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啊大海

潘永彬

　　在远离大海的内地人，都羡慕大海，都想见见大海，不知大海有多大，心下十分向往。

出生以来认象最深的就是水，水浅为泉，水深为渊，为潭，水沛为河，为江，水阔为湖泊，掘地取水为井。其实就是水多水少，水急水缓，大海就是水多点呗。

大海太大了，地球上百分之七十是水，以大海为最多，海纳百川，不知有多少水。有水了人们才可以居住，我们这里的原始屯子名都叫井子，二井子，三井子，十三井子…。水够用了就行了呗，可人还希望看见那多的水，只有大海里水更多了，所以说都要去看看大海，以饱眼福。

最先看见大海是在照片上，在画里，天兰水碧，海鸥洁白，高翔在空，祥和平静而美好。我去过几次渤海湾的海边，水天相接，礁石突兀，渔船点点，腥气浓重，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有一次去盖县的田家崴子，说电影《大清炮队》曾经在这里拍摄过。山路崎岖，渔村沉旧，沙滩不阔却极平坦干净，海浪阵阵，水乌翩翩，渔船在岸，错落不齐，随波轻摇。我们和岸边的渔民闲聊，巧遇在电影中摇船的那个老渔民，高高瘦瘦的，黝黑的结实的身体，长长的胡子。老者不善言谈，他老伴是个停不下来的碎嘴子，正中了我们猎奇的心里。她说了一些电影拍摄的事，我没太在意。她流露出来的不滿，我一直记得。她说“那帮人可扣了，让我老头去摇船才给了十五元钱，真扣！”渔民和我们农民一样热情，中午在一个渔民家吃的饭，煮了一大锅的海螺等贝类，我头一次见这掌头大的海螺，就象吃粉条子一样吃，那个吃象足夠渔民讲究半个月。一大锅就象我你屯子里烀土豆子，拣大个的端上桌子，有扒皮的吃，有不扒皮的吃，狼吞虎咽趁着那热乎劲儿，别提多爽了。

画上的大海，我看了很多，海边也去过几次，涉了水，见了海，其实这都是表面现象，很少有人见识了真正的大海。我早年有过一次亲历，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在大海上的亲历。

还是在大串联的时候，我和同学结伴千辛万苦的时去了上海，在回来的时候，坐上了大庆油轮，平生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船，也是第一次坐上渡海的船，那心情就别提多兴奋了。大船稳稳当当，不摇不晃，如漂在水上那么轻盈，我一直站在甲板上，望着宽阔的長江两岸，我和同学看着，议论着，长江都这么大，大海得多大呀？可能是船大的原故，就这么稳稳的在水上走，走着走着就着不到有岸了，船也不多了，我们应该是到了大海了。海浪不大，但明鲜可见一浪推一浪，波谷很大也很深，在船上的感觉还不明显。大海变脸也挺快，不知不觉的风越来越大了，船也开始摇了起来了。

回到了船仓吃饭，这是终生难忘的一顿好饭，每人一大盘子大米干饭，一大盘子红烧肉，

我吃惊地瞪大眼睛。有知情同学说了，这是海员的平常火食。唉呀妈呀！平常就这么吃，这日子还过不过了？我头一回吃上这么好的饭，吃的连汤不剩，盘子比舔的都干净。船摇的利害了，起大风了，我和同学跑到了甲板上，天暗了许多，浪急了很多，风很大，浪还没拍到甲板上，海水己溅上了，海鸥一直在船尾追着。这时的大海扭转了我往日的印象，海浪很高，不知有多少米高，海浪很急，一浪推一浪，不规律，也不知来自何方，更不知推向何方，说是恶浪也不为过，那浪往般上拍，象是要把船撕裂开一般，不停的撕。出于本能，我细细观察海浪，浪花的最顶端是白色的，渐渐有灰，进而发兰，兰深间绿，绿深近墨，墨深无底。我看到海浪，想起了画家吕厚民画的海浪，他画的海浪接近我所见的海浪，那气势，那深沉，足见画家见过这般海浪。同学迎着风向船头冲去，我是旱鸭子，还进水就沉底，心下恐惧，急急返回船仓，扒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了，天也黑了子，任船一上一下，左摇右摆，我睡着了，唾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之上。

第二天早上醒来，风平浪静，我们进到了渤海湾，船又如行走的陸地，不摇不摆，人们又都涌上了甲板看大海，今日的大海已不是昨日的大海了。

我有幸见过波涛汹涌的大海。

潘永彬2025.2于海伦记。

　　飞向大海

　　海誓山盟

　　这也是大海

　　飞向远方

　　站在大海面前，没了小心眼儿。

　　回望故乡

　　心潮澎湃

　　观潮听浪

　　海风吹来

　　松龄鹤寿

　　树大有荫，与海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