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散文】一纸剪出招魂的年味乡韵

雨树披纷

<p class="ql-block">作者:雨树披纷</p><p class="ql-block">美篇号:4963018</p><p class="ql-block">图片来源:网络截图</p> <p class="ql-block">  “暖汤濯我足,剪纸招吾魂。”</p><p class="ql-block">  这句诗,出自唐代诗人杜甫的《彭衙行》。安史之乱,杜甫携家带小逃难陕西白水县时,写下了这首诗。</p><p class="ql-block">  诗中召唤杜甫灵魂的,就是民间传统工艺剪纸。</p><p class="ql-block">  二三十年前,在闽北的墟场,每到年关赶墟,都能在墟场一隅,看见卖手工剪纸的妇女。</p><p class="ql-block">  她们的手工剪纸,品种多样,有春节点缀用的“窗花”、“墙花”、“门头花”,祭祀的“供花”,年前孝敬长辈的“寿花”。</p><p class="ql-block">  这些手工剪纸,当时觉得稀松平常,如今想来弥足珍贵。</p><p class="ql-block">  说它珍贵,一来拿出来卖的手工剪纸不多,自然物以稀为贵;二来能拿出手来卖的,都是出自民间高手,都是独一无二的艺术品,比当时已上市的机器剪纸,价格自然也就来得贵。三来手工剪纸就是工艺品,有的足以传世。</p> <p class="ql-block">  如今的墟场上,批量的机器剪纸几乎一统天下,价格上优势打败了手工剪纸,它渐渐退出了流通。</p><p class="ql-block">  然而手工剪纸,却成了闽北民间家传身教的非卖品。</p><p class="ql-block">  在八闽各地的民间,剪纸习俗甚为普遍。</p><p class="ql-block">  在闽北,剪纸可上溯到宋代,真正繁盛的,却是在清朝中期以后。</p><p class="ql-block">  福建“四大剪纸”之一的浦城剪纸,是闽北剪纸艺术的代表,具有鲜明独特的风格:多式多样,有方有圆,有菱形有长方形;常常画中有物,物中有字;剪纸大小不一,大的盈尺,小的只有寸余。</p><p class="ql-block">  清代经学家梁章钜,在其《归田琐记》里,描绘了在浦城南浦书院七年讲学中,所亲睹的浦城剪纸:</p><p class="ql-block">  “常见人家馈赠果品,无论大盘小盒,其上每加红纸一块,或方或圆,必嵌空剪雕四字好语,如长命富贵,诸事如意类,其婚娶喜庆之家,所用尤繁。”</p><p class="ql-block">  在闽北民间,剪纸大多出自农家妇女巧手。她们用剪刀铰出浑朴情趣和生活理想,美化了乡里人家的文化生活。</p> <p class="ql-block">  闽北剪纸有三个特点:</p><p class="ql-block">  <b>身教兼自学。</b>母亲教女儿,婆婆带媳妇,剪纸手艺在母女婆媳间,技艺代代相传,涌现出不少“剪纸之家”。</p><p class="ql-block">  也有自学成才的。有的女子,仔细观察邻居剪纸,回家悄悄自练自学,凭着悟性、执着和直觉印象,操剪几十年,剪出一手剪纸艺术上品。</p><p class="ql-block">  <b>题材广泛。</b>大多取材民间百姓喜闻乐见的事物,生活气息浓厚,流溢质朴的乡土情趣:飞禽走兽、花鸟虫鱼、田园风光、瓜果蔬菜、吉祥图案、神话传说,如“寿桃”“彩蝶”“鸳鸯戏水”“双龙戏珠”“喜鹊登枝”“鲤鱼跳龙门”等等。风格纤细别致,灵秀大方。</p><p class="ql-block">  <b>装点喜庆。</b>随手拈来乐趣,铺纸修修剪剪,自我愉悦,把居家作为展示剪纸作品的园地,点缀墙壁、厅堂、门窗、橱柜、房柱、镜子和彩灯,犹如古人所说的“巧裁幡胜试新罗,画彩描金作闹”,为时令佳节增添喜色。</p><p class="ql-block">  将剪纸作为祝福礼品,送亲篮担,赠礼封面,赠送亲友邻里婚嫁、祝寿、乔迁和喜事,寄情彩纸,浓缩红红火火的吉庆寓意。</p><p class="ql-block">  受家庭邻里的影响和熏染,不少男子也学会了剪纸、爱上了剪纸,在当地民间文化展会中,就有不少剪纸作品出自男性的“剪刀”手。</p><p class="ql-block">  社会的发展和审美的转化,传统的剪纸艺术日渐“小众”。在闽北,民间剪纸艺术,扎根乡土村野,无数巧手默默坚守,传承延续,显示了顽强的生命力。</p><p class="ql-block">  杜甫《彭衙行》招魂的剪纸,不仅体现了传统文化的心灵抚慰和关怀,也反映了对提升生活品质的美好追求,这也是剪纸艺术的现实意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