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的窗外

郝振亮

傍晚，每一家都在准备着年夜饭，都在包饺子。噼里啪啦……咚， 噼里啪啦……咚，远处传来零星的鞭炮声，像是顽皮的孩子在试探着夜的深浅。渐渐地，鞭炮声密集起来，此起彼伏，在寒冷的空气中炸开一朵朵欢快的花。

暮色渐渐拉下，武清这座小城便笼在了一片暖融融的光晕里。街边、公园、小区的灯亮了起来，像是谁把天上的星星一颗颗摘下来，串成了线。老槐树的枝桠上挂着一串串的小灯，五颜六色，一闪一闪的，仿佛开了一树的花。远处的天空偶尔绽开一两朵烟花，像是顽童试探着抛出的彩球。渐渐地，东边一朵，西边一朵，零星的爆竹声此起彼伏，仿佛在互相呼应。楼下传来孩童的嬉闹声，他们追逐着，欢笑着，将一串串红艳艳的鞭炮拖在地上，噼里啪啦地炸响。

夜色渐浓，烟花愈发绚烂起来。整片天空成了巨大的画布，金菊、银柳、红梅竞相绽放。有的烟花拖着长长的尾巴直冲云霄，在最高处轰然炸开，化作万千星雨；有的旋转着升空，像跳着华尔兹的舞者，在夜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还有的层层叠叠，此起彼伏，将整片天空染成流动的彩绸。

窗玻璃上结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我伸手擦出一小块明净。楼下的街道上，大红灯笼在寒风中轻轻摇晃，将行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忽然，一朵巨大的烟花在头顶炸开，金色的光芒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照亮了整条街道。那一刻，我看见对面楼房的窗户里，也映着同样灿烂的光芒。家家户户的窗内，都亮着温暖的灯光，像夜空中的星星，彼此辉映。

夜色渐深，大街小巷的灯火却依然明亮，像是无数双温暖的眼睛，守候着这个特别的夜晚。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火药香，混合着家家户户飘出的饺子香，构成了武清这座小城独有的除夕味道。

爆竹声渐渐稀疏，夜色愈发深沉。零星的鞭炮声，像是这场盛大的交响乐最后的余韵。窗外的世界渐渐安静下来，但那份温暖与喜悦，却久久地留在了这个除夕的夜里。新的一年，就这样悄然而至，带着希望，带着温暖，带着武清特有的烟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