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画师表弟》简介:</p><p class="ql-block">《画师表弟》是陕西/北方狼西部长篇小说《秦川》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秦川》有一个大的合成部分是《张老师行贿记》,该作为老教师张梦天为了女儿张丽芳的工作安置,在古城西安受到画师表弟诚恳邀请的美丽故事,见到表弟怎么说,见到表弟说什么?见到表弟都要解决一些什么样的问题?见到表弟承受一种什么样的无奈、落差与尴尬?该作就这一场景逐步展开人性化的深入揭示,体现了社会的残酷竞争与百姓生活的不易。</p><p class="ql-block">几经周折,家里已是一贫如洗,债台高筑,张丽芳一气之下寄情山水,削发为尼。</p><p class="ql-block">世上还是好人多,好记者小倩向她伸出了友谊的援手,终使她回归社会,沐浴正途。张丽芳回到了父母的身边,一家人享受着人生的渴望与亲情团聚。触抚了广大读者一个爱心的终场。</p><p class="ql-block">一叶知秋,《秦川》中展现出许多鲜为人知的故事,《画师表弟》只是千里长河中的一个小浪花……</p><p class="ql-block">欲知天下事,请君阅《秦川》。</p> <p class="ql-block">《秦川》画师表弟-1</p><p class="ql-block">来到省城无人识,</p><p class="ql-block">忽见表弟呆若鸡。</p><p class="ql-block">见了张三见李四,</p><p class="ql-block">一画难求啼笑非。</p><p class="ql-block">来到省城有来到省城的难处。</p><p class="ql-block">看到了女儿丽芳的工作生活状况,张梦天的心里甚是不悦,凡事他都向好处想,但当他走近生活的真实,却使他骤然看到,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困惑,一代人有一代人的难堪,早知道是这样,费那么大的劲供孩子上学干啥呀?</p><p class="ql-block">为了不惊动宋秋英,张梦天强忍着泪水,不想让其夺眶而出。我过去也曾是大学毕业,尽管我服从领导,但学校中有的教师不服从领导,找校长吵架,说校长不懂教育,埋没人才,私心太重,只知道想方设法为他自己捞钱,而从来不考虑教师队伍的整体需要和利益。在一个学校, 你越顺从人家越欺辱你,在升职、增资问题上人家才越刁难你。同乡会,任人唯亲,划私人小圈子,即就是对党再忠诚的人他都不会让你入党。在这一点上,象陈光明那样的人深恶痛绝,体会得最深刻,没有钱总该有别的什么东西,兔子急了都会咬人。干部中评价那些人是不安定分子。今天的孩子,敢吗?今天的孩子,能吗?是孩子过早地成熟?是孩子人性的压抑还是孩子身处理想的摇篮,无视眼前的实际,单纯、无邪,什么都不懂?张梦天内心自问,做不出一个明确的回答。</p><p class="ql-block">不觉手机响了,手机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老哥,来省城看女儿,咋还绕着弯儿走,到了西安都不来看看兄弟,你来省城保不住密,鸡场才娃给我打来了电话,他说你今天一大早就来了,我在学院门口等你,你不来我不进去!”</p><p class="ql-block">“好,我来,我一定来!”</p><p class="ql-block">手机里传来是表弟的声音,张梦天记得那年表弟的儿子在省城患了小儿麻痹,表弟借遍同学的钱都没有凑够,最后回村在养鸡场拿了三千元。表弟来看他,知道他是一个穷教师,没有向他张口说过难。这几年,自己和表弟很少联系,因为他觉得自己是一个无用的人,在亲人突遭大难的时候,自己一拿不来钱,二借不了势,在当今社会,谁还理咱这样的人干什么?</p><p class="ql-block">不诚想表弟人很大器,他从来不会计较这些。他是省城美术学院的一位著名教授,这些年也有了很大的名气。画出的虎能感觉到风声,画出的梅能感觉到寒气。就是这样一位声名远播、身怀绝技的画师,十多年前,还曾在乡下的一个养鸡场为孩子看病借过钱。</p><p class="ql-block">面对表弟的诚恳邀请,张梦天如是这般地说“兄弟,你别说了,你什么话都别说了,哥来,哥一定要来,你兄弟能这样看得起哥,哥和你嫂子都来。”</p><p class="ql-block">表弟的电话象一股暖流,一瞬间涌向了自己的心田。表弟在铜岭农村中长大,为了能买到一支画笔、一盒水彩和几张画纸,表弟曾经偷过生产队的东西变卖,为此还上过批斗会。</p><p class="ql-block">人生在世,荣也,辱也,面对将军,不能说上一个怕字,面对教授,不能说上一个偷字,听人说,如今表弟的一副画可以卖到20000元,但在我的心中,他还是当年的那个倔孩子,他是永远的表弟。</p><p class="ql-block">女儿给父母送来了盒饭,忙完手头的工作,打出租车直奔表叔的学院。过了一处处红绿灯,穿过一栋栋立交桥,一副副广告牌闪现而过,出租车在古城的城墙下,飞驶向前,车内响着悦耳的歌声。张梦天虽然这几年不搞教学了,但在此时他想起几十年前曾经学过的两句古诗:“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p><p class="ql-block">表弟的学院到了,在学院钢化长栅栏门外,只见一个人端立凝视,象一桩长在地上的木雕,当出租车改变方向,绕到近前,张梦天手机里的铃声又响了,张梦天把头探出车窗外。 </p><p class="ql-block">张梦天说:“别打了,我已经到了,哥看见你了!”</p><p class="ql-block">下车之后,表弟握着张梦天的手,久久端祥。</p><p class="ql-block">表弟说:“哥,几年不见,你老多了,要不是你来到了我的身边,今天你和嫂子、侄女在大街上见到我,我都不能认出你们了!”</p><p class="ql-block">张梦天上下打量着表弟深情地说:“你也变了好多,几年没见,显得发福多了,沉稳多了,哥和你嫂子在家里经常说到你,知识改变命运,这话要说起来一点儿都不假,哥今天见到你,今非昔比呀,不容易,很不容易,真的是太不容易了,眼前的这一切,都是你自己不惜一切的努力奋力打拼出来的呀,哥的这心里真是为你高兴呀,当然,这一切都和你的先天性个人天分有关,把一粒好种子播洒在贫瘠荒芜的土地上,它是生长不出来好庄稼的,好,真好,咱一个农民的儿子能奋斗到今天这一步,把这事要是放在过去旧社会,咱就是连想都不敢去想呀!”</p><p class="ql-block">步入古城美术学院,似乎是在转瞬间进入了喧嚣街市的一个孤岛,楼群林立,小径藏绿,黑雕苍劲,树冠葱茏。看这边,红男绿女假山展卷求知殷,望那边,涓涓清流如诗如画溅白雪,是什么绿色形飘流翠,是什么红色跃炬放歌,久违了的大学,白驹过隙似梦幻,追忆中的青春,两鬓飞霜感当年,还是想像中的激情,还是展望中的完美,专家楼信步刚过,实验厅又来眼前,张梦天抚今思昔,遥想当年,比起现代化的古城街市,教苑中的楼房似乎低矮了一些,陈旧了一些。</p><p class="ql-block">“老弟,我和你探讨一个问题。”</p><p class="ql-block">香榭阁旁,张梦天放慢了脚步。</p><p class="ql-block">张梦天说:“是国家无力出钱办教育,还是执意保存过去年代的校园记忆,我怎么感觉到现在的大学面貌还和以前一样,所不同的是树长高了,园林绿化了,构架还是老样子。”</p><p class="ql-block">表弟说:“这些你就不知道了,当今的中国高等教育发展势头迅猛,千帆竞争,现在的大学一个系,就是一个学院,几乎每所大学都有新校区,比老校区的现代化程度高得多。比如现在的广播学院称为传媒学院,中文系都改成了文学院,虽然名称变了,还是新瓶装陈酒。本校之所以旧貌如初,是给我们留下美好的记忆,留下更多的珍惜,如果这些全都没有了,那还是我们的美术学院吗?”</p><p class="ql-block">张梦天说:“过去我们读大学,一双筷子两只碗,教室宿舍图书馆,写一篇毕业论文要翻阅多少专著引经据典,要转跑多少遍阶梯教室聆听讲座,我听到不少人在说,在目前大学里的学习风气远不如以前那么好了。”</p><p class="ql-block">表弟说:“现在的学生写论文都靠网络,写论文基夲没有自己的真实见解,体现不出发现问题和解决问题的实际综合能力,这里摘一段,那里拼一章,如果你批评他寻章摘句,没有也拿不出自己的东西,没有干货,他还说是过度引用,不让他毕业他还说老师观念陈旧,脑筋死板不近乎人情,为了毕业论文通不过,给老师下跪,把老师和师娘杀了的人都有,象这种事情都见报了,高校的学生管理很成问题呀。这种浮燥的不良学风实在没有办法纠正,在大学里学上几年一点儿真才实学都体现不出来,看来这些都成为普遍现象了,咱不说这个了,东抄西拼的多,真才实学的少,学会了复制和粘贴,高高兴兴能毕业。这就是我们的教育少出人才,不出人才的悲剧所在。一句话,缺少自身能力和创新。”</p><p class="ql-block">话锋一转,表弟问:“目前县里中小学教育情况怎么样,工资能及时发放得到手吗?因为我知道,基层教育条件最艰苦,老师最难当。”</p><p class="ql-block">张梦天说:“前几年在初中小学这一块还是乡管教育,为了应付省上检查,一群教师排队在工资表上签字,虽然没有领到钱, 但却为促进和谐发展,保持社会稳定做出了贡献。为了表彰先进, 县教育局长被调到市上任职。 为官一任,富民一方,他多方协调为他们村修了一条通村水泥路。这几年教师的工资发放全部管理集中到了县教育局,情况能好点,前几年,在咱们县教师中流传着一个顺口溜,题为《师薪怨》:</p><p class="ql-block">县靠乡,乡靠县,</p><p class="ql-block">教师锅里把米断。</p><p class="ql-block">半年不见工资面,</p><p class="ql-block">照样出操写教案。</p><p class="ql-block">书记县长讲困难,</p><p class="ql-block">没钱难把事业干。</p><p class="ql-block">乡长镇长无事转,</p><p class="ql-block">猜拳行令不间断。</p><p class="ql-block">专干汹汹把脸变,</p><p class="ql-block">谁讲真话谁滚蛋。</p><p class="ql-block">莫道世上倡廉政,</p><p class="ql-block">大小贪官都胡弄。</p><p class="ql-block">早晨发誓戒酒烟,</p><p class="ql-block">中午便把桌子钻。</p><p class="ql-block">到晚间,送回家,</p><p class="ql-block">一尊济公倒沙发。</p><p class="ql-block">人生活得真伟大,</p><p class="ql-block">吃死喝死不害怕。</p><p class="ql-block">闲来学海去遨游,</p><p class="ql-block">一部《废都》伴春秋。</p><p class="ql-block">奔陇海,弛京广,</p><p class="ql-block">农村农民他不想。</p><p class="ql-block">工作酒,工作烟,</p><p class="ql-block">工作电影工作餐。</p><p class="ql-block">工作考察旅游点,</p><p class="ql-block">工作皮包放身边。</p><p class="ql-block">儿就业,女接班,</p><p class="ql-block">一路顺风赛神仙。</p><p class="ql-block">共产主义早实现,</p><p class="ql-block">幸福生活乐无边。</p><p class="ql-block">当教师,实可怜,</p><p class="ql-block">蜡炬成灰泪始干。</p><p class="ql-block">工资缺少含金量,</p><p class="ql-block">自爱自重学榜样。</p><p class="ql-block">有点酒,不会喝,</p><p class="ql-block">以德治校瞅场合。</p><p class="ql-block">一年一个教师节,</p><p class="ql-block">拖欠问题提上桌。</p><p class="ql-block">过了初九是初十,</p><p class="ql-block">老九发言讲修辞。</p><p class="ql-block">会场上,气氛好,</p><p class="ql-block">公仆个个把态表。</p><p class="ql-block">不拖欠,要补发,</p><p class="ql-block">关心教育靠大家。</p><p class="ql-block">会完车后一股烟,</p><p class="ql-block">明年还有这一天。</p><p class="ql-block">表弟说:“要用发展的眼光和积极的态度看问题,别总是把问题都说得那么消极,这几年国家加大了教育投资力度,教师工资发放形势回暖,可以比照公务员。有一位党的高级干部说,要把教师的工资发放到令人眼红的程度。”</p><p class="ql-block">张梦天说“说到基层教育的工资发放,前多年不行,这几年好多了,不过许多政绩工程、形象工程、民生工程、园林创卫工程多得就象走马灯一样出了台,县域经济搞不上去,县长也为难,没有钱搞不出政绩,搞政绩又拿不出钱。就拆了东墙补西墙,等工资打到教师卡上,也就截留得差不多了。一样的评职称,干工作,用的同样都是人教版教材,工资却都一个个的挂在最低档,今天量化,明天反思,一年一个新提法,一年一个新花样,看看工资卡上,只有一些枯燥的数字,连工资发到几月都不知道,这就是农村基层的教育模式。不过说实话,比以前好多了,手头上还多少能宽余一点。”</p><p class="ql-block">张梦天还说“表弟,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说这几年高校扩招,娃娃们毕了业又找不到工作……”看着古城学院的景象,张梦天饶有兴趣,似乎在他,有着思考不完的教育问题。</p><p class="ql-block">表弟说:“别问了,那都是人家大人物们应该关心的事,咱们寻常老百姓关心了你又能怎么样?关心了你还能解决什么问题?你目前最应该关心的是先问问你自己,肚子吃饱了没有?今天晚上你睡在哪里?不过饭我已经安排好了,一会咱在醉香楼吃饭,宾馆我已安排好了,就在前面的学院招待所。”</p><p class="ql-block">张梦天说:“不过老哥要问,这几年你的情况怎么样,生活得还好吗?”</p><p class="ql-block">“还算可以。”表弟说:“儿子去了北京上外院,现在已经是英语六级。老婆又出国去了,已经拿到B国的绿卡。现在我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今天就请哥和嫂子吃顿饭,叙叙旧。”</p><p class="ql-block">相见时难别亦难,人生好似一梦间。</p> <p class="ql-block">《秦川》画师表弟-2</p><p class="ql-block">张梦天说:“不过老哥要问,这几年你的情况怎么样,生活得还好吗?”</p><p class="ql-block">“还算可以。”表弟说:“儿子去了北京上外院,现在已经是英语六级。老婆又出国去了,已经拿到B国的绿卡。现在我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今天就请哥和嫂子吃顿饭,叙叙旧。”</p><p class="ql-block">相见时难别亦难,人生好似一梦间。</p><p class="ql-block">二十多年前的老弟,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裆棉裤,一双能露出脚趾头的旧布鞋几年都换不下来,腰里还扎着一条旧皮带。</p><p class="ql-block">冬天拉着架子车,口里象牛一样地喘着粗气,上坡时谁要给他掀架子车他不但不感谢人家,还顺口骂上一句:“别骚情。”偷玉米、偷蟠桃、偷西瓜,贼三年不打自招,后来人们坐在一起议论起来每一次都少不了他。…… </p><p class="ql-block">今天在张梦天的眼里,自己是乡下人,表弟是城市人,表弟已经变成一个自己都不敢认识的人,表弟变了,一个最大的标志是把头发象女人一样不是梳成小辫,而是抓在一块从后面扎起来,如果你不注意,还好像是见到了刘C。看来搞艺术的人都有这样别具一格的脾气。为了感谢表弟的盛情接待,张梦天一面看着校园的风景,一面从内心融入了表弟。在表弟面前,表现出空前的理解和顺从。一个最大的原因,可能这一顿饭下来,表弟要花不少钱吧。</p><p class="ql-block">表弟,由他把他打扮成什么样子,反正他是我的表弟,永远的表弟。</p><p class="ql-block">名人自有名人的效应,听说张梦天被名人请了去,医院的领导也不想马虎,于是电话打来:“小张,听说你爸你妈从农村来了,几百里路,够辛苦的,怎么没有见你说。”</p><p class="ql-block">丽芳说:“谢谢领导的关心,说实话,我已受宠若惊,语无伦次了,我爸我妈初到,现在在我表叔这里,就不麻烦领导了。”</p><p class="ql-block">领导说:“这就见外了,明天院里领导要见你爸你妈,你在时间上要有个准备。”</p><p class="ql-block">当女儿把这一切告知父母,张梦天顿觉喜来天外,随着表弟的一声邀请,自己的身价不知提高了许多,看来明确和表弟的这层关系,日子来得太迟了。</p><p class="ql-block">菜过六味,酒过三巡,表弟开始问起了侄女的工作,“还不是那,太平常了”,丽芳抿着嘴,不好意思正视表叔的问题。</p><p class="ql-block">“说就说,咱丽芳还不是在人家医院当清洁工,脏水臭脓的,让人气都出不来。”宋秋英快人快语,一石激开了波澜。</p><p class="ql-block">表弟说:“是这样,你问问人家有什么条件,再打电话告诉我,现在办事情,光凭嘴说不行,要给人家上货!”</p><p class="ql-block">张梦天说:“表弟你这脾气还是不改,人家医院领导都是党的干部,怎能把人家说成是势利小人,梁上君子。”</p><p class="ql-block">表弟说:“我说得一点不错,明天你去见他们,先说说条件,看人家都要什么,咱尽可能满足人家提出的条件。再看这件事有没有能办妥的可能。”</p><p class="ql-block">不觉到了第二天,张梦天夫妇在女儿的引导下,推开了院长办公室的门。</p><p class="ql-block">院长中高个儿,操着南方口音,但说的却是近似的北方普通话,还能听懂。</p><p class="ql-block">院长说:“来啦就来啦,有啥不方便的就直接找院领导,因为小张是医学院的高才生呐,也是咱院的优秀员工啦,你们两位来医院不见我,就显得见外啦。”</p><p class="ql-block">张梦天说:“我们是不想给领导添麻烦。”</p><p class="ql-block">院长说:“多余的话,这不又见外啦。”</p><p class="ql-block">看到院长平易近人,热情有加,张梦天顿时觉得来到了一个充满着廉洁气息的用人单位,他把这些人顿时和白求恩、马海德联系在一起。解放区的天是晴朗的天。</p><p class="ql-block">张梦天说:“院长,你待人这么热情,我把女儿送到你这里就放心了,我能用什么感谢医院领导的关心。”</p><p class="ql-block">院长说:“医院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要表达心意,你们那里是全国有名的中早熟苹果基地,苹果成熟了,拿几筐苹果也就可以啦。虽说共产党员不允许练XX功,但没有人说共产党员不能吃苹果。”</p><p class="ql-block">院长的话直率、风趣,一下子和张梦天夫妇拉近了距离。</p><p class="ql-block">“院长,我们的确过意不去!”</p><p class="ql-block">张梦天平时说话吐字清晰,层次分明,但在院长的办公室,怎么说话也显得不利索了,他在刻意纠正自己的用词,但越纠正越觉得不是地方。</p><p class="ql-block">“是这样,您就象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咱丽芳!”</p><p class="ql-block">院长说:“不对啦,论年龄,我可以做她的大哥哥。”</p><p class="ql-block">说话间,外面进来三个人,一个个躬身趋前,面带笑容,好像在什么年月什么地方他们本来就曾经相识一样。</p><p class="ql-block">院长向张梦天一一介绍来人的行政职务、工作性质。来人也向张梦天表示了热情洋溢的问候。面对两天之内身边发生的突然变化,张梦天从内心深处感受到了和教授做亲戚的尊严。为了表白这些,张梦天说了以下的话:</p><p class="ql-block">“我表弟是古城美术学院的苏教授,你们听说过吗?”</p><p class="ql-block">院长说:“苏万才教授名扬古城,堪称画坛巨星,谁人不知,您能有苏教授这样的表弟,那是你的自豪和荣幸。这样吧,如果苏教授能忙里偷闲,给我们院领导画上几幅画,也就表达了您的感情。”</p><p class="ql-block">张梦天说:“这不用说,只要你们要画,我给他说,十幅八幅二十幅,我说叫他画他不敢不画。”</p><p class="ql-block">院长说:“苏教授现在是画坛巨匠,古城名流,蜚声海内,一画难求。您就给我们四位领导每人送一幅他的画也就可以啦,其它不必多想。”</p><p class="ql-block">时间久了,张梦天觉得不能多呆,便握手,打躬,退身而去。从时间上把握得恰到其时。</p><p class="ql-block">美术学院,张梦天来到表弟的画室。</p><p class="ql-block">张梦天说:“人家要四幅画,你侄女说你的画作非常珍贵和稀有,埋怨我不应该在没有征得你的同意之前给人家做出承诺,埋怨我不应该吃了饭,住了宿给你再添麻烦。”</p><p class="ql-block">表弟说:“这个是她太娃娃气了,现在的孩子大学毕了业找个工作真难,不想咱们过去大学毕业国家直接包分配,都没有听说过哪里还会有这档子事,不产生腐败那才算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因为你有求于别人,怎么能不人之常情,顺理成章地给人家送去一点好处?有了权就是主子,没有权就是奴才,这种话似乎说着并不完全正确,说出来并不好听,但是事实存在的确是这样,比如说同样是一个岗位,那份工作可以让你干,也可以让他干,这哪里是竞争上岗?这分明就是按图索骥,贵人赐岗,因人设岗,近缘入岗,真是破败到家,一言难尽了,象这样搞,人家那些出国留学的高才生都依靠他自己的真才实学和个人努力谋发展,于事业,人家那些有夲事有能力的人,还跑回来看谁的脸色吃饭弄啥呀?你还别说艺术无价,艺术在庸人那里一文不值,如果那些领导先生们觉得我的画作还值得珍重,值得收藏,那算是他们没有白白地接受国家的高等教育,还多少有那么一点艺术素养。这样吧,明天我带着文房四宝,亲自为他们登门作画,我要见见那些先生们,看看那些先生们到底都是一些什么东西?”</p><p class="ql-block">张梦天说:“表弟,你不能去,你千万不能去,像你这个样子,你不但为不了娃,还可能会出口伤人害了咱娃,你要画就在你这里画,画好了我拿去送给他们就是了,你在不经意中一句话得罪了人,你让哥的这事该咋收场呀?你就在这里画,不用去了,你画好了我过来取一下就行了。”</p><p class="ql-block">表弟说:“好,就按表哥你说的意思办,你们累了,也应该休息了。”随即电话安排人把张梦天夫妇送去宾馆休息。</p><p class="ql-block">大约是在第四天早上,苏教授经过构图、着色,画作完成了,他远看、近看,摇着头,添写几笔,然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狂书圣草,加盖上红色的名人印章,于是就算是问心无愧大功告成了。他嘴里自言自语地说着:“如果不是为了我表哥,有谁肯弄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这下总算是我老苏很看得起他们了,手里有点权还真牛皮,在人屋檐下,怎敢不低头,如果不是为了我表哥的女儿张丽芳的工作顺利安置,他还劳驾不起我给他画,我给他画,我能给他画个锤子。”</p><p class="ql-block">那一天,张梦天的心情特别好,一是上天有眼,让他摊上了一个天资聪颖能画画的好表弟,二是领导慧眼识艺术,惜才如金,这次西安之行,看来女儿的事情是总该有把握,有眉目了。他闭目长思,人啊,活到了晚年等到该办事求人的时侯能借一臂之力一帆风顺,那咱还图个什么?有了这几天的不凡经历,已经能算得上是神灵保佑,老天开眼,天佑我老张,咱就应该谢天谢地,倍有面子,很有运气,很知足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