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今天大年初七,乙巳年春节已进入尾声,也是上班一族的最后一天假期。退休后的我心态淡然,逍遥自在,一大早出去晨练,漫步在洒满暖阳的橡胶跑道上,心情格外地舒畅。相比明天就要上班的家里两个孩子,心情就没有这般简单,或多或少地表现出上班恐惧症,他们抱怨假期太短,过年太快。令人眷恋的年总是过得这般地快,沉浸在和谐团圆氛围里的人们总是希望把美好的节日留驻。其实,我们任何一个上了年纪的人都有类似的经历,也是这样走过来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记得小的时候,最盼的就是过年。因为过年能有好的吃,能有新衣穿,能尽情地把鞭炮挥撒。除此以外,过年还是一年中最为庄重的仪式。过年意味着新一年的开启,为了憧憬未来的美好,每个人都努力呈现出一种崭新的面貌,把和气幸福安康写在了脸上。大人们见面拱手,相互问候“过年好!”平时爱扳着脸训斥孩子的,也不约而同地换成了一张和蔼的笑脸。我小的时候,大人一直教导,过年不能说破话,做事要小心,忌讳打碎碗碟水杯,讲究图个吉利。物质生活匮乏的年代,节衣缩食的人们把好的东西都攒在了过年,把好的情绪留在了过年,过年,便有了一种莫名的神圣感。</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有一幅温馨的画面常萦绕在我的心头,就是孩童时特别喜欢过年时和父母亲围坐土炕上,炕上铺着蓝色油布,油布上摆上扑克牌,全家人一起玩“争上游”或者是“赶毛驴”的游戏,输了牌的要让第一名弹脑嘣。平日里满脸尊严的父亲这时最和气,难得能和家人在一起玩乐。偶尔输了牌也情愿受罚,伸直脑壳等着孩子们弹脑嘣。姐姐乖巧,小指夹盖只是在父亲前额上轻轻一弹。但是当我有机会弹父亲的时候,我却铆足了手劲,生怕弹不疼父亲,有时竟用骨节杵脑门,下手后又感觉不大对劲时,父亲却报以宽厚的一笑。这种和父亲的亲近,也只有过年时才有。长大后才明白,这种精神层面上的享受,已植根在了过年的浓厚氛围中,似乎已超越了对吃和穿的企求。</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父亲做的一手好饭,但是平日里因为单位里忙,下厨房是母亲的事儿。只有在过年,父亲才肯露一把厨艺,让全家人高高兴兴地享受一顿难得的美食美味。正月初三、四,父亲也会带着我们走亲戚,一道路上给我们讲人情世故、讲时令的更迭、讲草木泛绿的春天……到了正月初七、八,父亲会抖一抖放年食的萝筐,叫一声:“拉油啦!”一时间千万般的不舍便涌上了心头,不由地慨叹:年咋就这么快便过完了呀!</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时光荏冉,后来我便过了好多的年,经历了从青年到中年的漫长人生之路。但是对于过年仍怀有一种难得的虔诚,喜欢过年,是个爱过年的老小孩。此时的过年早已不是味蕾上的贪求,年味更是一种阖家团圆,和谐幸福的精神盛宴。因为只有过年,忙碌了一年的家人才能团聚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趣,看着老人脸上绽放的笑靥、孩子们嬉笑打闹的场面,边吃边喝,边谈边笑,忆过往之岁月,谈明日之未来,共乐融融,无以复加。沉浸在过年的氛围里,每临收假,总有几分对年的不舍和对上班的抵触。所以各个机关单位,大凡年后都会给干部职工开个“收心会”。</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倏忽间我已跨入老年门槛,退休后的今天,春节假期对我已无约束,闲云野鹤般的淡然,取代了对职场的思虑,只剩下对自己孩子事业上的殷殷祝福和对祖国繁荣昌盛的祈愿。</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