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星期六晚上,几个老战友在朱成才(老乡,省人社厅厅长,与东哥是高中同学)家打麻将,东哥碰了一个六同,姚元春(老乡,南江人行总会计师,副厅级)叫三六同。临近结束,每人还可摸三张牌,东哥抓起一张六同,犹豫了一下,想扛,又不敢扛,最后还是放弃了,没有扛,将六同打入塘中。</p><p class="ql-block"> 牌终,黄牌,大家摊开牌看。东哥见姚元春叫三六同,很庆幸地说:“幸好没有扛哟,不然,着辽三哥抢扛了!”余金龙(老乡,省健康报社社长,县处级)叫姚元春“辽三哥”(姚三哥),平地话夹侗,将“姚”念成“辽”。东哥开玩笑,故意学余金龙讲平地话。当然,他也是平地人,说话比余金龙少夹侗点,五十步笑百步。</p><p class="ql-block"> “东哥,巧滑、巧滑的!”姚元春也用平地腔说,故意将“狡猾”说成“巧滑”。大家几十年的老战友了,又是老乡,又是同学,又都长期在省城阳明市工作和生活,平时都爱开玩笑,几十年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p><p class="ql-block"> “他妈的,有人把余金龙喊的‘红脸县长’说成是我喊的。我咋个会喊‘红脸县长’嘛?”东哥说:“余金龙还喊‘红脸县长’不?”</p><p class="ql-block"> 姚元春没有直接回答,学着夹侗的口音开玩笑说:“你太巧滑(狡猾)了!按照余金龙的说法,你是巧滑、巧滑的!”说完,大家继续玩麻将。大家都没有在意什么。</p><p class="ql-block"> 晚上十二点半,结束。下楼,来到马路上,姚元春见的士车来了,招手,的士停下。姚元春对东哥说:“我俩一个车吧。”突然想到,东哥说过他最近已从桂林饭店搬到花果园住了,不顺路了。姚元春马上改口说:“你先走吧,我坐下一个车。”</p><p class="ql-block"> 东哥也不客气,上车走了。</p><p class="ql-block"> 姚元春回到家,已经快一点了。正准备睡觉,电话响了,姚元春看手机,是余金龙打来的。接了电话,余金龙说:“辽三哥,他妈的东哥打电话来骂我,骂得太难听了!讲我讲他‘巧滑’,说是你讲我讲的。”</p><p class="ql-block"> “有什么关系?巧滑就巧滑呗,他骂你搞哪样喽?”姚元春说。</p><p class="ql-block"> “三哥嘞,你要打电话跟他讲,我没有讲他巧滑,你要跟他解释清楚,免得他尽到怪我。”余金龙又气、又急、又委屈地说。</p><p class="ql-block"> “没有事,这小事情,就说个巧滑,有什么怪的。”姚元春不以为然地说。</p><p class="ql-block"> “不是嘞,三哥,他骂我,骂得太难听嘞!”他焦急地说。</p><p class="ql-block"> “没有事,我马上跟他说。”说完,姚元春接着给东哥发了个短信:“开玩笑的,不要在意。对不起了。”姚元春之所以跟东哥说“对不起”,并不是有什么错,而是为了化解矛盾的一种高姿态。</p><p class="ql-block"> 一会儿,余金龙又打电话来说:“你要记到跟他讲嘞,不然他尽到骂我。”</p><p class="ql-block"> “好的。没有事,我跟他发了短信了。”姚元春安慰余金龙说。</p> <p class="ql-block"> 过了整整三天,星期二晚上,姚元春收到东哥回的短信:“开玩笑之前,你要屙把屎先照照自己。”东哥说的是“屙把屎照照自己”,而不是通常别人说的“撒泡尿照照自己”。东哥也真有创意,把“撒泡尿”改成了“屙把屎”。尿是水可以照出人影,屎是干的则照不出人影。但,这样一改,让人感到真恶心!姚元春顿时心生不快。这种侮辱性的语言,竟然出自一个老战友、老部下之口,而且是在事过三天之后,他还有这么大的气,心里还耿耿于怀。姚元春心想,这人怎么现在变得这样怪了,心胸怎么变得这么狭窄了,又不是说他坏话,说他“狡猾”就是“聪明”的意思,是褒义词,没有任何贬他的意思,怎么会发这么大的火?真让人难以理解。以后,大家相处还得格外处处小心,不然,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得罪了他。这样,真难处。</p><p class="ql-block"> 星期四晚上,姚元春在外出差,余金龙又给姚元春打去电话,开口就骂:“他妈的东哥,他狗日的又打电话来骂老子……”</p><p class="ql-block"> 姚元春赶快打断他的话,说:“我在外吃饭,人多,说话不方便,等我回去后给你打。”</p><p class="ql-block"> 稍晚,回到宾馆后,姚元春给余金龙回了电话,余金龙埋怨说:“他妈的东哥,老子平时待他不薄。他在外面玩小三,与他老婆闹离婚,没有饭吃,经常跑来我家混饭吃,我家的碗都着他摸玉了,碗都不知被他打烂了多少个。还邀人来我家打麻将,我还得招待他们。”</p><p class="ql-block"> “我这里也是。他还不是经常跑到我家混饭吃、打麻将,每年不下几十次。”姚元春说。</p><p class="ql-block"> “是嘛,三哥嘞,他经常吃我的。他一次都没有请过我们。不晓得请过你不?”余金龙说。</p><p class="ql-block"> “没有,我的印象中没有。”姚元春说。</p><p class="ql-block"> “他妈的,他太抠门了,老子门这样请他吃,他还不记恩,还要骂老子。”余金龙说:“他打麻将又不带多少钱,一欠我就是几十个,事后还赖账、不还。”</p><p class="ql-block"> 姚元春说:“还有有意思的,他还发短信来说我‘你要屙把屎先照照自己’,真是太无理了!”</p><p class="ql-block"> “这种人真的没有必要再交往下去。”余金龙说。</p><p class="ql-block"> “嗯,说句‘巧滑’就得罪了他,他肯定心态有问题。”姚元春说。东哥,平时交往还勉强,但有时候,他脾气特别丑,姚元春发现几次在酒店吃饭时,东哥会突然大骂服务员。这也许同他不幸的婚姻有关吧。几个战友交往算是够密的了,住的地方又不远,东哥也经常到姚元春、余金龙、朱成才等老乡家混饭、打麻将。姚元春发觉,东哥这些年来为人处世越来越差劲了。前段时间,在江太龙(老乡)家打麻将,东哥又与易元杰闹得不愉快。东哥手气不好,打输了,就在江太龙客厅的神龛前烧香、烧纸、跪拜,祈求祖宗和神仙保佑他赢钱。易元杰开玩笑地对东哥说:“东哥,你拜错祖宗了!你拜别人家的祖宗,别人家的祖宗怎么会保佑你嘛!”东哥顿时心里不快、脸色发白,但不好当面发作,便心生忌恨。从此,东哥硬是不肯与易元杰同桌打麻将了,易元杰一上桌,东哥就要走,易元杰一走,东哥又回来打。两人都是一起出来当兵的老战友,有什么过不去的,何必这样较真呢。</p><p class="ql-block"> “他妈的,他在桂林饭店,想回去当经理,当不到,别人从外面招聘了一个去当经理。他就把气耍到我们头上,太不要脸了!他妈的,一个下了岗的破保安还妄想当什么垮台单位的经理?嗯!他有那个本事吗?”余金龙说。“大不了,以后大家跟他少来:往。”</p><p class="ql-block"> “这种人,真没有意思!”姚元春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