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2025年正月初七丑时，我被一个梦惊醒……</p> <p class="ql-block">回到久别的老宅，寻寻觅觅——</p><p class="ql-block">熟悉的院落，熟悉的老屋；熟悉的桌椅板凳，熟悉的铁床大炕；熟悉的那棵老桐树，还有熟悉的一个个老面孔。</p><p class="ql-block">可寻遍了所有的角角落落，却怎么也看不见我最想见到的那个人——老娘的最亲切的面容。</p><p class="ql-block">没有人给我盛洗脸水，没有人给我做饭，没有人给我铺床叠被，再给我烧好洗脚水。</p><p class="ql-block">我在老屋里干着我最发怵的家务活——做饭，心里倍感凄凉，压力山大……</p> <p class="ql-block">“闺女回来了，你娘呢？”三婶来我家串门，看见我在做饭，笑着说，“俺家这个闺女也会做饭了啊，不简单。”</p><p class="ql-block">“不知道我娘去哪了，我回来找了很久，怎么也找不见老娘，只有小建，日照三竿了，还像面条一样躺在西里间炕上，叫也叫不醒。”我痛苦而无奈地说。</p><p class="ql-block">“你娘走了好长时间了，闺女，可能你娘也坚持不下去了吧。”婶子不无遗憾地说，“小建这孩子，唉，我天天数落，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好起来。”</p><p class="ql-block">我心里一阵刀绞般地痛。</p><p class="ql-block">弟弟病了六七年了，我也是精疲力尽。</p> <p class="ql-block">“南院宝英去世了，”忽然不知谁喊一声。</p><p class="ql-block">我在屋里做饭，没顾上出来看。突然听到窗外婶子和老娘的对话声:</p><p class="ql-block">三婶:“嫂，你可回来了，你去哪儿了，走这么长时间，你不担心小建？”</p><p class="ql-block">老娘:“唉，咋不担心，我也实在是没办法了。我也没钱，给他看病，吃喝穿戴，都是花的闺女的钱，一直这样，何时是个头啊？我离家出走，到庙里给他祈福吧，至于小建，他就自求多福吧。”</p><p class="ql-block">三婶:“你不进屋看看小建？”</p><p class="ql-block">老娘:“不了，我吊个孝就走。”</p> <p class="ql-block">“娘，你别走，再困难我也出钱养你们！你别走——”</p><p class="ql-block">我正在屋里和面，准备给弟弟擀面条，听到老娘的声音，赶紧从面盆里拔出手，冲出屋门，可是，我只远远看见老娘离去的背影，我痛苦地瘫坐在地上，泪流满面……</p><p class="ql-block">三婶扶着我，望着母亲渐行渐远的背影，弟弟躺在炕上昏迷不醒的样子又浮现在眼前……</p><p class="ql-block">心里一阵阵绞痛，眼泪如泉涌般汩汩直下……</p><p class="ql-block">突然我醒了，大概梦中太痛苦了。醒来我发现枕巾湿了一片。</p> <p class="ql-block">其实老娘去世已十六年了，在父亲去世后七年，弟弟得病前九年。</p><p class="ql-block"> 2025年初七凌晨记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