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香菜

鸿

文/图:鸿

美篇号:9645246

2024年的12月初，我们在北京时，女儿就在网上为我们在厦门和泉州预定好了住宿的酒店，安排我们今年去福建的厦门过除夕。

新年的元旦过后，两个小孙女放寒假了，我和爱人就从北京回到扬州休息了几天，于1月23日的早晨，从扬州坐朋友的小车来到镇江南站，乘G7589次高铁前往浙江宁波，开始了我们两位退休老人的快乐旅程。

我们一边在厦门，泉州，福州等地观光旅游，欢度春节。一边品尝当地的海鲜和美食，虽然旅行中的生活是那么的丰富优渥，还是会想起在家乡过年时的情景，怀念起母亲炒的十香菜和那令人馋涎欲滴的味道。

往事如烟，味蕾上的乡愁会让人瞬间生出了多少对那过往岁月中无法忘却的往事记忆和淡淡的乡愁。

记得在我小的时候，母亲会经常要我去街上的商店里买一些日常需要用的东西回来。譬如家里的油、盐、酱、醋、糖，哪一样缺少了，妈妈发现后，就会给我零钱让我去买回来。

大概是因为母亲既忙于工作又要忙于家务的缘故，或许是母亲有目的的让我从小就去多多地接触社会。

有一次母亲给我几分钱要我去街上买一块烧饼回来。当我拿着烧饼回家时，却被路旁一个穿着衣衫褴褛的小孩子抢去吃了，吓得我大哭起来。

当我空着双手哭着回家告诉母亲时，母亲听我叙述了事情的经过后，就一把将我紧紧地搂在了她的怀里。

在我上了小学以后，随着年龄的增长，每逢放寒假后，就会在家里早早地做完老师布置的寒假作业，因为快到过年了，要帮母亲去做一些家务活。

那时候物质生活条件是非常的匮乏，觉得天气也特别的寒冷。母亲一边要忙工作，一边要为我们一大家子的人操心，还要忙碌着准备年前年蒸用的各种包子馅心和除夕时全家大人小孩吃的年夜饭。

在过年的前几天，外婆就已经将家中洗衣服的老木盆刷洗得干干净净并且晾晒干了，用来切削、盛放做十香菜的咸菜。

天气虽然寒冷，外婆还是会从菜坛中取出一把一把她腌制的又白又嫩叶子透着翠绿色的咸菜，放在清水里浸泡去掉咸味。老屋里顿时就弥漫着咸菜的清香。

咸菜经过大半天时间浸泡，已不那么咸了，外婆就会绞干咸菜的水份，在老木盆里放上木砧板，用刀将咸菜切成细小的颗粒状，然后再一刀刀地砧碎。外婆一边切咸菜，一边会告诉在旁边的我，怎样去切咸菜，才不会切到手。外婆说，切咸菜时一定要细切粗砧，这样炒出来的十香菜会更好吃。

母亲则会去三和酱菜店里，买来酱制的姜、瓜，拿出准备好的金针菜，香菇，木耳，冬笋等十香菜的食材。将这些食材切成小颗粒的细末状，大概是因为外婆的牙齿都掉了的缘故，母亲切的特别的细。

当母亲将已经切好的食材用小碗盛放好，又取出已经煮熟的花生和黄豆，晒干的卜页丝和胡萝卜丝，与外婆切的咸菜放在一道时，母亲就要开始炒十香菜了。

浓浓的年味，就这样在老屋的烟火气中开始了。

母亲每次炒十香菜，都是在老屋灶台上的大铁锅里炒的。炒十香菜前，母亲会在灶台下先将一大团废纸点燃后塞进了灶堂，又在灶堂内添上许多木刨花，等火势大了再在上面架上已劈好的木柴。

不一会灶堂里就会燃起熊熊的火苗，映红了母亲笑意满满的脸庞。我依在母亲的身边，给母亲递送木柴，帮母亲烧火。这时候母亲就会对我讲述在灶堂里烧火的过程，怎样才能不会让灶堂的火熄灭，越烧越旺。还会告诉我说: 烧火时一定是要做到让火心要空，火才会旺，做人时一定要能够做到人心要公，这才是做人的道理。

母亲炒的十香菜十分的好吃，真的是老少咸宜。外婆吃的时候几乎是不需要怎么咀嚼的。我们小孩子也是特别地喜欢吃。就连一些朋友春节时来我家拜年，他们品尝过母亲炒的十香菜后，也都是赞不绝口，都会向母亲索要一点带回去品尝的。

在大年三十的晚上，全家人团团圆圆地围坐在一起，母亲会为我们每人挟上一筷她炒的豌豆苗，水芹菜和十香菜，给我们吃，口里不停地念叨着“安安稳稳”，“路路通顺”，“十全十美”的吉祥话语，祈愿外婆，父亲和她的孩子们平安！健康！幸福！外面虽然是天寒地冻，但在我们每一个人的心里却洋溢着家的温暖和亲人间的温馨。都从内心深处感恩母亲的辛劳和慈爱。

我和爱人虽然都已退休十几年了，也吃过许许多多的美味佳肴，唯有母亲做的十香菜令我至今难忘。

当今年我和爱人在厦门与孩子们共度除夕的时候，面对着丰盛的晚餐，思绪却回到了儿时。

那许多美好的记忆中，有着母亲在灶台前翻炒十香菜的忙碌，有那飘逸在老屋里的十香菜诱人的香气；有着母亲做的年夜饭，虽然是那样的普通和简单，却处处透出母亲的慈爱和期盼；还有着外婆的身影，有着母亲的教诲。有着值得用一生去铭记的血浓于水的亲情和新春佳节的美好。

2025年2月3日写于福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