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送春归

浪淘沙

　　应梨子同学的热情邀请，甲辰龙年腊月二十六这天上午十点左右，如约而至的徐开车载着连水从八汤路出发前往京山，同一时段内，丁开车从原汉宜路途经我处，载上我经皂市曹场亦奔赴同一目的地，两台车殊途同归。这天风雨如晦，天阴沉沉，北风呼啸，冰雨纷飞，咱们两拨人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风雨无阻，各自心中充满暖流，满怀期待而来，在此期间，热情友好的梨子亦翘首以盼，频频与尚在路上的我们互动，打探我们的路况及行程顺畅与否，那种迫切期待同学聚会的心情呼之欲出，虽时值隆冬，但让人倍感亲切和温暖。

　　其实，梨子同学为了这次岁末的小聚，已提前好几天邀约过包括我们赴约之外的其他几位老铁，但他们均因各自不得已的原因未能如愿，实属遗憾吧。

按照梨子给出的导航地址，我和丁同学驱车顶风冒雨，一马当先，捷足先登，于中午十二点左右顺利抵达京山市区某特色菜馆，梨子夫妇撑着雨伞在路边等候，见到我们的车子后，上前笑盈盈指导泊车位置，待我们泊车完毕，梨子两口子靠拢过来与我们热情寒暄，并引导我们登上餐厅二楼指定的餐位就坐，但见该餐厅生意兴隆，人声鼎沸，笑语喧哗，坐无虚席。由于没有抢订到包房，我们将在大宴会厅一隅享用午餐。候不多时，徐和连水亦神采奕奕进来餐桌前与我们汇合，彼此寒暄后自然落坐，身形略瘦，状态良好的徐，用单手握着一只随身携带的硕大保温杯，他习惯性的把玻璃茶杯往桌上一搁，后背朝椅子上一靠，感叹道：还是你们在家里的同学好哇！可以时常小聚一下，我应该至少有五六年没来这里了吧？连水亦双手捧着一只干部专用保温杯笑眯眯回应道：伙计！这几年你是以事业为重噻，和我们见面？你哪里会为这点事忙得过来呢？徐乜斜他一眼嘘声道：你莫鬼扯卵蛋的。梨子笑问徐道：你现在还是在贵州吧？徐点了点头，我接着问他：贵州哪里呀？贵阳还是遵义？徐说：黔东南州。梨子又问黔东南的钱是哪个钱呀？连水鄙夷不屑一顾地笑道：肯定是黔驴技穷的黔噻，你读初中时难道没学过这个寓言故事吗？梨子这才恍然大悟过来。

我们六个人环绕在圆桌前，其中靠墙的一侧是一个呈半圆形的固定皮包沙发，我便坐在这沙发中间，我的左侧坐着从帝都驾车归来过春节的丁同学，我的右侧坐着东家李先生，他的右侧则是坐在椅子上的梨子。丁的左侧坐着我们当中最年少帅气的徐，最后到场的连水坐在我的正对面。我询问梨子小公主今天咋不见呢？应该放寒假了吧。她笑着解释道：娃娃现在不太愿意掺合我们大人们之间的聚会了，喊她了的她不来嘛。我笑道：孩子长大了！是这样的。

　　梨子先站起来给我们一个个来宾斟茶，大伙儿闲话许久仍不见上菜，她便催问路过的服务员咋回事呢？对方回复道马上就要上菜了。丁听了朝我们摇头笑道：你信不信，她对每个催菜的客人都是这样回复的。大家觉得言之有理，毕竟现在正是午餐时段，客人又超多，厨房忙不过来也挺正常啊。丁又对梨子支招：你只管告诉前台，既然这样忙不过来的话，那我们少点几个菜，先退两个菜不用做了吧。梨子依计起身照办，过了两分钟，服务员便迅速地端来特色鸭子干锅，大家望着丁同学相视一笑，心照不宣，我暗想这锅鸭子很可能是从别个客人的订单上挪借过来的吧。梨子亦笑盈盈地向我们解释道：刚才去厨房说要退两个菜，对方立马回复已下锅在烹调了不能再退了。丁笑道：也不一定要真退菜，起码你这一番操作，那厨房和服务员上菜会优先照顾我们这一桌吧？大家纷纷点赞丁同学见多识广足智多谋。

餐桌上招牌鸭子火锅咕噜咕噜响的时候，李先生给我和连水斟满酒水，丁和徐素不饮酒，只是以茶代酒，李亦意欲罢酒，连水见状不服道：我们之间可是订有君子协议的，开车到应城去你可以不饮酒，但是我们到你的地盘上来，你必须陪酒嘛，双方都自觉，这个还用我提示吗？李闻言自知理亏，只得往自己酒杯中满上，他其实可以饮些白酒，只是一向低调谨慎啊，不过他和我一样，从不吸烟。长年累月在首都定居经商的丁则是烟酒不沾，在坐的徐和连水是两杆资深烟枪。

在我们边吃边叙的过程中，其它菜也在断断续续地上桌，徐虽然说不能饮酒，但他行事比较殷勤，身段柔软，就餐过程中不时主动起身为我们倒酒续茶布菜，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是东家呢，我们见了便笑说在坐的人当中，只有徐年龄最小，享受一下他提供的专属服务也说得过去，他也的确乐此不疲。其中服务员将一大盘牛肉搁在徐和连水的餐桌面前，而那张桌面是不可以转动的，徐见状，起身将这盘菜肴端起来摆在我和丁同学之间的面前，我慌忙推辞不必如此，大家都是客嘛。他说自己够得着没事，连水亦附和没事。我只得向梨子建议：让服务员送一只盘子来分菜，桌子两边各放一半菜取之方便。徐摆手示意她：不用，就这样挺好的。梨子便作罢。当我向徐敬酒时，他没有把茶水倒进酒杯，而是直接举起大保温杯同我碰杯，丁则是用装满茶水的酒杯同在坐的干杯示意表情。

席间，丁同学望着满头青丝的李先生感慨道：我们已经有六年没碰面了，前几年因为疫情阻隔，想想时间真的是快呀，好像没几天前的事情，一晃眼，都六年没见面了，我看你的头上，是吧？还是老样子，一点儿都没变化呢。李自谦笑道：瞧你说哪里话哟？我本来就比你大，我的头发几乎都白了呢，你都还好，看不到几根白发呢。丁淡淡一笑道：我的两鬓早就白了，只是过年剪短了看不出来而已，唉！我也干不了几年，就要回来养老退休了哦。那时候我们见面的机会就会稍微多一点。我笑着接话道：你现在谈退休还早着呢，你的二公子还在上小学呀，你不到七十岁不谈退休的话哟。

　　午饭后，窗外依然是寒雨纷飞，天阴沉沉，没有雨歇的迹象。本来梨子规划的是饭后去京山农场转一圈的，无奈天公不作美，且京山农场旅途相对遥远便作罢，她又建议大伙儿到附近的烈士公园或欢乐世界逛逛吧。连水道：风大雨大的，又没得雨伞，不把几个客吹病了才怪呢？哪里都不屑去得，干脆找间房切磋切磋才是正经事。李听闻便觉得挺不错，正中下怀，赶紧联系服务员调度电动麻将桌包房，大伙儿一起走进温暖明亮的麻将餐饮包房，我们五个男将分别坐醒轮流上场，开始了麻坛对话手谈，场面气氛温馨愉快，其间，梨子奉上了水果坚果瓜子供大伙儿偶尔看牌时打发时间。

久疏战阵的丁同学对打雀牌情有独钟，徐同学亦如鱼得水，连水打牌风格信手拈来，李先生切磋得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唯有我磕磕拌拌，格格不入。这场牌一直抹到傍晚五六点钟才告停歇，当梨子提示即将要在本包房上菜了的时候，大伙儿才意犹未尽地下场，可见各位对这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传承有多么强烈的执念啊。

晚饭后，我们一行四人起身向梨子夫妇致谢话别。户外夜色渐浓，雨渐小了，但没有停歇，地面湿漉漉的，街上到处流光溢彩，马上就要过蛇年春节了，就像毛主席诗词所说的：风雨送春归。

又是新的一年即将来临了，人到中年的这场老同学迎春小聚，让我想起了言简意赅的一段话：

过往不念，当下不杂，未来不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