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书话：漫翻书页】

星羽

巳蛇春风吹《大地》 1月30日，蛇年正月初一，大雪后的白山小城银装素裹，山川共色，一派瑞雪碎银的景象。 清早，我迫不及待地到小区物流驿站取包裹，当场打开银箔包装袋，露出了一本“土黄色山脉”封面的书——美国女作家赛珍珠的《大地》，持归书房，又从书架上找出另一本秦兆阳的小说《大地》。把这两本《大地》并排木桌上，拍了书影，想推荐给一伙儿同我一样热爱读书的群友们。 多年来，我一直萦绕在赛珍珠《大地》的书梦里，只是久闻大名却屡不得见，故而深陷苦苦向往中矣。“小年儿”后一日，随手点击百度，蓦地弹出连篇累牍的“《大地》三部曲”书讯来，一惊一喜亦真亦假？直等到手触《大地》时，才得书梦成真：书淫廿载期归日，巳蛇三十终获得！ 我“淘宝”的这本《大地》，是由中北大学外语系教授、硕士生导师，曾翻译过《瓦尔登湖》《傲慢与偏见》《了不起的盖茨比》等世界名著的王晋华老师译笔，民主与建设出版社2024年1月一版、4月第一次印刷，全书336页25.2万字。 先说中国秦兆阳的《大地》 秦兆阳，出生于1916年民国初期湖北黄冈，当代作家、编辑家，建国后任《人民文学》小说组组长、副主编，《当代》主编。自幼专注读书习画写作，22岁投身延安红军参加革命，在冀中平原革命十年间，开始酝酿这部作品，1957年被下放到广西柳州改造，1962年开始投入创作，乳名《不平的平原》，后命名《两辈人》，其间经历了40年的突变，直至1984年出版时改现名《大地》。 我收藏的这部人民文学出版社初版初印本，是在旧书摊上淘来的某馆藏本。其简约土黄色的封面，粗壮流畅的毛笔行书书名，以及左上角“盘腿望天的壮老汉”贴画，无不透露出该书宏大悲愤和力量。全书620页42.3万字，握在手上有股厚实之感。 这部革命历史小说《大地》，叙述了从上世纪初义和团运动失败，到抗日烽火燃起这三十多年中，赵老恭、白老敬等老英雄们两代人在华北平原上，同封建势力以及日本侵略者展开持久、艰苦而又壮丽的斗争画面，气贯长虹。此书语言质朴，文笔清香，一改作者过去作品的田园牧歌式风格，转为雄浑而激昂的交响乐，叙事时间和空间的跨度大，反映社会生活面相当开阔，采用了大开大合的叙事方式，具有相当宏伟的史诗规模。 作者诗联云，“苍海煮日月，大地酿古今”；本书的引言诗句中“最应该感激的最易忘记，谁诚心吻过亲爱的土地……最应该惊奇的最易忘记，谁惊叹大地的无限生机。”正因他深深挚爱着生活的那片宽广土地，才有了这部丰稔的《大地》！ 再说美国赛珍珠的《大地》 赛珍珠，直译于英文珀尔·巴克，美国著名女作家，出生于1892年的弗吉尼亚州，4岁时随同身为传教士的父母侨居中国江苏镇江的居民区。拜师熟先生读《四书》《五经》，听《红楼梦》《三国》《水浒》故事度过了童年和青少年，18岁返回美国读女子学校4年，婚后又移居安徽宿州，照顾患病母亲，在中国生活将38年，视中文为“第一语言”的“中国通”，结下了浓浓的中国情缘，将镇江称为她的“中国故乡”，自称“镇江女儿”。 在她居住南京其间，一边在大学教英语课一边写作，悉心洞察身边各阶层所发生的故事，1922年她30岁时开始写作，1931年出版了她的长篇小说《大地》，此书一经出版，立即引起了热烈反响，成为全美最畅销的书籍，次年她成为第一位获得美国普利策小说奖的女性。在1932年和1935年，又分别出版了《儿子们》和《分家》，这三部书故事接续一体，合称“《大地》三部曲”，因此获得1938年诺贝尔文学奖，后被翻译成多种文字，风靡全世界，至今共印发了七十多版次，多达几百万册。还被拍成电影，而大获成功！ 《大地》以20世纪初的旧中国为背景，讲述了生活在安徽农村勤劳肯干的贫困农夫王龙，迎娶了富户黄家大院的帮厨丫头阿兰，男主扎根土地勤劳肯干，女主相夫生子吃苦耐劳，从原本的一无所有到成为富农，慢慢致富，生动描绘了旧中国农民的家庭生活和勤劳朴实故事，书写了名扬世界的农民史诗。 《大地三部曲》善于运用对比的手法，刻画人物宿命与救赎的伟大小说，语言简明通俗古朴，含有丰富的乡村泥土气息，被誉为“对中国农村生活”具有“史诗般描述”的现实主义优秀作品。更重要的是，她跨越了东西文化间的鸿沟，改变了一些西方人对中国抱有的“历史悠久而又软弱落后的神秘国度”印象。正如在诺贝尔文学奖授奖仪式上，瑞典学院主持人所言：“赛珍珠女士，你通过那些具有高超艺术品质的文学著作，使西方世界对于人类伟大而重要的组成部分——中国人民有了更多的理解和认同……你赋予了我们西方人某种中国精神，使我们认识和感受到那些弥足珍贵的思想和情感，而正是这样的思想情感，才把我们大家作为人类在这地球上连接在一起。” 她一生创作颇丰，有105部作品问世，1973年6月3日，81岁的她逝世于美国，给世界留下了永远的中国《大地》三部曲。 她有着浓厚的中国情结，正因如此，赛珍珠女士曾安排抗战剧在白宫演出并带头捐款集资，积极宣传支持中国抗日战争；结识徐志摩、梅兰芳、胡适、老舍等文化名人，引荐林语堂英文写作、赴居美国；推介斯诺的《西行漫记》在美国出版，宣传红色延安；还全文翻译《水浒》（译名《四海之内皆兄弟》）等。成为中西文化的桥梁，被周总理称为“中国人民的朋友”。 赛珍珠在《大地》结尾写道，当王龙变老了时，他褪去了年轻时的浮躁和大富贵的野心，而惟一的心愿就是守住家业。他偷听儿子私议要变卖土地家产后，歇斯底里地告诫儿子们说：“不——不——我们永远不会卖地的……我们来自土地，必须回到土地上去……” 他弯下身子，抓起一把泥土，他他握着它呢喃道：“一旦把地卖了，那就完了。” 　　 两本《大地》各有异同：作者一男一女，一中一美，一刚一柔；描写地域一华北平原，一苏北水乡；场景一武装斗争，一土地经营。而两者都是反映旧中国民国时期的农村底层生活，都有史诗般情境。 从两本《大地》再回到现实中来，一切既快又慢，快的是弹指一瞬，慢的是未卜的长途，我等都在老却的时光中，也都欢喜地守候自己心中的那块大地，永远不弃不离的黄土地。 再有三天就立春了，随着“赛珍珠镇江故居”“赛珍珠南京纪念馆”等复建，“《大地》三部曲”也冰消开化了，我们趁着习习春风，尽情播种犁耕心田的《大地》吧！ 记于乙巳蛇年正月初三红灯高挂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