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昵称:人生不过三万天</p><p class="ql-block">美篇号:14093933</p> <p class="ql-block">昨天晚上应一文友邀请,参加他60岁生日宴,在县城“桃园人家”吃柴火鸡。几个文友围坐在柴火灶四周就着鸡肉和配菜喝点小酒,谈古论今欢声笑语在文学的海洋里自由翱翔。我看着锅边上热气腾腾的“苞谷粑”,禁不住想起了80年代父母修建房屋的艰难,生产生活的艰辛,煤油灯与白炽灯的蜕变以及母亲为我们几姊妹做石灰水“苞谷粑”的点滴辛酸往事。</p> <p class="ql-block">那是1982年,我们四川乐山偏僻农村农民的日常生活相对简单,但充满着艰辛,许多家庭都居住在土墙房屋中。这些房屋建筑通常都比较低矮,需要依靠煤油灯昏暗的灯光提供照明。我的父母被爷爷奶奶分家出来自立门户,辛苦了好几年才修建了五间土墙房。最初缺钱少木料只修了正三间,后在亲戚朋友团转地邻的帮助下,又配建了一间转水(厨房隔断后面带猪圈厕所的),一间拖水(专门堆放柴火的地方)。没念多少旧学的父母“精心设计”后,五间土墙房不仅够我们一家人居住,并且有了猪圈能养几头猪了。多少个夜晚,常常听到深受煤油灯烟雾导致时常流眼泪的母亲对父亲念叨,“铭儿他爸,啥时候能不点煤油灯,安上电灯该有多好啊。”我的心隐隐灼痛,却无能为力。</p><p class="ql-block">有一天早晨,生产队队长巫良远走到我家里高兴地说,集体马上就要组织安电灯,但需要每户集资投劳。说起能安上电灯,人人都兴奋信心十足,但实际操作起来非常困难。“大锅饭”吃惯了,要想农户出钱出力搞建设难度可想而知。首先是集资买电杆电缆线,按人囗计算平均分摊。人囗多的则上千元,少则几百元,如果离主线电杆远的农户,还要出“搭火费”,否则将继续过煤油灯照明的苦日子。有个别有知识头脑灵活的农户,早些年修建沼气池用上沼气灯了,电灯安不安都无所谓。杀猪匠出生的巫队长挨家挨户做工作收款,脚板跑大了,嘴皮也磨破了,好在除了两户“钉子户”和一个游手好闲不参加生产劳动我们称为“二流子”的那户外,其他的农户都愿意出钱出力。从此告别煤油灯,点上5-10瓦的白炽灯。我们几姊妹可以在明亮的灯光下做作业,看着父亲抽着叶子烟坐在自家门口乘凉了。</p> <p class="ql-block">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到了1984年的春天,一股农村农业生产开始实行包产到户的春风吹来,农民有了属于自己的承包田地。但那个时候农耕用具粗糙,没有铁犁铁耙,只有父亲自己做的木犁木耙,也买不起化肥。父母每天起早贪黑,刀耕火种辛勤劳作,恨不得承包的一亩三分地能种出黄金。田里种水稻,地里种苞谷(我们乐山农村称玉米为苞谷)等农作物(自己留的种子,不是农资公司买的优良品种),空隙行里点黄豆栽红薯等经济作物。尽管物质条件有限,产量不高,但父母仍然能够通过自己辛勤劳动,到了收获季节也能收获一些水稻,苞谷,红薯等维持我们一家人的基本生活。十三四岁念初中的我,内心深处觉得父母特别能干而且伟大。</p><p class="ql-block">父亲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望着一年忙到头连三转“围皮”都没围满的口粮,一口接一囗地抽着叶子烟。母亲走到“围皮”前,看了看颗粒并不饱满的苞米粒,默默地舀了十多斤倒在锅里,加入澄清的石灰水烧火煮开,装到大木盆里浸泡三四个小时后,父亲用刷把清洗石磨后擦干,并在磨嘴套上布囗袋。母亲则用手淘洗苞米粒,淘洗几遍后装在瓷盆里加入清水,用木勺一勺一勺地舀在磨眼里,父亲在后面用力推磨,我做完作业,偶尔也帮父亲搭把手。</p><p class="ql-block">磨完苞米粒,父亲把布袋囗收拢打好结,让其自然滤掉水分,冲洗石磨,抽着叶子烟扛着锄头又去地里忙了。母亲待粑粉微干,用勺子舀一些在瓷盆里,轻轻揉几下,软而不沾手即可。从菜坛子里抓一把咸菜,切细用油炒香做馅(有条件的可加些许肉末,味道会更好)。我自告奋勇地洗锅,舀一瓢水在锅里,放一个用篾条卷成的圈放在锅里。一边烧火一边看着母亲把苞米粉团捏成一个鸡蛋大小的窝,舀一汤匙咸菜馅放在窝里,搓圆压扁成圆饼状,挨着圈由下至上依次放完,盖上木锅盖。到地里寻几片蕉藕叶,放在锅盖漏气的地方,不多久,一缕缕石灰水淡淡的香味飘来,看着一面金黄的石灰水“苞谷粑”馋得我囗水直流……</p> <p class="ql-block">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不知不觉间,我已在岁月的长河中砥砺前行了54载春秋。时至今日,漫漫时光给我留下了满脸皱纹和无法忘却的回忆,有过欢笑,有过泪水,有过迷茫,有过徘徊……最难以割舍的还是父母的艰辛和那一面金黄的石灰水“苞谷粑”。桃园人家同样的“苞谷粑”,却再也吃不出当年的味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