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赠予我的——（一）我们出发啦

尉迟萍

没有计划春节期间外出。但却实实在在有了2025年正月初三的第一个放飞！ 初二好友如是说：初三一早去阎锡山故居，就咱俩，去不去？ 我说：不去是呆头鸟！ 于是，一个山西行就此诞生！ 太阳还没有升起，我们已经出发了。接连几天在烟花中璀璨、在鞭炮声中热闹的城市，此刻显得格外宁静。车子愉快地前行着，一如我说不出的轻松愉悦的心。高楼、高架桥渐渐向车后退去，带着季节特征的大大小小的树木、起起伏伏雪山丘陵开始闯入视野。久居城内，这树、这山、这雪、这原野、这份清新又辽远、苍茫又的开阔的感觉第一时间就漫上心头。没有单调感，有的是昨日的辉煌与今日蕴藏着的无限生机。这树，经历了春日的新绿、夏日的茂密、秋天的金黄，历经风雨，在冬日，它依然可以斑驳成大地上一幅简约而不简单的水墨画，这是怎样丰盈而美好的生命啊！这被白雪装饰的高高低低起起伏伏的山，让老舍的文字一下子闯入脑中：山坡上，有的地方雪厚点，有的地方草色还露着，这样，一道儿白，一道儿暗黄，给山们穿上一件带水纹的花衣；看着看着，这件花衣好像被风儿吹动，叫你希望看见一点更美的山的肌肤。名家就是名家，观察怎这细致、描写怎这准确呢？更重要的是这是在等着春风唤醒的山啊！光秃吗？不，这是正蕴藏着无限生机与活力的山！这样的山，你怎能不为此而心动！ 车轮滚滚，不一样的冬景也随之而变。当远方冬雪依稀的群山进入视线时，一个词秒入大脑：“残雪”；同时，也瞬间唤醒了久远的记忆—-北国之春。这首唱响在成长路上的歌就这样倏地在大脑中复苏了过来，一刹那间，仿佛看到了暖阳下那雪在悄悄消融，那清脆悦耳的淙淙溪流声也似乎响起在耳畔，又依稀感觉到悠悠南风正拂面而来……北国的雪是多么的富有灵性啊，它既给了冬天一份别样的韵味，又给人们一份美好的期盼：一个万物复苏、欣欣向荣的春天就要来了！ 是的，北国之春已来临！ 　　注意，右玉，就这个名字感觉很别致的地方，见证了不一样的情景！ 进入右玉时，耳边时不时传来鞭炮声。随着车子的不断前行，鞭炮声愈发地响亮且密集起来。什么情况？娶亲？还是别的什么讲究？不知。继续前行，但见烟雾浓浓，宽宽的柏油马路两边有序地停着一辆辆车，每辆车边都有三三俩俩的人，原来是这些人在放鞭炮。正月初三，马路边放鞭炮，非婚丧嫁娶，那么，这还有什么别的讲究吗？不知。中华大地幅源辽阔，不同地域风俗迥异，异彩纷呈，真乃一方水土一方风情，有意思。 　　代县，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从未来过，却并不陌生，它承载着儿时许许多多美好的记忆。在经济落后、文化生活匮乏的年代里，在小镇看场电影、戏剧演出之类，绝对是一次文化盛宴，其受热捧程度绝不亚于今天明星大腕们的演唱会。正是在小镇的剧院里，山西省代县晋剧团带着“打金枝”“穆桂英挂帅”“狸猫换太子”等系列晋剧，走进了我的生活，不但让我认识了晋剧，也让我对历史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当然，也让我牢牢记住了有个地方叫“代县”。 记忆中的代县知名度如此之高，只是从不知它竟是名诗“雁门太守行”诞生地，也不知赫赫有名的中华第一关——雁门关竟然就在代县的这片土地上。 此刻，脚踏代县这片土地，站在雁门关前，看着伟人遒劲有力的“雁门关”三个大字，李贺的“ 雁门太守行”浮入脑中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角声满天秋色里，塞上燕脂凝夜紫。半卷红旗临易水，霜重鼓寒声不起。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瞬间，仿佛看到了城墙外如黑云翻卷，滚滚而来的敌军；看到了城墙上，铠甲在阳光下闪着金光、手持兵器严阵以待视死如归的将士；仿佛听到了深秋长空里那震天动地的军号声；又仿佛看到了寒夜里地上战士们鲜血凝成的成片成片的暗紫…… 此刻，站在雁门关前，仿佛回到了那个金戈铁马、刀光剑影的时代，一众不教胡马度阴山的英气冲天豪气逼人的英雄穿梭在脑中，北击匈奴的秦大将蒙恬；抗击匈奴守卫疆土的汉名将李广、卫青、霍去病；满门忠烈坚守边塞的杨业、杨延昭……此刻，站在雁门关前，温柔了历史的红颜也一一在脑中闪现，为家园免遭战乱而出塞的美丽姑娘王昭君正缓缓从这里走过；让曹操不惜动用国库资金赎回的才女蔡文姬正从这走向故乡走向家…… 战争与和平在这里上演，英雄的故事在这里书写，农耕文明与游牧民族在这里交融。山西—忻州—代县—-雁门关，一座雁门关，半部中华史！ 计划中顺便看一眼的雁门关，丰富了我的行程，但可惜的是由于时间关系，以及天气寒冷而得不止步于关口。但，我想，我还会再来的！ 　　此行的第一目标就是位于忻州定襄县河边村阎锡山的故居。老实说，对阎锡山这一历史人物知之甚少，仅存的一点认知来自于小学时代课本上的了解，记忆中似乎与女英雄刘胡兰有关。其具体的功过是非从来也不曾引起过我一星半点的注意。好友提议来看看，在悠闲自在放飞自我的同时能了解一个历史人物，还能看看大院文化，真是很不错的一个行程安排。 从雁门关出来，一路欢喜奔向阎锡山故居。到了河边村停好车后，交警热情地答疑解惑为我们指明了目标所在。沿着石板路，边兴致勃勃观赏路两边极具地方特色的民宅，边向景点走去。及至门前，感觉就是：气派，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宅子。进入大门，院落一个又一个，布局讲究，建筑精美，砖碉、石碉、木雕更是格外引入注目。刻于屋子外墙上的家训也极具特色，如：一要有强健的身体；二要有正当的职业；三要有精巧的技能；四要有充分的知识；五要有公道爱人的热心。有此五者可谓之完人。当年山西王、统治一方的阎锡山心中的完人标准，既让我想到了中国历史上的二个半完人：孔子、王阳明、曾国潘，也让我想到今天关于孩子的教育、培养，每个家庭若真能让这五点落地生根，孩子的健康发展一点也不成问题。这也不仅让人心生感慨：想不到阎锡山有如此真知灼见！ 在后来的游览中，既看到了当年阎锡山对教育的重视，也看到了其在推动地方经济发展方面的努力，当然，在走了一下地道后，还感悟到了什么是狡兔三窟。 整个阎锡山故居游完后，感觉便是：人性复杂，有时真不能用一个简单的好与坏来评价一个人！ 　　日落西山暮色四合时，我们奔向了古城忻州。夜暮下的忻州城很美，灯光闪烁，流光溢彩，节日的氛围感拉得满满的。街道上车很多，时不时出现堵车现象。在导航的帮助下，兜兜转转找到了网评极高的“老忻州菜馆”。奔波了一天，终于可以坐下来轻松自在地享用美食了。可在终于找到一个空隙停好车上楼后，吃惊地发现：人太多了！多到什么程度，多到收银台前里三层外三层地挤着等待叫号安排坐席的食客。见过饭馆人多生意好，但没见过人多到这种程度、生意好到这地步的饭馆。当我们挤到收银台前拿到号时，被告知需等最少一个半小时方可有坐位。我得个娘，一个半小时啊！没办法，为了特色美食，等吧！或端着刚出锅的菜、或端着刚从餐桌上撤下的盘碗的服务员，时不时地喊着“让一让，看油”，于是，人们便小心翼翼地再挤挤，挪挪身子为服务员让路。更让人吃惊的是来此就餐的人还在源源不断涌来，及至后来，店家直接劝退：吃不上，另寻别处吧！这大概是备好的食材没有了吧！正月初三就这么多的人？！是不是很多也是和我们一样出游的外地人？不知了。在漫长的等待后，终于轮到我们了，点到的好几个菜被告知没有了。在服务员的推荐下，点了别的特色。拿糕，软软糯糯，入口生香；热乎乎的刀削面最大程度地满足了对正宗山西面食的幻想；还有一道用豆腐做的足足有鸡蛋那么大的带着汤的丸子菜，不记的菜名了，口味不错，名副其实的地方特色；还有……所有的感觉就是，吃特色，真好！ 出了菜馆，下一步需解决的就是住宿问题。在计划中，这住的问题根本就没当成个问题，毕竟是正月初三，毕竟所到之处也不是闻名世界火到爆表的旅游景点。然而，及至找酒店时才又大吃一惊：网评稍好点的酒店，连续四五家均显示只有一间客房，紧点慢点就显示客满。拐来绕去东行北进兜转了一个半小时后，才终于找到一家。来到前台，店家言无标间，只有一间，大床。正犹豫不知好坏要不要住时，又来了好几个住宿的，吓得我们立马交钱，不管好坏确定了下来。最低要求，有住地就行！ 原想，正月初三的忻州，不会有涌堵现象，没想到，堵车，一餐难求，一床难寻，该遇的全遇上了，这让我见识了山西的魅力，忻州的独特。遇上就是上上签，这样的遇见真好！ 一天下来，怎一个好字了得！用春晚王菲火爆的歌来説就是：世界赠予我的！ 2025.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