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也纳博物馆巡礼（十）鲁道夫·瓦克

星辰

奥地利联邦博物馆属下，包括了八大系列：阿尔贝蒂娜（Albertina）、美景宫（Belvedere）、艺术史博物馆（Kunst Historisches Museum）、自然史博物馆（Natur Historisches Museum）、现代艺术博物馆路德维希基金会（MuMok）、应用艺术博物馆（Museum für angewandte Kunst）、奥地利国家图书馆（Österreichische Nationalbibliothek）和维也纳技术博览馆（Technisches Museum Wien），共25座馆所。

列奥波德博物馆（Leopold Museum）不在其内，而那是我最喜欢的（之一），它收藏了最丰富的奥地利现代艺术作品，包括埃贡·席勒（Egon Schiele）、古斯塔夫·克林姆特（Gustav Klimt）、奥斯卡·柯克西卡（Oskar Kokoschka）和理查德·盖斯特尔（Richard Gerstl），埃贡·席勒的大部分作品收藏在此。

上一次进馆还是2022年9月。

安妮亚说，现在列奥波德博物馆还能免费观展，每个月第一个周四晚上18:00-21:00；1月2日上午去了戏剧博物馆，晚上就安排去列奥波德。

这次去列奥波德博物馆的主要目的，是去参观一个特展：鲁道夫·瓦克（Rudolf Wacker，1893-1939）的《现实的魔力与深渊》（Magie und Abgründe der Wirklichkeit），从2024年10月30日至2025年2月16日。

星辰，2025.01.18 於波鸿

鲁道夫·瓦克是奥地利新即物主义（Neue Sachlichkeit，即新客观主义）画派的代表人物。

什么是新即物主义？它是通过艺术的语言，让人们回归现实世界可见的事实，让人们清醒；这个艺术潮流起源于第一次世界大战后的德意志魏玛共和国。我的理解，所谓新即物主义，是表现主义（Expressionismus，德国、法国、奥地利以及北欧二十世纪初最重要的艺术流派）的延伸，至于是否“加强”，得看艺术家的“表现”。

先来看看这位艺术家的形象，这是他《穿军服的自画像》（Selbstbildnis in Soldatenuniform，～1921）；事实上，实际的形象要比画的英俊得多。

瓦克当年穿军服的像片，摄影者佚名。

1922年，鲁道夫·瓦克结婚，他的妻子是德国下萨克森地区戈斯拉尔（Goslar）姑娘伊尔莎，伊尔莎·瓦克-莫比乌斯（Ilse Wacker-Möbius），她是一个手工艺者。

这是瓦克画的一幅双人肖像：《伊尔莎和鲁道夫·瓦克》（Ilse und Rudolf Wacker，1922），

其实这幅也是，但标题只是《伊尔莎》（Ilse，1924）。

这是一幅1922年的夫妻照，但摄影者已无从查考。

俊男靓女，不是吗？

读到过一个问题，问的是“西方绘画中为什么常常出现女性裸体？”，这其实和西方绘画艺术和雕塑艺术的历史相关：更早些的不说，古希腊、古罗马、中世纪、文艺复兴、巴洛克、印象派、浪漫主义……

最自然不过的是，绘画中不论着装或者裸体，人体必然出现；而裸体绘画是基础，艺术家以此来训练自己对人体的骨骼肌肉线条比例得以精准把握，所以才有了模特。更自然的是：女性裸体，在艺术家的眼中，代表着真和美。讲真，不是吗？

来看鲁道夫·瓦克画的女裸，先放3张素描，前两张是1922年的，后一张可能晚些：

而这幅《站着的裸女（伊尔莎）》（Stehender Frauenakt (lIse)，1925）是一幅油画，瓦克画的伊尔莎：

发光的女性身体在神秘的黑暗中显得格外突出。女人的手臂依偎在她丰满的身躯上，手里抓着一块绿布，歪着头，闭着眼睛，脸颊上满是羞愧。在这幅以女性裸体古典传统为基础的画作中，女性形象的谦逊、敏感和性感是主题，占据了中心位置。尤其是肤色的绘画渲染，对瓦克来说是一个重大的技术挑战：年轻女子的白皙皮肤似乎随着色彩而流动，在绿黄色和红蓝色之间变换，让人想起印象派。因此，这幅描绘妻子伊尔莎的大幅裸体画，可视为其从早期表现主义风格向新客观主义（新即物主义）风格绘画的过渡。

美。

《站着的怀孕裸女》（Stehender Akt einer Schwangeren，1929），模特应该也是伊尔莎。

画作的时间符合，《瓦克一家》（Bildnis Familie Wacker，1929）。

鲁道夫·瓦克真正的绘画生涯始於1920年代。

1914年，他应征入伍，参加了第一次世界大战。1915年，他在东线战场（波兰）当了俄罗斯人的俘虏，从1916年7月一直到1920年11月释放，他一直都在西伯利亚托木斯克（Tomak）的俘虏营里；这段战争经历，对他以后的艺术观和世界观都有影响。

在他不长的绘画生涯中，画得最多的是他的妻子伊尔莎和他自己的自画像；即使在静物、玩偶或风景画中，也到处是她和他的影子。

一幅伊尔莎1923年的肖像，

《戴面具的伊尔莎》（Ilse mit Maske，1925），

这是伊尔莎的一幅背影，《梳妆》（Bei der Toilette，1925）。

说是客观主义，不如说是表现主义。看这幅《拿橘黄色调色板的自画像》（Selbstbildnis mit orangefarbener Palette，1923/1924），

还有这幅《画家（自画像）》（Der Maler (Selbstbildnis)，1924）；画家的形象绝不客观，包括伊尔莎的形象。

这幅自画像多了一层悲伤的气息，在《涂剃须沬的自画像》（Selbstbildnis mit Rasierschaum，1924）中，右上的画是下面那幅的镜像：

《玩偶和小丑》（Puppe und Kasperl，1923），瓦克把自己也画成了小丑。

一幅静物，也是一幅玩偶，也是一幅自画像和一幅双人像：《带罂粟花的静物》（Stillleben mit Mohn，1925）。

再来两幅瓦克的肖像画，新即物主义。

第一幅《罗莎莉·哈勒肖像》（Bildnis Rosalie Haller，1929），

第二幅《安东妮·莱希纳肖像》（Bildnis Antonie Lechner，1935）。

这幅是瓦克的一个朋友委托他在维也纳替朋友的丈母娘所作；在瓦克完成画作的那天，他在写给妻子伊尔莎的信中诙谐地描述：“这作为一幅肖像画，我可真的有点抱歉。我的不幸是，四年前有个善意奉承的画家给她画过一幅肖像，而我的这幅与其相比，则大约有四十年的差别。”

瓦克的这幅肖像画，一改其表现主义风格的性格夸张和修饰，以新即物主义客观如实地通过细节纹理（头发、衣装、项链）专注，女人严肃而冷峻的面部表情则通过这种专注而得以加强。

下面是一组十幅风景，其中的房屋建筑，它们的墙壁楼梯阳台窗户等，特别能体现新即物主义绘画艺术的风格：

《布雷根茨阿赫桥》（Bregenzer Achbruecke，1926）；布雷根茨是奥地利西部城镇，鲁道夫·瓦克和伊尔莎自1924年起居住的地方。

《屋角（蒂罗尔罗伊特）》（Häuserwinkel (Reutte in Tirol)，1927）；蒂罗尔是奥地利西部州，罗伊特是州属县。

《林道的老屋》（Alte Häuser in Lindau，1928）；林道是德国博登湖边（Bodensee）的一座美丽城镇，位于德国、奥地利和瑞士的交界处。

《博登湖风光》（Bodenseelandschaft，1928）

《城墙道上的林道 II》（Lindau auf der Mauer II，1928）；Auf der Mauer 是林道的一条著名旅游街道。

《林道的罗伊亭》（Reutin bei Lindau，1932）；看来鲁道夫·瓦克经常去林道，当然那是一个很治愈人心的地方。罗伊亭算是林道的下属地，村或者街道吧。

《冬日之景》（Winterlandschaft，1934）；不知是不是博登湖边？奥地利也有许多美仑美奂的湖泊。

《破落之角（布雷根茨里顿）》（Modriger Winkel (Rieden bei Bregenz)，1934）

《格布哈茨山前的花园》（Gärten mit Gebhardsberg，1935）

最后一幅，《河畔之景》（Uferlandschaft，1936）；布雷根茨也在博登湖畔东南岸，这张画的视角是由布雷根茨的梅勒劳（Mehrerau）向西北眺望，湖的对面就是林道。

静物画画玩偶，在这次列奥波德博物馆鲁道夫·瓦克的作品特展中占比不小，但我选的不多，放几幅：

这幅取名《双头静物》（Stillleben mit zwei Köpfen，1932），

这幅是真玩偶，《两个洋娃娃的静物》（Stillleben mit zwei Puppen，1934），猫也是玩具猫。

这幅画得早，是1925年的作品。

《带陶（酒）壶的静物》（Stillleben mit Krug，1925）；画面中有玩偶，也有葫芦，有扑克牌，还有墙上的图。

这幅的题名忘了，也是一幅静物画，主体是多肉。

这是静物画中我最喜欢喜欢的一幅，因为画中有个东方人，一个东方美人：

《带油壶和中国人画的静物》（Stillleben mit Ölkanne und “Chinesenbild”，1925）。

最后一组也算静物，由鲁道夫·瓦克创作于1934年-1938年，是我这次观展的主旨：花卉。

最近自己也在创作一幅画，一幅丙烯画，题名挺大：《战争与和平》（Krieg und Frieden）。

现如今，世界不太平，只有天堂神界有诗和远方有春暖花开；那儿的花应该七彩缤纷，那儿的花必然四季娇艳，我来寻找灵感。

我怎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