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姗姗来迟的“梦”(散文)</p><p class="ql-block"> 文/王仁荣</p><p class="ql-block"> 题记:母亲大人生前,最喜欢读我写的文章。这篇散文是我在蛇年伊始发在“美篇”上的首篇文章。我深信:这篇文章,母亲是会看到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一</p><p class="ql-block"> 每逢佳节倍思亲。特别是临近年关之时,就特别思念已仙逝的母亲。</p><p class="ql-block"> 敬爱的母亲离开我们有九个年头了,她老人家走的时候,那棵生命之树的年轮“定格”在第95匝。</p><p class="ql-block"> 按照当地的习俗,母亲的后事应当按照“喜丧”来隆重操办,我们姊妹遵照“讲究”行事,有过之而无不及。</p><p class="ql-block"> 尽管母亲生前三番五次留下“薄葬”的遗言,但我们还是不忍心遵从,就觉得总不该让街坊四邻指着我们的脊梁骨说:闫老师的后人们咋就这样不守规矩。我们唯一照办的母亲遗愿,就是将她老人家与早就过世的父亲合葬。这件大事好办,母亲的寿材早在她过八十大寿前就做好了。</p><p class="ql-block">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遗憾地是九年来,我一直没有梦见过母亲,愈是梦不见,心里就愈是不得安生,总有一种如履薄冰、如临深渊的担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二</p><p class="ql-block"> 退休后,我和老伴随孩子到苏州定居养老,这也是无数“独生子女”家长的共同选择,就是为图个一家人团团圆圆,能在黄昏岁月里享受到天伦之乐。</p><p class="ql-block"> 无论在西安,还是在苏州,每年清明前夕,定要与老伴携手回兰州,与姊妹们和众晚辈一起,给先人们上坟。在苏州动身前,定是要去趟观前街的,就为买“采芝斋”的糕点、“陆稿荐”的卤菜……</p><p class="ql-block"> 龙年里清明前上坟时,妹妹特意把做好的一盘“洋芋坨坨”,摆在坟前的石质供桌上。对山西老家的这道吃食,妹妹做的最地道。她说:前两天梦见妈了,妈说她想吃一口“洋芋坨坨”,就做了带到坟前。听过妹妹此言,我鼻子泛起酸痛,泪花在眼眶里打起转转来,就在心头默默地冲着坟头说:妈!你咋就不给三儿托个梦来呀!您不知道儿子想您想得有多苦啊!”</p><p class="ql-block"> 到苏州后,我们也逐渐地“入乡随俗”,譬如腊月里过“小年”,我们就按照苏州的习俗,选择在北方小年的次日,过江南的“小年”。这回奇怪地是北、南“小年”之夜,我在梦境中与母亲两度相见。</p><p class="ql-block"> 我梦见她老人家睡在县城里那套楼房小卧室的床上,面朝着窗户。我进屋后急切而又轻声地唤了声“妈”,她老人家听见了,转过身来看了看我,却没有答应、也没有起身、更没有开口与我说话。这种情形在她老人家生前我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心里便不由地着急起来,不知母亲为何会如此这般?</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三</p><p class="ql-block"> 我随单位到西安后,母亲就离开了那座小县城,在我兰州家里住了八年,由妹妹一家人陪伴照料。此前,母亲住过一次院,医院下了三次病危通知书,但她老人家硬是挺过来了。在兰州的八年,是她晚年最舒心的岁月。</p><p class="ql-block"> 每次我从西安回兰州家中,一进门,母亲总是要把我从头到脚地看个仔细,生怕儿子身上少了啥似的;然后就会问起这问起那,我知道这是她担心我在外面会不会受了委屈。</p><p class="ql-block"> 母亲住在县城那会,每次离家回兰州时,我都会央求她不要下楼送。她便一动不动地站立在窗前,两眼紧紧地盯着我的背影,用目光一直送我走出大院。此刻,我不敢回头看,只觉得脊背上热乎乎的;我知道这是母亲那两道目光的温度,即使隔着千里万里也能辐射到…… </p><p class="ql-block"> 可眼下这是咋啦?她老人家既不定睛细瞅,也不开口问话,我心里顿时火急火燎,结果“急火攻心”,一下子惊醒过来,醒来,可睁开眼却不见母亲,成串的泪珠儿便断了线。</p><p class="ql-block"> 第二日过苏州“小年”,夜里我又梦见了母亲,梦境中所见与前一晚大同小异。醒来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不由地胡思乱想起来,莫不是母亲大人遇到了什么为难之处:是清明时我们送的“纸钱”少了点、手头不够花;还是“寒衣节”时送的冬装单薄了点、不够暖和?</p><p class="ql-block"> 怎样才能解开梦境中母亲的“默默无语”之“迷”,怎样才能明了其中“隐情”而为母亲“分忧解愁”呢?苦思冥想、觉得只有一招可用。就是在除夕日,请出母亲的遗照来,布置好祭奠的台面,或许母亲就会再度托梦告诉我她的“心事”了……</p><p class="ql-block"> 除夕夜祭奠了先人们,初一的饺子、初二的面,初三的盒子,每道菜肴都会首先盛出一些供奉于先人们灵前,可遗憾地是母亲没有如我所愿再入梦境,“无语之谜”还是没能解得开。它会像一块“石头”永远压在我的心头,令思念日复一日、绵绵不绝地深沉下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25年元月24日下午初稿</p><p class="ql-block"> 2月1日晚(正月初四)二度润色</p> <p class="ql-block"> 每年除夕日一大早,我都会虔诚地请出母亲和岳父、岳母的遗照来,置于书柜最上层。然后焚香,斟酒、敬献水果糕点等,行祭奠之礼。</p> <p class="ql-block"> 这是我家除夕的“年夜饭”,荤菜是老伴做的,烹饪海鲜是女婿的“拿手戏”。</p> <p class="ql-block"> 摆上餐桌的“年夜饭”,荤菜素菜、热的凉的,会一样不少地供奉于先人们灵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