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年味拜年

金牛张德

作者/金牛張德

图片/自拍+网络

音乐/《过年啦》

蛇年春节过得真快，转眼巳正月初八了。不由想起知青时期下乡在山区体会到的年味。

五十六年前我插队的小山村虽然贫穷，但这里的村民淳朴好客。特别是过年，从正月初二开始至到十五前，各家亲戚好友就开始互相拜年祝福。

六七十年代物资紧缺，不像现在物质生活丰富，过年时大小商店的过年货，礼品丰富多彩应有尽有。

那个年代的春节，亲友们拿上几斤大米，黄豆，或自家产的瓜果时鲜，鸡鸭蛋等物品去亲友家拜年是最常见的礼物。

我在乡下那些年村里农民拜年有个现象，就是今天来三，明天来俩。主人还得热情接待，弄得主人很累，很烦，也浪费。当年山上村民称这拜年现象叫：“蓑衣客”，意思是像蓑衣遮了雨后滴水不断。后来过年时形成一种默契和共识，就是各家各自定拜年日期，亲朋好友这天就去他家拜年，这天的日子村民叫“吃拜年酒”，主人也减少了办流水席应酬，劳累和浪费。

几十年前我下乡的地方离家不是特别远，每年春节我们队里几个知青正月初八九，都要相约回生产队跟队长和村民好友拜年。记得那时我们知青送的拜年礼品，是红纸签包装的一斤白糖或杂糖，外加一张贰元纸币放在糖包红纸上面，当时在农村算是档次比较高的礼物了。

我下乡的山村农民待客非常热情，春节拜年时招待客人有种习俗礼仪叫“摆茶”。客人到家后主人端出一木制或竹编的茶盒子，里面分格装有花生，豌豆，胡豆，南爪米，薯条等食品。说实话，那些年队里分点花生，胡豆豌豆都省下来过年时炒熟招待客人，条件好些的农民也做了米花糖和苕丝糖过年。

“摆茶”的茶叶是农民自制的土茶。我们山区有种灌木叫“山麻柳”。春天发出新芽，村民就会去摘嫩芽略挥发水气后蒸十多分钟，然后阴干装入竹蒌挂在通风的墙上，夏天煎水解渴或待客，茶汤淡黄色微甜爽口。

山区农民做茶的山麻柳树图片。

“摆茶”时主人家煮一壶浓郁甘甜的“山麻柳茶”，把茶壶里的热茶放入棕丝桶里保温。男主人则陪客人边喝茶，边嗑胡豆花生，畅所欲言聊开春后如何搞好生产，改善生活。劳累一年难得欢聚大家坐在一起过年其乐融融。

客人们喝茶闲聊时，这家女主在厨房忙前忙后做饭菜。山村妇女很能干贤惠，中午时分桌子中央一大碗金灿油亮，香喷喷的腊肉特勾人食欲，周围摆滿青菜，棒菜，罗卜等新鲜蔬菜，荤素相间。至今想起那些无公害的绿色食品都回味无穷。

我上山下乡在山区生活了七年多，与乡村农民过了七个春节。而今已两鬓斑白年过古稀，然而几十年前，山村浓浓的年味仍深深留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