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回望序章<br><br>桂殿秋 无痕<br> 一竹<br><br>心梦远,<br>笔端兴,<br>奈何鬓染雪花情。<br>流年往事随风去,<br>落尽繁花指下吟。 人们常说,童年是梦,少年是歌,青年是诗,中年是小说,老年是一部历史。而我的人生,却没有那样的诗情画意、多姿多彩,有的只是平凡平淡,无惊无奇。<br> 出生在二十世纪五十年代中期的我,生在农村,长在农家,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的儿子,典型的农村娃。蹉跎的岁月,那曾经的理想,曾经的激情,曾经的烦恼和无奈,是我生命中无法磨灭的印记。<br> 在那个年代,中国大地曾到处出现着”人多力量大”的主流口号,宣传着“世界上只要有了人,什么人间奇迹都可以创造出来”的思想。于是,那时候的一些中国人,尤其是在农村,他们便努力的生孩子了。我,便是那个时代的我父母亲五个孩子中的老二。<br> ‘冬至大过年’,这是我们老家客家人渊源流传的习俗。我妈妈曾经重重复复告诉过我:当年,马上就要过‘冬至’这贯节了。就是在这冬至气节的前一天,生产队早早的在杀着猪准备过节呢,他们这是在为全生产队的人准备着这过节的食物。而我,便是在那一天早上出生的。可以说,我来到这世上的时候、那代表着从依靠母体到独立生存过程的呱呱坠落的啼哭,是在伴随着村民们那准备着过节那忙碌而欢乐的气氛而来的。<br> 那时候住在农村的我们,家里很穷,一年到头都是很难有一两顿肉吃的。不知道是不是我那降生的哭声,传到了村民们那里,唤起了那些正在‘杀猪’过节的农民叔叔伯伯们那原本就有的善良的好心肠。他们知道了我的降临后,便决定把两只大猪脚分给了我们家,说是产妇吃了猪脚奶水多。因此,我妈妈还曾经常说,那时的她不知有多高兴——因为一个儿子降生了,两个猪脚到家了!对此,我在想,难道这就是我人生当中带给妈妈的第一份礼物吗。之后,妈妈还曾经给我说过,我一生下来,那接生的远房大嫂还连连念念叨叨的说过这样的话:你看,这孩子多乖,两只眼睛老是看着这盏煤油灯火,多有灵性,多有孝心,这一出生就知道疼妈妈了,带来了两个猪脚,多好。看来,她们无疑的是,把我们家里能一下获得两个猪脚的原因都归功于我的出生了。<br><br> 可是,我并没有因为出生在冬至的前一天而顺利成长,反而是三天两头的在闹着一些小病小痛。我那贫穷的父母亲,老是在为我这羸弱的身体而操心-------看病、抓药、求神问卜,请求神明保佑,甚至还曾为我做过那些在农村里常有的一些陋俗“藏魂”啊、“认契”啊,什么的,如此等等……。当然,这都是那个时代我那农村父母的好心和无奈,是他们在想尽着办法去养活我,养好我。<br> 就这样,我不知道耗费了父母的多少心血;也不知道父母为我遭受了多少的辛劳磨难,慢慢的,他们这才把我慢慢的养大。 我有一个姐姐,比我大两岁。记得姐姐要去读书的那一年,妈妈一直在张罗着姐姐去读书的事:买书包,买铅笔,买新衣服。姐姐还一鼓劲的在我面前乐着——奔呀跳呀的,还见人就说:“我要去读书了、我要去读书了”。<br> 姐姐才大我两岁呢,就可以去读书了,我却没有!想着,心里怪不高兴的。“我也要去读书”!我从内心里这样喊着,于是,便一整天一整天的在爸爸妈妈跟前吵吵嚷嚷。<br> 妈妈不耐烦了,喋喋的说:“你还小,学校不收的,不信,姐姐报名的时候你去看看,看看人家要不要你。”<br> 于是,我不再老嚷嚷了,可心里还是想着要读书。姐姐报名那天,我也真的跟着去了学校。看着姐姐报了名,拿了书,看着她那高兴的样子,我忍不住的又在嚷着:我也要读书!缠着妈妈不放,在学校那赖着不愿回家。妈妈劝不了,急急的拉着我到一个老师面前说:“你问问这老师是不是,你还小,学校不收呢”。 那老师见了我哭得伤心的样子,亲切的说:几岁啦?想读书呀?这时的我,嚷的更厉害了,只是在哭着,一直在说‘我也要读书’,‘我也要读书’的。<div> 不知道是我感动了天地、还是感动了那老师,后来,我真的能和姐姐一起去读书了,只是姐姐在小学一年级,我在所谓的什么类似现在的“学前班”之类的学段。之后,由于我读书努力,老是拿着些学校发给的奖状回来,还把那一年年获得的奖状全都整整齐齐的粘帖在家里房间的墙壁上,在有意无意的在炫耀着,好让自己看着骄傲、父母看着开心。</div> 记得在那 “文革”的时候,我姐姐已经是一名初中生、是一个红卫兵了。去学校、在家里,她胸前老是戴着毛主席像章;手臂上老是佩戴着红袖章;身上老是斜挎着一个红书包,处处都展现着一个飒爽英姿的样子,可我,连个红小兵都还不是呢。<br> “文革”的时候,我姐姐还能和她的同学一起戴着毛主席像章去“串联长征”了,可我,哪都去不了。<br> “文革”期间,我姐姐和她的同学常常的在家乡那街头圩尾、学校生产队里帮着散发着些什么‘传单’,她们还常常的在那些地方跳表忠舞、唱着红歌,可我,什么都不会。<br> “姐姐有,我也要有”!我这样想的,也真的这样去做了——<br> 在离我家不远的圩场里,有一个砖瓦结构的小礼堂——说是小礼堂,其实那只是一间长五六十米,宽二三十米左右的样子的一层高矮的砖瓦房,是因为那房子狭长狭长的,被我们那农村人称作为“猫笼”。那地方,那时候,被当时的所谓的“四二二”造反派占着做了指挥部,他们在那里存放着好多好多的红袖套。于是,在一个阴雨绵绵的一天,趁着那没人,我和几个同伴发小便偷着进了去,在那‘顺’走了一大捆没有字的空白红袖套。我们把这“顺”来的红袖套藏在村子前的河堤的竹兜里、埋在沿河的沙滩上,然后找机会拿着一些回到家里叫别人——一个我叫十四嫂的,用这‘红布套套’缝制了一个小小的红书包。嘿,这时,我也有红书包挎着了,心里在偷偷的乐着。<br> 离我家不远的那圩场很小,但圩日里来“赶圩”的人很多,很挤。看着那些戴在别人胸前的各式各样的毛主席像章,我的眼都直了。于是便和那一帮发小同伙去抢:看准了就抢——一手抓住那人胸前的像章一扯,抢了就跑。过后我们就比拼着谁的毛主席像章多,我们还学模学样的也把毛主席像章别在自己胸前——嘿,这时,我也有毛主席像章了,心里在骄 傲着!<div> 就这样,怀着一股渴望,一股热爱,一股追求的我,在慢慢的长大。不久,由于“文革”中的“闹革命”辍学在家里的我,在生产队里成为了红小兵,高中毕业后才在生产队里加入了共青团,还被村民们选为生产队的保管员。而后,我还在当时大队管办的小学里当了一名代课教师、民办教师,七七年参加了高考,大学毕业之后便离家外出工作。<br></div><div> 在那样的年代,少小无知的我们兄弟姐妹在父母的养育庇护下,在无忧无虑的生活着,在父母的哺养中长大着,在一间不大的瓦房里一起共同成长着。<br> 记得我参加工作后、不久便结了婚、生了个儿子。有一年春节了,我们习惯的一家三口回到了老家——距我工作所在的城市十几公里的农村里。那一天,我们很是高兴,在老家里,妻子与老妈妈、妯娌们在不停的拉着家常,她们聚在一起,就天南地北的、七七八八的说得个没完没了。在那样的场合,我最是耐不住烦的了,在她们那,插不上嘴、也不想插嘴,听着烦,也不想去听她们说话的我,便趁机一个人溜走出去了:一个人去看看我小时候在那生活的、当年已经荒废了多年的老屋子。——<br></div>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那是一幢一厅四室两廊的砖瓦老房,房子很旧了,至今已有近百年的历史。据说,这老房子的主人原本是一家地主,一九四九年解放时,这家地主举家逃离,后来就不知所踪了。于是,政府就把这房子分给了属于“贫农”的我父亲兄弟二人。</p><p class="ql-block"> 那一天,临进那熟悉而又生疏的老屋的大门,我心里就涌出了一股辛酸的感觉--------那装着我们童年时光的老屋子,它真的是衰老了!虽然“文革”期间,我一个堂哥在大门门楣顶上的墙壁里画着的毛主席的头像还依稀可见,可那屋子里的檐椽,瓦格等,由于年长月久、日晒雨淋,有的已经腐朽了。由于兄弟们都搬出去住了,这房子已经没人在住,没有了人气的这房顶的四周,结满了新新旧旧的蜘蛛网,一缕一缕的,垂吊着下来,长长的,在我的面前轻轻的飘荡,整一个房子,显得格外的凄凄惨惨。</p><p class="ql-block"> 我记得,这幢房子,我们在这住的时候,最多时曾经住着大大小小近三十人,热闹极了呢。可现在,他们都搬了出去住了!留下了一个空空的屋壳子。现在,这空壳自屋里的大厅、房间,胡乱的堆着一些柴草、锄头、笼箕等一些农具,原本红光红光的地板变得潮潮湿湿的。灶台空空的,没有了餐具,整个房子冷冷的,静静的,没有了人气,没有了以前的热闹,剩下的,只有破败寂寞和沧凉。</p><p class="ql-block"> 说真的,我们还在这住的时候,这里曾经辉煌过:我父母亲在这生下了我们五兄妹、我叔父母在这也生下了四个子女,由于兄弟们长大成家后各自分开过日,这里最多的时候曾同时有过五个灶台呢。记得那个时候,每到做饭时,五个灶台里红红的灶火几乎一起呼呼作响,旺旺的火苗总是把在灶前烧火的老人、小孩的脸庞映得油油红红的,锅铲在油锅里翻来转去的炒菜,一同发出唦唦的声音,这声音和着人们的说声、笑声、吆呵声,老远都能听到;这声音和着浓浓的水气、香味气一起的往屋外飘。在外面玩耍的还是小孩子的我们,望着屋上袅袅的炊烟,闻着那扑鼻而来的油香味,不用大人们喊,我们就会飞奔着回家了。吃饭时,几张饭桌各在一处,满满的一桌桌的老小,说说笑笑,热热闹闹的。在农村,在饭桌上吃饭,我们没有城里人那么多的规矩,那么多的讲究礼节,大家时不时都会邀来喊去,乱哄哄的你来我往,常常的来一个“大象过河”、互相的到别人家的饭桌上去夹别家的“好菜”,还是小孩子的我们,有时还会端着一只碗,盛上满满的一碗“饭”,夹上乱七八糟的一些菜,就一面吃,一面往外边走,吃完了,回来把空着的碗子往饭桌上一放,就飞也似的离家玩去了。</p><p class="ql-block"> 哎!那时候这样的生活,不知有多恰意!可是现在,是去哪都找不到了!</p><p class="ql-block"> 看着这养育了我们的童年的落寞老屋子,心里真的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五味杂陈的。离开家乡在外地工作,我久不久才回来一次,可就这一次,才是认真的来看望这老屋子,想想,我这也真是太吝啬了!这老屋子在不断的破败,却没有人再去维护它,我们这也真的是太吝惜了!这老屋子,曾经承载着我们多少童年时快乐,多少少年时的梦想,现在它却背负着无尽的哀伤,慢慢的衰老了!</p><p class="ql-block"> 那一天,当我走出这老屋子,脚步沉沉的,是在迷迷糊糊之中,一阵阵炮竹声晌,才把我心里的沉重给划破。那时候,太阳也升也起来了,阳光穿越了刚才自己心里的朦胧,一路的洒满在那红红的炮竹纸屑的大地上,和着那不停的男女老少们的欢乐的说笑声在回荡。那个时候的我,在不知不觉中,离开老屋子、回到了兄弟们新建的钢筋水泥结构的三层楼房的新居--------以前我想都不敢想的农民的新居室,回到了还在聊天唠嗑的家里人群里…….</p><p class="ql-block"> 可是,老屋子里那样曾经的快乐,只有那个时候的我们才有,现在的我们,是已经无法回去了的。</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1977年,我国恢复了中断了十一年的高考。那年,我报名参加了高考,考上了大学专科学校,从此便离开老家,离开家乡到外地读书、工作了。工作后,我还曾脱产带薪去了一所教育学院进修大学本科,获得了专升本大学本科文凭;2001年,我还参加了在职研究生的入学考试,然后便就读于华东师范大学行政管理学院,并于2002年顺利完成学业,取得了在职研究生的毕业文凭。</p><p class="ql-block"> 我,一个在农村长大的农民的儿郎,就是这样慢慢的走来的,直到退休,然后靠着国家发给的退休金养老度日。我想,我这一路走来,是因为自己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中国,是自己喜欢读书,勤奋努力,一心向上的缘故吗?</p><p class="ql-block"> 漫长的人生路,走过的脚印有深有浅,复杂的生活里,味道有平有淡。真的是,岁月走过,青春无悔,一首诗为证——</p><p class="ql-block">岁月走过</p><p class="ql-block">一竹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忆往昔</p><p class="ql-block">青春芳华正当年</p><p class="ql-block">立雄心壮志</p><p class="ql-block">绘蓝图</p><p class="ql-block">全力以赴</p><p class="ql-block">成败自在人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看今朝</p><p class="ql-block">晚景夕阳已古稀</p><p class="ql-block">平心静气</p><p class="ql-block">看春花秋月</p><p class="ql-block">一身放下</p><p class="ql-block">休闲自度好时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图文一竹原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