中进步。

教育之为教育，正是在于它是一种人格心灵的唤醒。因此，教育是以一个灵魂唤醒另一个灵魂、用一颗心感染另一颗心的神圣事业。教育的本质并不在于传授或接纳多少外在的、具体的知识和技能，而是要从内心深处唤醒学生的自我意识和生命意识，促使学生价值观和创造力的觉醒，以实现自我生命意义的自觉的建构。因此，教育者只有与学生建立平等、信任、以诚相待的师生关系，才能真正走进学生的心灵，掌握学生的思想动态，才能和学生享受精神世界的快乐，与学生共成长。

在和学生的交往中，我总是以兄长的身份和学生交往，一有机会就到学生宿舍聊聊家常。周末经常邀请外地学生到家做客包饺子，或者和他们一起去公园游园划船。学生有什么困难，遇到什么烦心事，都会第一时间找到我。有的同学在宿舍不小心烫伤了或摔着了，都会立马到我家，我会迅速将其送往医院或者医务室。有个女生周末晚上在宿舍到别的屋串门，回来不小心将门反锁上了，进不去宿舍了。同学没办法到家找我，我拿着工具就去宿舍，熟练地将宿舍门上边的小窗子撬开，让同学从上面爬进去，轻松解决问题（因为这种情况已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一个女生宿舍的学生告诉我，一个同学经常夜间做噩梦哭醒。我找到那个同学聊天，得知她最近与一个男生谈恋爱，不久发现他比较粗鲁想和他散了，但那个男生威胁她如果散就给她毁容。女生没办法，也不敢和家里说，只能每天以泪洗面。我向她打听了那个男生的情况，她说是在南大舞会上认识的。我到南大进一步了解得知，那个男生是学校食堂的临时工。我通过组织做了那个男生的工作，又嘱咐那个女生，不要和那个男生简单生硬的拒绝，要软处理逐渐淡化。并嘱咐她如果他来找你一定不要出校园，就在北院的小花园，再让同学通知我。我呢，则带着孩子假装在附近玩耍，直到那个男生离开。过了一段时间问题也就解决了。

还有个学生，父母都是高校的老师。一天快下班了，两口子急急忙忙到办公室找我，说是孩子和家长闹意见晚上没回家离家出走了。（因为他们学校紧挨着我们学校，所以那个学生基本每天回家睡觉。）我说你们先别着急，把问题和我说清楚。原来那个同学交了个男朋友，父母坚决不同意，女生一气之下走了。当时已经下班，我们边走边谈，老远就看到那个学生在我家门口站着了。我说，行了，你们走吧，我会让她回家的。我将那个女生领到我家，让夫人做了饭，一边吃一边和她聊，很快做通了她的思想工作，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我刚调到一个系工作，就有班主任来找，说他们班有个学生曾割腕自杀。我一听吓了一跳，这可是大事啊，我立即通知那个学生到办公室找我。过了一会就看到楼道里走过来一个女生，只见她手扶着墙一步一步缓慢地靠近，手腕处还包着纱布。我与她交谈后发现她是和家长在闹矛盾。他的父亲是一个单位的负责人，要求她特别严，许多事都限制她，且脾气也不好，动不动就发脾气，弄得家庭关系很紧张，逼的孩子竟然用刀子割腕。后来我把那个家长请来，很严肃地和他交换了意见，告诉他不能将单位的做派用到家里，特别是如今的青年人都讲究自主和自由，千万不能伤了孩子的自尊心毁了家庭的亲情。我严肃诚恳地说，你再不改变你的教育方式，你会毁了你的孩子的。他向我承认了他的简单粗暴，并表示一定要改。我又经常和那个学生交流，关注她的变化，发现她逐渐地情绪发生了变化，脸上的笑容多了，气色也好多了。

多年来学生和我结成了深厚的友谊，当时师大有外地委培的学生。他们放假回来都会给我带来一些当地的土特产。东北的学生给我带来一包松子，海南的学生带来两个芒果（那时北方还很少见到芒果），山西的学生则用套袖兜来一兜小米。特别是那个东北大海林的学生，大四最后一个假期开学，竟然给我背来一个切菜用的菜墩，挺沉的东西，他用铁丝背着，肩上都勒出了深深的红印。这种感情不是物质能表达的，那是学生的一颗心啊！至今，都毕业几十年了，我还和很多学生都保持着密切联系。

师生之间的情谊最单纯，最朴实，也最珍贵，她是我工作中的动力，激励我永远保持一颗正直向上淳朴的心。人格的魅力才是做好教育工作的根本啊。

　　在文化的滋养和熏陶中，在积极向上的氛围中成长。

校园文化是学校所具有特定的精神环境和文化气氛，是一种氛围、一种精神。对学生的人生观、价值观产生着潜移默化的深远影响，对学生的品性形成具有渗透性、持久性和选择性。

校园文化建设的终极目标就在于创建一种氛围，以陶冶学生的情操，构筑健康的人格，全面提高学生素质。其核心在文化的凝聚力和创造力。

我在中文系工作了八年，始终负责学生工作。中文系的学生思想活跃，感情丰富，多才多艺，校园文化活动开展得丰富多彩有声有色。系里有各种学生社团，其中朗诵艺术团、走廊诗社、万根草艺术团、芦笙文学社等成立的较早，也很有成效。系团总支学生会每周都组织各种活动，朗诵赛，演讲比赛，歌咏大赛，合唱，话剧等，层出不穷。每年都要搞的影响较大的传统项目有：夏天在北院举办大型露天诗歌朗诵会“和平湖之夏”，评委都是天津电视台和天津话剧团的大腕，很受北院师生和居民的欢迎。结合时事政治搞的大学生辩论赛如火如荼，每场比赛都是座无虚席，辩手的巧言善辩，评委的妙语连珠，都会引起观众的热烈掌声。而正反双方针锋相对的观点和深入潜出的论证，也让大学生们对当前的时事政治前所未有的加以关注和研究。

特别是我们结合师范专业特点搞的双基考核和师范生技能大赛更是在高校独树一帜。双基考核就是结合师范生必备的基本素质和基本技巧，我们将其概括为“三字一话”，即毛笔字、钢笔字、粉笔字和普通话。明确提出要求让同学们坚持练习，然后对每个同学进行考核。考核内容为口头作文和板书。口头作文需现场抽取作文题目，准备三分钟后进入考场当场演讲，由三位专业教师组成的评委根据其表达的内容、语言、思想深度和表达能力当场进行打分。板书考核也是当场给一段文字由学生书写在黑板上，评委老师现场给分。这两项考核每个同学都要完成，不及格还要补考并记入学生学习档案中。

这项活动在师生中影响非常大，也创下了中文系的记录：所有的学生都参加同样形式的考核，所有的任课老师都参加评委工作，所有的组织工作都由学生工作系统完成，而且都是利用课外的业余时间。如此的规模，如此的工作力度，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也是很难做到的。

我们还有一份影响非常大的学生刊物——“中文导报”，是我到中文系后创刊的。据说直到现在还在出版，从中文系分出去的新闻学院又衍生出“新闻导报”，办得也有声有色。

因为我们得天独厚有新闻专业，所以有一份学生自己的报刊也就理所当然了。既锻炼了学生的实践能力，又能有反映学生心声报道学生工作动态的媒体何乐而不为呢。

起初我们想法很简单，完全由学生自己负责，自采、自编、自发。但没想到办得如此风声水起红红火火，且产生了非常大的影响和效果。

刚开始是刻蜡板油印，后为了能发照片改成手写后复印。学生记者遍布各个班，他们像模像样地到办公室采访系主任甚至校领导，写出的稿件生动活泼针对性可读性极强，版面新颖活泼，文字简洁生动，甚至还有直截了当的批评稿件呢，每一期“中文导报”在学生宿舍都成为抢手货，起到了很好的导向作用。负责导报的主要编辑记者都是新闻班的同学。开始创刊时是八四新闻的几个同学，然后由八五新闻八六新闻的同学接力，这其中也有中文专业的骨干参与。一年一年的延续，先后参与的同学有上百人，他们如今很多人都成了天津新闻战线的名记者大编辑，还有的走上了领导岗位。记得当年“中文导报”100期时我去参加纪念活动，真是火爆的场面感人的瞬间啊，令人难以忘怀。

难忘，我的师大！

难忘，我的学生！

难忘，我的学生工作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