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5岁儿子的情书

老言

　　中午踩着凳子去浇书架上的绿植，儿子在跟前碎碎念：＂妈妈，你要小心点呀！不要摔下来，然后嗝屁了。＂我哭笑不得的问：＂那如果妈妈死了，你跟谁呢?＂儿子一本正经的说：＂你嗝屁了，我也跟着嗝屁呗。因为只有你最爱我了。＂

在这一刻，我突然觉得你又长大了，可以感受到妈妈对你的悉心呵护，深情蜜意。有一种母子连心的感同身受，其实你也早已化为生命之重，如呼吸，如心跳，如眼睛。

而前两天恰逢春节，你在老家诸多不适应，于是扁桃体肿大，咳嗽不断，打了两天吊水。身为老母亲的我，在目睹你第一次扎针时，那种无助感，让我心疼到眼泪夺眶而出，此时，你的爸爸自认为是小事一桩，还在搓麻将。也迎来了我的暴躁如雷，破口大骂，在妈妈心里，小小的躯干的你，身上所有的，甚至与你有关的事，都是大事，为何在爸爸眼里，有时就是心不在焉，漫不经心，甚至是小题大做。

于是，我夹杂着焦灼不安，匆匆带你坐了高铁回来杭州，你就一切无恙，恢复了活力。你的爸爸还在试图劝说，让我把你放在老家把病养好，让我一个人先回来工作。这是没有余地的商议，尽管有一群亲人的陪伴甚至讨好，但你最需要的还是妈妈，再多的爱与关怀远不及妈妈的一个拥抱。

纵然，在这个本该调皮的年龄，你也会挑战我的底线，会犟嘴，甚至耍无赖，也会忍不住训你，甚至扬言不要你了，可你只记得一时的坏妈妈。还依旧贴在身上撒娇，说最爱温柔的妈妈，而我也时常在你的糖衣炮弹的言语与行为里，融化了，妥协了，得以满足了。

五岁的你，已经知道许多真相，你居然跟我说，小太阳与跑的最快的小蝌蚪成为朋友，就在妈妈肚子里种下了宝宝，肚子装不下也就生了出来。想起小的时候，我们的父母总说，自己是从土里挖出来的，或者捡来的，以至于这个问题一直困惑同龄人的我们到中学时代，而你们却在幼稚园的时期，就搞明白，从哪里来，没错，你们是父母爱的结晶。

而今年的春节前夕，我第一次带你去上坟，让你给没有记忆的姥爷磕个头，你各种好奇：＂妈妈，姥爷的家是什么样子?好想挖出来看下他长的什么样子?＂这是你的世界里的困惑，也是无知的不解，成人里的忌讳，让我们也无法言语。我说：＂姥爷变成了，路边的花，天上的星星，门口的树，一直陪伴着我们。＂你依旧各种疑问。毕竟，生的问题很好回答，而死却是一个谜。可人生，又何尝不是一场从生到死的探索，终其一生都在寻找答案。

除了上学，你与我朝夕相处，形影不离这五年，成了婚姻里最好的礼物，生命里最好的馈赠。我把耐心与真心都给了你，也把暴躁与凶巴巴给予了你。我们在彼此的世界里，没有任何的伪装，你的童年装满了妈妈的各种勤劳，努力与坚持。而我的中年岁月里，承载了你的童真，可爱与快乐。既有血缘的深爱，也有血脉的压制。

每当夜晚，我们躺在一个被窝里，你那软糯的身体，呆萌的话语，总是如此的治愈。你一年又一年的长大，我一岁又一岁的变老，我盼着你快点长，你念着我不要老。如果说孕育生命是一个漫长的等待，那么养育孩子更是一种持久的期待。我时常想，当你不再依附母体，还我自由的雀跃，可你却想一直这样粘着妈妈，因为这是你目前眼界里最好的依赖。

每天不厌其烦的为你的一日三餐而操劳，为你好的学习与行为习惯而费心。为人母后，仿佛眼界也变小了，人际关系网小了，关注的圈子也小了。因为你而滋生出的世界却大了，关注你的情绪情感，也关心你的热爱与玩伴。

我想，一个女孩的成熟，从某种意义上说，是成为母亲之后，有了真正的归属感，从自我中剥离出来，开始无所求的去关注与呵护孩子，而发现另外的意义与价值，不只是自己，还有生命与爱的延续。

日子总是悄然而至的流逝，你的长大也纷沓而至。你的5岁与我的35岁看似隔着千山万水，又藏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爱你，已经深入骨髓，且越陷越深。而你爱我，也是无条件的信任与笃定。因为有你，妈妈的世界变小了，而有了妈妈的陪伴成长，你的世界会越来越大。

你的五岁，来了！去年的生日愿望，你说：可以吃饱肚子。而今年，你说：想要拥有许多的乐高玩具。你还说：长大了，要做妈妈的冲锋衣，既能挡风遮雨，还能保暖。我听了，像吃了糖一样甜蜜蜜，美滋滋。

我亲爱的儿子，愿你的生活一直充满好奇，阳光与快乐。爸妈一直在你身边，给予你最富足的爱意与能量。

2025.2.4 于言 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