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汀水口：九十余年前发生的那些事

东南一叶

2025年的春节，如同往年一样，我还是回到了闽西的长汀老家。或许与许多客家人一样，家的吸引力对于游走于他乡的人来说，是巨大的。

或又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吧，对这片土地，总有着深厚的情感和执着的信任，那里，总是心安之处。

在长汀，红色底蕴是深厚的，那是家的另外一种吸引力。

或许，对红色历史的认知尚浅与探究真相之间的迫切成为心理渴望，于点滴之间，更想珍惜任何一次可能的机会去找回一些逝去的记忆，那些在老家的这片土地上，曾经发生的那些历史事件。

初三那天，我顺汀江而下，前往1929年红军二次入闽跃过汀江第一渡口及1935年红军长征后，留在后方的中央领导人之一的何叔衡的遇难地。

那些事，发生已有九十余年了。幸与不幸都发生在片土地上。

因为能够成行，心如寒冬的暖阳，春节前工作上所遇不解的压迫与阴郁似乎松了口，春山在望，眼里的视界也清晰了起来，徜徉在冬风里，绿水青山亦扑面而来。

想必，离立春不远了吧！

无论个体或是组织，每一次的自我突破，都是源自坚定的信仰使然。

红旗越过汀江

红旗越过汀江的历史发生在红军第二次入闽作战时期。

1929年5月，蒋桂两派军阀在湖北、湖南地区的战争基本结束，江西敌军大部返回，随即以4个旅的兵力，分由赣州、泰和、抚州，向于都、兴国和宁都、瑞金推进，企图围歼红四军。这时，在广东，粤桂军阀之间又展开了混战。盘踞龙岩地区的敌人，福建省防军第一混成旅陈国辉部，和盘踞漳州地区的暂编第一师张贞部，大部已开赴广东潮汕地区，参加讨伐桂系军阀的混战，闽西敌军力量较前更为薄弱。

时任中共闽西特委书记邓子恢及时写信给中央，汇报了闽西斗争形势的新变化，建议红军迅速重返闽西，推动建立闽西革命根据地。

红四军前委根据原定在赣南游击一个时期，再赴闽西的行动方针，和当时赣南敌军集中，闽西空虚的情况，决定红四军第二次入闽。并具体制定了汀州、上杭、连城、永定、龙岩、武平六县游击计划，大力开辟闽西革命根据地。

红旗越过汀江图，来源：铭亮展陈公众号｜《红旗跃过汀江主题馆》

5月19日晨，毛泽东和朱德率领红四军约4000人，从瑞金武阳出发，入古城，经四都，至濯田，新泉、庙前、剑指龙岩，挺进福建。

5月19日下午，红四军先头部队冒雨进达长汀濯田镇水口村汀江渡口，眼见水面宽阔，水流湍急，渡口只闻江水拍岸，寥寂无人，空无一船。

此前，红四军离开江西时，赣敌李文彬旅一直尾随，为了尽快甩开，即要立即过江。可是，当地的船工听闻有兵来，早就坚壁清野，将船隐蔽起来。

先头部队派出搜索队，终于在下游的蓝坊村找到了一位蓝姓船老大，经反复做工作，他消除了疑虑，同时，积极配合红军做通附近村庄其他船工的工作，当晚，9艘大木船陆续划到了渡口。

20日上午9时，毛泽东率军抵进渡口，稍作动员，10时许，嘹亮的军号吹响，红军开始强渡汀江。经过6个小时来回摆渡，至下午4时，红四军指战员和几十匹战马、物资全部顺利地渡过了汀江。

渡江后，红军发给每位船工一块银元。

这是令众船工没想到的，此前，连船带人被军队抓去当苦役，工钱是没有的，拳打脚踢更是少不了。看到红军纪律严明，第一次为部队干活受尊重不说，还能拿钱，有些船工深受感动，当天就告别亲人，并自发动员同村的伙伴一起参加了红军 。

当天晚上，毛泽东入住汀江东岸的刘坊“继节公祠”，连夜写了两封信，派前委委员宋裕和先行出发送信。一封信送给中共闽西特委书记邓子恢，告知红四军正向闽西纵深区域进发，特委须作好策应准备，并让邓子恢5月22日赶到上杭蛟洋，商讨击退尾追入闽的赣军李文彬部之计。另一封信送给闽西地方武装负责人曾省吾等，要他们5月21日到连城庙前，商量行动计划。

次日，毛泽东、朱德 运筹帷幄率领红四军挥师甩开敌人，直插闽西腹地，统筹地方力量形成合力，运用游击战术，势如破竹般地于5月23日至6月19日三打龙岩城，歼灭了国民党陈国辉旅。同时又连克永定、白砂、旧县、新泉，大大推动了闽西地区的革命斗争。期间召开中共闽西一大，迅速掀起土地革命浪潮。

1929年11月28日，毛泽东在长汀主持召开红四军前委扩大会议，决定红四军进行整训，并安排12月召开中共红四军第九次代表大会。

1929年12月28日，中共红四军第九次代表大会在上杭古田召开，会议确立了思想建党、政治建军原则。古田会议不仅对加强党和红军的建设产生了深远影响，同时也为中央革命根据地的创建发展提供了坚强的政治保证。

经过近一年的艰苦作战，创建了包括龙岩、永定、上杭、武平、长汀、连城等县的闽西根据地和包括兴国、零都、宁都、瑞金、赣县、安远、信丰、南康等县的赣南根据地。1930年春，闽西、赣西南苏维埃政府相继成立，邓子恢、曾山分别担任政府主席。闽西、赣南根据地的形成和发展，为后来中央革命根据地的建立奠定了基础，并对各地区红军游击战争的发展和根据地的建设起了鼓舞和示范的作用。

1929年秋天，面对闽西革命大好形势，毛泽东为胜利所振奋，也为革命前景所鼓舞，挥笔写下《清平乐·蒋桂战争》诗篇：风云突变，军阀重开战。洒向人间都是怨，一枕黄粱再现。红旗跃过汀江，直下龙岩上杭。收拾金瓯一片，分田分地真忙。①

全国红色革命根据地创建和形势图（1928年-1930年）

中共六大后，各地党组织抓住国民党新军阀混战的有利时机，发动农民开展游击战争，实行土地革命，建立革命政权。到1930年夏，全国已建立大小十几块农村革命根据地，红军发展到约7万人，连同地方革命武装共约10万人。来源：《图文解说中国工农红军产生和发展简史》，大汉骠骑将军公号

渡口有些不好找，沿途路标指示不是很清晰。凭着印象，我开车驶过现代的水口大桥，到了桥的另一端，近年来修旧如旧的上街古貌便展现在眼前了，或许，古渡口就在街的尽头吧！

96年前，红四军就是踏着胜利的步伐，从这条街走到渡口的。

依托红色底蕴新修整的上街并未形成良好的运营应有的氛围。

春节期间，游人稀少，三俩住家的孩童在玩着鞭炮，一个农妇在街道旁的水沟洗着大叶的芥菜。或许，重建设，轻运营，这也是全国同类项目存在的共同弊端吧。

红色的内容，更多的是创新性的传承，人的引流也是来自于此。除了政策性倾斜做好宣传、培训等本业外，如果赋予“红色+”的业态，比如红色+汀江自然禀赋给予的休闲游，比如，重现红四军战斗抢过江的渡船体验，又如，每年5月20日，组织一场以红旗越过汀江为主题的区域品牌的节日，如此，应有所改观。

“红色+”是一个平台，业态与时下的乡村振兴中的文化和产业振兴结合起来，相信，应是有所可为的。

走到红旗越过汀江主题馆时，大门紧闭，门前广场上的垃圾如天女撒花般的，在冬日的寒风里飘零。忽然而至的萧瑟，让人觉得与96年前红四军号声激扬，人声鼎沸，斗志昂昂，红旗猎猎的景象相比，落差是巨大的。哪怕现场播放一些红色革命经典歌曲，那体验也会不一样！

红色历史再现，大多有建设硬件的经费和能力，但缺乏运营的预算（或不足），更或是基层运营能力的缺乏。抑或是缺乏可持续自我造血的机制及产业体系。长期输血贴补，考验着地方财政的支撑能力，在经济大环境低迷，地方财政骤减的当下，尤其明显。这也是从事这方面工作的人员应当去研究、应对与解决的。

很多地方没有红色的故事，硬是要去挖掘，濯田镇水口村有这么好的题材，却无法发挥其应有的资源优势，实在是令人遗憾。

96年前，千万的战士曾从这里出发，带着明确的使命，信仰激励，抛弃死的畏惧，勇往直前。

而今，看着战士们走过后，寂落的渡口，我的心里，隐隐作疼！

何叔衡遇难

以前对何叔衡烈士的印象，来自于历史课本的介绍，那是一种应试的了解。

从水口村古渡口到何叔衡烈士遇难地，不过3公里，就在当年红四军渡过汀江到达的东岸往永定、龙岩方向的梅迳村。

1929年5月20日，红四军在水口村，渡过汀江，开辟了新天地，相隔6年，1935年2月24日，何叔衡却在附近的梅迳村遇难。

重温一下何叔衡烈士的生平是必要的。

何叔衡，湖南宁乡人，生于1876年5月27日，字玉衡，号琥璜。26岁考取秀才。作为旧式知识分子，他深感时局疲弊，毅然拒官回到乡间种地、教书，思索救国之道。

1918年4月，何叔衡与毛泽东、蔡和森等组织成立新民学会，领导湖南反帝反封建斗争。

1921年7月，何叔衡和毛泽东一起，作为湖南共产主义小组的代表出席了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为创建中国共产党作出了贡献。

1927年，马日事变后，根据党的指示，他离开湖南，前往白色恐怖笼罩的上海，和毛泽东、谢觉哉、恽代英、熊瑾玎等筹办了“聚成印刷公司”，何叔衡任经理，以对外公开营业作掩护，秘密为党印刷文件和刊物。

1928年，53岁的何叔衡去莫斯科学习。

1930年7月，何叔衡回国在上海负责共产国际救济总会和全国革命互济会工作，秘密组织营救被捕同志。

1931年，何叔衡到江西中央革命根据地。中央工农民主政府成立后，任中央工农民主政府工农监察部部长、最高法院院长等职。何叔衡探索出的巡回审判、多元化解是苏区司法实践中的一种创新，让审判工作深入基层、深入群众，为今天的法治中国建设留下了极其宝贵的财富。

1932年1月27日，中央决定暂由何叔衡兼理内务部部长一职。管理市政、民警、刑事、侦查、卫生、交通、粮食、社会保证、邮电等事务，工作内容涉及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多个方面。何叔衡有选择地把重点放在邮政统一、交通建设、粮食管理和卫生防疫上，并积极开展立法工作。

1934年10月，红军长征，何叔衡留在根据地坚持斗争。

1935年2月24日，党派人护送瞿秋白、何叔衡和邓子恢等转移。在福建长汀水口外小迳村休息时，不幸被敌人包围。彼时，何叔衡已是六十岁的老人，在最后关头，他纵身坠崖，壮烈牺牲。

据邓子恢回忆，何叔衡曾跟他说“我的人生观，绝不是想安居乡里以善终的，绝对不能为一身一家谋升官发财以愚弄子孙的。困辱非忧，取困为忧，荣利非乐，忘荣利为乐，数语当座右铭。子恢，我不能走了，我为苏维埃流最后一滴血”。

何叔衡不怕牺牲、英勇斗争，对党忠诚、不负人民，为苏维埃流最后一滴血，践行了一位共产党员“随时准备为党和人民牺牲一切”的铮铮誓言！

何叔衡终其一生献给党和革命事业的精神，这就是伟大建党精神——坚持真理、坚守理想，践行初心、担当使命，不怕牺牲、英勇斗争，对党忠诚、不负人民。

毛主席曾评价何叔衡“叔翁办事，可当大局”。

何叔衡遇难的说法，当时的报纸均有报道。

综合那个时期的各方报道，与何叔衡一起转移的共有五人，仅有邓子恢一人突围出来。五人分别是何叔衡（中央执委）、瞿秋白（中央党部总书记、中央执委委员、中央苏维埃政府教育人民委员会主席）、邓子恢（中央财政人民委员会主席）、周月林（中央内务部长梁柏台之妻，中央委员兼妇女部长）、张亮（项英之妻），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外小迳村？

据《世界日报》1935年5月15日报道：......（红军）西突时，瞿秋白因患肺病甚剧，张亮因怀孕不能随行，均留居会昌之汤屋地方。嗣以国军搜剿，不能立足，乃由福建军区派特务队一连，护返所谓远后方永定龙岩一带（事实是送到永定张鼎丞处）。除瞿秋白周月林（中央委员兼妇女部长）张亮（项英之妻）外，有中央财政人民委员会主席邓子恢，中央执委何叔衡，另一永定人，一行6人（事实是5人）…….

那天真实的情况又是如何呢？根据王坚所写《1935：何叔衡绝地突围血沃中华》一文记载当年护送何叔衡一行转移突围的原福建省苏维埃政府政治保卫队队员严碧书老人回忆：

“我们借着夜色掩护出发。事先侦察得知，白军宋希濂36师已经渗透到附近村镇，我们将要路过的濯田镇驻有匪兵正规军，在水口村驻有民团武装，所以我们非常小心，晓宿夜行。23日白天在白水寨休息了一天。何叔衡年纪大，一路受冻感冒体弱，眼睛又近视，行动缓慢。保卫队长下令用黑布蒙着一盏马灯，为何叔衡引路。24日晚上，何叔衡发烧走得更慢了。好不容易走到露潭村，前面就是汀江河，天色已经透出一点微明了。有些当地出身的保卫队员建议在露潭歇脚吃饭。丁头牌（中央保卫局派来领导护送任务的队长）认为当地保卫队员熟人多，容易走漏风声。下令趁群众还没有起床，抓紧时间渡江。

“几个尖兵赶在前面先试水深，找了处水浅的滩头，开始过江。河水冰凉刺骨，他咬牙坚持，在保卫队员的搀扶下过了江。到了对岸，大家擦干水迹，穿上鞋袜，继续前行。走到庙子角（地名）附近，迎面看见一位肩扛锄头的中年男子。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么多人的武装队伍，那个男子肯定很好奇，这下难保不泄露行踪（后经查实当时的报纸，事实上，国军就是因为接到此人密报，才围堵上来的）。队伍紧张行进,到了外小迳村，有人提出在此休息做饭。我心里一直不踏实，这里离水口只有五华里，那里驻有民团‘义勇队’，我们应该走出越远越安全。可我说不上话，队伍一夜行军，饥寒交迫，几个护送对象更是疲惫不堪。丁头牌下令歇脚做饭，大伙散开。

“事实很快印证了我的预感。就在端起饭碗时，‘啪啪’两声枪响，哨兵鸣枪示警。大伙扔下饭碗操枪上膛，迅速形成战斗队形，掩护‘工作人员’转移。哨兵说看见敌人扛了旗，从枪声判断，绝对不止当地的义勇队。后来才知是敌钟绍奎保安团一个营开大船送粮到水口，听到密报就一路追赶包抄过来了。我们沿着狭长的山谷向南撤退，冲到内小迳时，大家讨论建议兵分三路，瞿秋白一路向东，何叔衡一路向南，邓子恢一路向东南，保卫队员分组掩护突围。偏偏这时候，丁头牌转了一个致命的‘弯’。他手里的勃朗宁‘乒乓’两枪，刚分散的几路人马又回到了原地。丁头牌指着右侧一座山头说：‘这座山地势险峻，于我有利，我们可以据守拒敌。’我和一些本地的保卫队员大叫不妙，这座山叫牛子仁岽，是一座独头岭，背后就是悬崖。追兵一到，没有退路。可谁也不敢不听，军令在先，必须绝对服从丁头牌指挥，我们只好往牛子仁岽上冲。

“战斗很快打响，双方交火近两个小时，‘义勇队’的团丁都是当地人，山势地形熟。偷偷从蛇峡山谷绕到了我们的背后。钟绍奎的保安团从正面仰攻，义勇队在背后断了退路，情况万分危急。等在山后的义勇队看见瞿秋白和两位女干部冲下山，团丁一窝蜂拥上去抢劫，抢走了瞿秋白身穿的皮袄，搜走了他随身带的‘西纸’（白区用的钱币）。钟部匪兵不一刻追赶而至，把瞿秋白押走了。邓子恢是闽西人，常年在山区活动，惯常看山势走山路，他在保卫队员的掩护下，趁机杀出了重围。

“何叔衡实在跑不动了。他不愿拖累别人，要我们向他开枪。我们当然不会这样做，几个人挟起何叔衡又跑。慢慢地敌人开始往山顶悬崖处压缩。何叔衡脸色苍白，乘我们喘息之机，一把夺过警卫的手枪想要自尽。警卫员急忙护住手枪，何叔衡脱开控制，纵身跳落了悬崖，我们失声大叫。敌兵又近，我们匆忙用一块石头压在何叔衡跳崖的地方……”②

何叔衡从牛子仁岽跳崖后情况如何呢？

据儒说古今事所写《何叔衡坠崖捐躯，27年后，叛变分子李玉揭露何叔衡真正牺牲经过》记载。

正如参与护送的原政治保卫队队员严碧书老人回忆的那样，为了不拖累大家，也不做俘虏，自尽不成时，趁警卫人员不注意，何叔衡纵身跳下山崖。

当时唯一脱险的邓子恢回忆说，他自己只看到何叔衡跳崖那一刻，并没有亲眼确认何叔衡的遗体。

1962年，在一次意外中，人们才终于发现了何叔衡牺牲的真相。

自建国以来，我国的公安部门一直在追寻那些曾迫害我党的反革命分子。比如上杭县原保安团的李玉，1962年他被捕后，就招认了1935年他在长汀水口与上杭交界处追捕红军的事情。

李玉说，那天晚上他们保安团巡逻时，突然碰上十几个拿武器的人，衣服破破烂烂的，看着挺累的。一见面就打了起来，打了一阵子，那伙人边打边往后退，最后跑进山里去了。

上杭县的保安团人挺多，一听到枪声，大家就从各处跑来，紧跟着游击队进了山。

李玉提到，那时候在游击队里，有个五六十岁的老者，胡子拉碴的，看起来像是位领导。他逃跑的时候，还有人特意扶着他，那个人应该就是何叔衡。

游击队躲进山里后，保安团立刻上山搜寻。李玉带着两个人在山脚下转悠时，不经意间发现悬崖下有个身影。那人是何叔衡，他从悬崖跳下，李玉找到他时，他全身是伤，脸上血迹斑斑。

李玉本能地以为对方肯定摔死了，但就在他们搜查何叔衡时，他意外地清醒了。清醒之后，何叔衡立刻紧紧抱住李玉的腿，想要和他拼命。

李玉突然一惊，怎么踢打何叔衡，他都不放手。紧接着，随从在后面连开两枪。李玉当时并不知道，他们竟然打死了中共创始人之一的何叔衡。③

我们到了何叔衡烈士跳崖的梅迳村牛子仁岽山顶，那里已经建起了纪念亭，纪念亭由福建省人民政府于1963年设立，碑文由“苏区五老”之一的董必武亲笔题写“何叔衡同志死难处”。

90年前，在闽西的一个小村庄，一个对中国革有重大影响的老者，将自己的最后一滴血，留在了万山之中。

这里，离他的老家有万里之遥！

山下，2016年12月24日，在何叔衡烈士140周年诞辰之际，何叔衡烈士纪念碑及纪念馆正式落成。

纪念馆、纪念碑及纪念亭形成了完整的何叔衡烈士纪念园，纪念园占地面积3555平方米，已被评为龙岩市党史教育基地、龙岩市“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基地和龙岩市爱国主义教育基地。

只可惜，纪念馆今日也关门了。

慕名而来的访者只能趴在窗台，穷尽眼力找寻有关何老的记忆。

运管如此，实属不当。

纪念馆全景，来源：铭亮展陈公众号｜《何叔衡纪念馆》

纪念馆室内雕像，来源：打卡红色龙岩｜第84站：中共一大代表何叔衡纪念园

　　写在最后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

只是，都存在。

曾经的记忆，镌刻在这片土地上！

忘不了！

我们，是传承者。

他的牺牲不仅是个人的悲壮，更折射出早期革命者在探索道路时的艰难与牺牲。

对信仰的坚守，对初心的坚持，哪怕牺牲，也是勇往无惧。

站在纪念碑下，我是渺小的。

山下汀江水从未断流，山上的松涛依然阵阵，只是硝烟散去，一片平和，爆竹声中一岁又除。

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使命与责任，在前人牺牲的基础上，我们迎来了新的时代，也面临着新的挑战！

坚守初心不应是空话，践行初心不应是形而上学的从容应付。

若如老一辈，要付出自己的生命呢？

是否会成为一个艰难的选择？

从小事做起，扫好广场，打开纪念馆，应是举手之劳吧！

水口的红色资源对富有红色基因的闽西大地来说，也是具有独特性和重要意义的，较为完整地记录了土地革命时期红军二次入闽、苏维埃及革命根据地的建立、长征后的坚守等重要事件。如前所述，应站在历史责任的高度来挖掘真实的红色人文史，红色内容的创新性传承及活化运用重点依然是要找到可持续发展、运营、维护的体制机制和依据实际，打造“红色+”的新业态，结合当下乡村振兴中的文化与产业振兴，让“红色”成为新时代的一种资源，教育引导、社会发展、造福百姓的资源。

先辈们在看着！

离开时，我回渡口坐了一会儿，静谧的汀江水，那里有老一辈革命者的身影，让人安稳，让人充满力量。

引用资料

　　① 文字改编自杨秋明所写《红色故事丨红旗跃过汀江》，来源：长汀县融媒体中心。

② 文字引用自《1935：何叔衡绝地突围血沃中华》，作者：王坚。

③ 文字改编自儒说古今事所写《何叔衡坠崖捐躯，27年后，叛变分子李玉揭露何叔衡真正牺牲经过》。

④《红四军龙岩战役的战略目标与意义》，作者：蒋伯英

⑤ 《何叔衡纪念馆》，来源：铭亮展陈微信公众号

⑥ 《红旗跃过汀江主题馆》，来源：铭亮展陈微信公众号

⑦ 文中有关人文的部分史料综合了网络及地方志等多方材料，在此一并致谢。文中图除注明外，均由作者拍摄。

　　作者简介

作者:蒋继鑫，笔名:东南一叶，福建长汀人，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厦门市作家协会会员、湖里区作家协会监事。著有长篇小说、微小说、诗歌、散文若干，散见于纸刊和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