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无选择还得苦干

沙枣树

不知不觉，年已过完。小年就开始打扫室内外卫生，年前能走的亲戚都提前走了。大年三十放假，从早上起来开始盘饺子馅、洗衣服、贴对联，到下午包饺子、上香，做晚饭一直忙到媳妇快7点下班一家人团圆吃年夜饭。大年初一回老家上坟、看老母亲；初二走孩舅家；初三在外打工的大侄子过来，提到也想出去打工的事。侄子说：三十五岁是个裁人的门槛，好多单位都不要岁数大的，别说你这五十多岁的人啦，适合干的活很少，再说你脑梗过即便是你能干的活，怕你身体吃不消还有就是工资低。他还说：出门在外没有直系亲属的引荐，到处都是坑弄不好就白干。

最后在侄娃的引荐下，在南阳本地找了个离家近的第二职业。晚上7点到夜里3点在KTV做服务员，初四晚上就开始上班。我辞掉了南阳市社区志愿者协会公众号编辑这个职务；也放弃了南阳市徒步运动协会宣传部长和张衡路健走队长的职务；我再也没有那个时间精力干那些耗时又费力的公益了，为了生活下去我必须做出痛苦又艰难的选择。虽然很喜欢闲了做做公益，虽然也很享受每天晚上带着一群中老年人去健步走，但是别无选择还得去苦干。上有八十多岁的老人，下有两个孩子。女儿快奔三十的人啦婚姻大事还没解决，儿子尚小还上着中学，任务重责任大。媳妇在年前就已找了个第二职业，夜里2点半起来给人家饭店做扯面，干到早上7点吃点东西去超市上班。我是晚上7点干到夜里3点（有时候4点），早上8点起来上班。2025年起，我们俩人都是双份工作。

新的工作新的挑战。表面上看都是眼见的活，其实并不是这样。头一天跟着师傅熟悉工作流程。去那儿才收拾房间打扫走廊。每层十间，共两层，每层一个保洁员两个服务员。每个房间都是一地狼藉，满屋啤酒味地面粘脚，沙发茶几和地面到处都是易拉罐瓶，烟头，餐巾纸，果皮，瓜子壳等。推着垃圾车先收拾沙发桌面，易发罐酒瓶需要单分装；然后刷洗杯子烟灰缸，擦桌子拖地，打打卫生间；接着把果盘茶杯坐凳垃圾篓摆放到位；然后茶杯套保鲜膜、麦克风安装电池、喷扫空气清新济；最后冲洗走廊。最快也得2个小时不停歇地干。

这还不算完。每晚大概9点前后开始上人，我们俩个服务员一人把一头，持对讲机随时听从指令，到吧台端果盘和酒送到客房。很快每个房间都上满客人，根据客人要求我们随时需要递送色子、餐巾纸、扑克牌，拎开水饮料等。其中餐巾纸和扑克牌是收费的，需通过对讲机给前台上报客房号及数量。客户经理一方面接应招待现有客户，一方面联系着其他客户。哪个客房客户来了走了都需要上报前台。生意好的时候一波接一波，客户经理要求我们尽快打扫收拾房间迎接新的客人。午夜前后会有夜宵通知工作人员去吃，夜宵是免费的。往往这个时段是最忙的，顾不上吃或边吃边干。来的客人几乎都是一掷千金，年青人老板居多，二三个小时下来至少也在千元以上。有的客人来的很晚，夜里十一二点来还有来客，玩到三四点甚至通宵的都有。

正常是夜里三点下班，客户多生意好时老板叫延时加班。可能是岁数大的原因经不起熬夜，每到夜里三点前后又困又累腰都快断了，但是还得咬牙坚持。我不喝酒，对好多酒名不熟悉，同一牌子好多种有易拉罐有瓶装的，不光有国产的还有国外品牌的。在给客户上酒水时需上报前台名称数量，收拾打扫房间剩下没开启喝过的也要上报。除了酒水，还有茶水，饮料。客户要茶水需要问清楚是绿茶还是红茶，要几壶也得问。我的视力不好，近视不说还老花，戴个眼镜距离远了看不清近了眼花。客户在房间里呼叫服务人员房门上的指示灯会闪烁，我看不清加上噪音大反应迟顿。那一头的服务人员给我打手势看不清也听不清，人家都不愿意一脸嫌弃和不耐烦的样子。跟我搭帮的服务员才18岁，眼疾手快干活麻利。虽然比他大36岁，但是在干活上人家才是师傅。职场上，不会因为你岁数大就能获得尊重和照顾，但我还是很努力的去干好，原因是我太需要这份工作这份收入。店老板吕总说干保洁2500元/月，干服务员3000元/月，我自然选择收入高点的服务员。

女儿在初六上午就坐高铁回成都上班了。我白天的工作初四就上班了，女儿走时我上着班。以前女儿从上大学到工作，每次春节回来我都去火车站接她，过罢节走我也去送。这两年通高铁后，由于高铁站距离家太远，自己又没有车接送很不方便，每次都是她自己打车回来，我心里还是很过意不去。女儿大学毕业好多年了，在外打拼不易经常换工作，叫她回家找工作省个房租吃饭钱挣多挣少都是尽落的不听，婚姻大事也还没个着落，每次想到这些都发愁。希望她以后会好起来，工作顺利事业有成婚姻有望。至于我们俩没有本事挣大钱就这个苦命，能干多久就干多久，多给孩子留点少叫他们处处做难。

女儿又回成都了，心酸心痛又无耐，老的没本事儿女跟着遭罪。

这是我的第二职业。

夜里三点多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