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小时候,总是盼望着过年,盼着穿新衣、吃水饺、走亲戚等,还有一件心心念念的事儿就是放鞭炮。</p><p class="ql-block"> 记得小时候,一进入腊月,晚上睡觉前我总是问母亲:“还有多少天过年了?”母亲总是说:“快了,快了!”我总是在被窝里数着指头算计,总会少算一天的问母亲,母亲也总是说:傻儿子,你心太急还是你脑子笨,咋总会提前几天?我总是失落的对母亲说:俺恨不得明天早上起来就是年。</p> <p class="ql-block"> 小时候,我心急火燎的盼着过年,最大的盼头便是放爆仗了。</p><p class="ql-block"> 至今我还有这一喜好,只是因近些年来当地政府有关部门制订了禁止燃放烟花爆竹的政策,才扼制住了我这老顽童那强烈的欲望。</p> <p class="ql-block"> 记忆犹新的是,小时候虽说家里经济条件差,可母亲总会给我几角钱让我买点爆仗。</p><p class="ql-block"> 当然,区区几角钱大的买不起,只能买一到两角一包二十头的小爆仗。可我像其它小朋友一样,最喜欢像成人指头粗般的大爆仗,每每燃放那种大的爆仗最刺激、最快乐、最过瘾。</p><p class="ql-block"> 虽说家里不给我买大一点的爆仗,可我每年都不会少放,过年放的最多的就是大爆仗,而获得的大爆仗的主要渠道便是从街上捡拾爆仗。</p> <p class="ql-block"> 小时候,故乡人放烟花爆竹习惯在自个儿家门口燃放,就像现在人们炫富一样,大门前地面上鞭炮的纸屑越多越厚,便认为家里最富最旺。</p><p class="ql-block"> 那时候,一过了腊月们,故乡村庄就会陆续的传出阵阵鞭炮声。每当听到街上有成串的便炮声响起,我们便放弃正做的游戏朝那儿奔去,一遍遍在地面上寻找那些哑炮和带芯子的鞭炮。</p> <p class="ql-block"> 小时候,故乡放鞭炮最集中的日子便是除夕夜。除夕夜,夜幕降临,炮仗声便此起彼伏,响彻整个村庄。我们一群小孩子或手持手电筒或燃烧中的香火迫不及待的穿梭在村庄的大街小巷,寻找那些未燃尽的炮仗。每当发现一颗未燃尽的炮仗,我们都会小心翼翼地捡起来,如获至宝。很多时候,炮仗还在炸响的时候,我们便会一头冲进火光和烟尘中,一边闪躲飞溅的炮仗碎屑,一边你挤我推,吵吵嚷嚷,一遍遍翻寻、争抢哑了的和带芯子的鞭炮。当捡拾的鞭炮装满两个大大的棉袄口袋后,便赶紧跑回家放在窗台上,然后又急匆匆的返回继续捡拾,一晚上能捡拾近百个鞭炮。</p> <p class="ql-block"> 最开心的是大年初一的早上,天渐渐亮了起来,街筒子里各家各户门前铺满了或白或红的鞭炮纸屑,掩埋着一些哑了的或带芯子的零星鞭炮。这时候,很多小朋友忙着拜年,我则穿着母亲刚制作完成不久的新棉袄和棉裤,手拿一根木条在鞭炮纸屑中一遍遍翻找,发现哑了的、鼓鼓囊囊的便赶紧捡起来放进口袋里,捡到一只带芯子的鞭炮就会有阵小小的激动。</p> <p class="ql-block"> 7岁那年大年初一的早上,我在兰叔大门前用木条挑弄他家燃放的鞭炮,发现一串有十几头成人指头粗的鞭炮,激动的我几乎跳了起来,看了看周围没人赶紧捡起来放进布袋里,边唱着小曲儿边一路小跑回家放下。</p><p class="ql-block"> 当年,故乡人放鞭炮经常出现此类情况,燃放的过程中突然哑火。仔细的人家会重新点燃,有的人家点燃之后就回了家。</p><p class="ql-block"> 还有一年,除夕晚我在街筒子里捡拾鞭炮,其中一只在布袋突然响了,幸亏布袋里都是哑了的鞭炮,幸亏我及时扑灭了火星才避免受到伤害。</p> <p class="ql-block"> 转眼间,六十多年过去了,人人不再为吃穿发愁了,孩子们过年不再愁没钱买烟花炮仗,也不用来捡拾鞭炮来满足燃放鞭炮过瘾了。但是,每年过年期间一旦看到路上有哑了的或带芯子的鞭炮我仍然会弯腰捡拾起来,偶尔也会躲到无人处偷偷放了它,听听响声,看看火药的燃烧。</p><p class="ql-block"> 有意思的是,年前女婿送年货时,我的眼睛紧紧盯着他那后备箱内的烟花爆竹,女婿见状赶紧拿下十几包。但我虚伪的一边阻拦一边说:我这么大年龄了,早不喜欢了。内心却在说:多多益善。</p><p class="ql-block"> 更有趣的是,正月初五早上,我看到楼下没有行人,也没有警车来回巡逻,冒着被抓的危险赶紧点燃一串鞭炮,当听到一声声鞭炮的声响,内心却像孩子般的高兴,其兴奋程度不亚于当年捡拾鞭炮的心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