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笔小论——仁义礼忠信 文/若冰

紫墨

仁论

夫仁者，爱人也。沁似芳华，馨达四野；洽若日辉，泽及万方。施人以爱，则亲睦家兴；博施于民，则国固邦隆。

昔者，由之负米，敬俸双亲，生事尽力，死事尽思。文帝衣不解带，亲尝汤药，事母不敢稍懈。此皆亲亲为大也。尧舜在位，其德浩浩，选贤举能，政通人和，万邦安宁。商纣之行，穷奢极欲，宠娇嗜杀，荒淫无度，民怨四起。尧舜帅天下以仁，天下归焉；商纣治国不以厚德，暴虐而亡矣。由此观之，处世以爱为先，立身以孝为本。以及人之老，以及人之幼，以及四海之内，一家仁让，一国从之，邦固民和，不远矣。

然则，凡是人皆须爱之？非也。若小大之狱不知察，民生之困不知救，法度之责不知理，坐糜廪粟不知耻，醇醴鲜肥不知度，昂昂乎庙堂之器也。岂可爱乎？夫子云：“唯仁者能爱人，能恶人。”其此之谓也。

义论

稻粱之系于生死亦重也，一日不食则饥，三日不食则困，七日不食，则死也。然则呼尔行者不受，蹴尔乞者弗受。何也，所恶有甚于死者也。孟子曰“不辨礼义受之，又何加焉？”

义者，宜也。人之生，有碌碌蚁行，有轰轰志士，人之死，有轻于鸿毛，又重于泰山。昔者，苏武不辱节，文山不爱死，其死亦宜，其生亦宜。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常人之情，必欲兼得，然君子则有所择，惟义者是也。贪得无厌者，生死不惜不重尽是，其德昏昏，其行蝇狗，不知生死之义，悲乎！

义，路也，或正或歧，或平或陷，或君子或小人，惟义是从。

礼论

语曰： 礼之用，和为贵。和者，乐之所由生也。先王治政，以礼敬，以乐和，则敬不离，乐不流也。不离则不至犯，不流则不至于僭。季氏八佾，此流而僭也，始皇建极，离而犯也。

夫天之生物，自有分别，明尊卑，定伦序，然则和亦随之。明明上天，照临下土，此天地之和也；仁者爱人，此君臣、父子、夫妇、友朋之和也；乌鸦反哺，羔羊跪乳，此禽兽之和也；八音克谐，无相夺伦，此音声之和也。君尊于上，能博施于民，臣恭于下，而事君以忠；父慈于子，子孝于父，妇持其家，夫勤其业。则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夫妇相同，谐而不乱也。和之为贵亦如是也。

然则和而不节，则流而乱也。体用之间，礼乐之分，可不明乎？

忠论

朱子曰：尽己之谓忠。尽己而明诚，私欲乃克，反身而诚明，公心是着，犹木之根，根深则枝繁，而荫及天下。

曩者，庄公与曹刿论战，言及察狱以情，刿曰可以一战，此乃尽职于民；孔明临表涕零，为匡扶蜀汉，呕心沥血，鞠躬尽瘁，此乃尽谋于上；子骞单衣顺母，父欲休妻，其苦谏之，此乃尽孝于亲；荀巨伯远看友疾，贼至亦不委去，宁以身代命，此乃尽情与友。观于数者，可知发乎己而必尽者忠也。其何之为乎？盖因知中也。《礼记》载夫子言：“知忠必知中，知中必知恕”。心明则诚，诚则心无不实，则一毫自欺无居焉。从心所欲，行之以显也。

然则，有人欲以天下养其亲，而使天下之人冻饿，欲享四海之富，而不顾海内穷困，可乎？未可！若王莽凌弱主乱朝纲；秦桧诬贤良毁国家；和珅贪财宝坏士风。呜呼！其皆为私意者甚，锢于之中，失其本心也。

是故，贤者能持内心诚敬，除小我之限，以己之荫泽于民也。其尽己之忠，昭昭乎青史，为后世尚矣。

信论

曩者，周郑交质，左氏论之曰：“信不由中，质无益也。”苟明信而行，要之以礼，又焉用质？庄公之不臣，亦平王之不君也。信者，诚也，合内外之道，守君臣之礼，以诚御下，何失据乎卿士？以质御下，信不由中，诚不以礼，其实安至哉。后之交战不可免矣。

商鞅立木取信，幽王烽火戏诸侯。又有季布一诺，晋惠忘恩负义。信，由己也，不信亦由己矣。善为国者不欺其民，善为家者不欺其亲，善为友者不欺其朋，善为商者不欺其客，诚之所在，信实行矣。古人云：自明诚，谓之道，自诚明，谓之教！立信之道，教而已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