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子TXJ

<p class="ql-block">从初二中午离开麟游的那一刻起,我知道,我的年已经过完了。</p><p class="ql-block">​从除夕早上满怀期待的回到麟游,再到初二中午迫不及待的离开,它是那样的短暂,短暂到只有三天两晚。不,准确的说是两天零三个小时加两晚,区区五十一个小时。</p><p class="ql-block">它已经完全背离了我的记忆。在记忆里年是从腊月二十三就开始的,一直要持续到正月十五,整整二十多天,五百多个小时。而在这期间,我就会持续处于激动和快乐中,那是一种难以名状的幸福感,有时会让人一想起就亢奋,身体如同过电一般,酥麻,战栗。</p><p class="ql-block">老实说,这种记忆中的幸福感并没有完全消失,每年过年没回家前,它总会在某个瞬间从心底冒出头来,只是少了许多亢奋,平淡了许多。</p><p class="ql-block">我知道,这是我的原因。其实老家什么都没有变,院子依旧是那个院子,父母还是那个父母,他们依旧按照他们一直秉承的习惯准备着过年的东西,依旧在该蒸馍日子蒸馍,该煮肉的日子煮肉、该打扫卫生的日子打扫卫生……他们依旧在有条不紊的过着他们熟悉的过了一辈子的年,而这样的年,在二十七岁前也是属于我的年,但自从我零二年结婚成家后,就决裂遗忘了多年。我把它抛弃在了麟游,而我隐匿沉寂于西安,已经二十三个年。是我变了。</p><p class="ql-block">曾几何时,让我热忱期盼的年,已经成了一年中的一个符号,如同白露、大寒般,混在了众多节气之中,平淡无奇,不惊不喜。或许,是年纪大了的缘故。</p><p class="ql-block">初一一过,我便开始焦躁了起来,加之天气预报说有初三开始又有雨雪天气,担心山路积雪开车不便,所以初二上午我如同送快递般走了三家亲戚后,便告别了父母,带着妻儿匆匆离去。父母面有不舍,我亦心怀歉疚,但当汽车起动后,一切不快便一扫而光。我长长的出了口气,两天来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我想,父母应该也是和我一样。这两天里,我们彼此都为了营造一种祥和愉悦的过年气氛而掩饰隐藏了一些琐碎的不快和忧愁。我们的离开,或许会惹得他们一时伤感,但我想他们很快便会因为回到了熟悉的生活轨道而轻松和舒适。</p><p class="ql-block">​我回到了西安,年就算过完了。生活又回归到了之前熟悉的状态,但其他人的年还在继续,或许要持续到初八上班,或许要结束于十六开学。在这期间,整个社会是半停滞的,而我也是无所事事的。</p><p class="ql-block">有时想想,无所事事,又何尝不是一种岁月静好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