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

绿萝（Wendy Xu)

转眼，曾经肆虐数年的新冠疫情在全球范围已成为过去式。时过境迁，自己这些一直保存在美篇草稿栏中，写于美国“shut down（关闭）”期间的日记，似乎已无发表的必要。但翻看一遍之后，感觉这些日记所记录的实际情况和心情，不仅是我们人生经历的重要一部分，也应该有利于增进国内外华人之间的沟通和理解。于是，决定将它们公之于众。 2月12日自武汉爆发新冠病毒以来，一直关注疫情，无心更新朋友圈。此片摄于意大利密苏里纳湖，为应新州摄影协会本周周刊主题《倒影》而上交的作业。 《云水谣》山川异域同风月，云水难分本一源。待到九州清朗日，环球共此彩云天。 在疫情深重的今天，谨借此片祈愿故土早日风清日朗，国泰民安。 3月12日武汉封城迄今已一个多月了。从网上消息来看，疫情惨烈。今天是小孙女四周岁的生日。参与庆生的除了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还有今年来美探亲的外公外婆。席间，大家都为外公外婆在国内疫情爆发离开中国，从而避开了国内严厉的疫情防控而庆幸。但同时也为美国不断增长的患病人数感到不安。 3月13日川普总统宣布美国进入紧急状态：关闭公共场所服务业，以及所有非必要的工作场所。公司今天刚刚定下来的分组轮流隔天上班的计划，还没来得及执行就被停止了。这种紧急状态会维持多久，没人知道。只能根据国内的经验，猜测1-2个月的时间大概是必要的。我们赶紧去Costco采购食物和其它一些生活必需品。此时，所有的消毒液、消毒纸巾已经销售一空。Target出售此类产品的货架也挂出了“售罄”的牌子。Amazon网上也断了货。不禁有些懊恼自己缺乏前瞻眼光。幸好儿媳已经提前买了一些消毒湿巾、干洗液等，匀了一些给我们。朋友加同事老卢也雪中送炭，送来了紧缺物资：两盒口罩和一盒乳胶手套。有了这些东西，我们不至于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出门要裸奔。 3月18日短短两个月，新冠病毒席卷全球，成为人类面临的一大灾难。如果把对付病毒看作一场战争，有人说，中国打了上半场，西方国家打的是下半场，而海外华人打的是全场。确实如此。这两个月里，我们密切关注着国内的疫情发展，心情随着疫情的发展跌宕起伏，还有许多华人纷纷采取行动支援国内的抗疫行动。如今轮到我们身处主战场了。这几天看到一些关于美国人自觉自发的充满人文关怀的信息：比如许多商家自发自动地将每天早上的第一个小时的购物时间，留给六十五岁以上的年长者，并在商店门口广而告之；又比如有人向年长的邻居或亲戚了解他们是否需要食物、药品，并帮他们送货上门……等等，不禁要为美国民众点赞。这里虽然没有“硬核”的标语口号，没有执法人员对居家的强制执行，但我相信美国也一定能打赢这一仗！ 3月21日自国内疫情爆发后，先生就未敢前去华人聚居的法拉盛理发。两个月下来，再不理显然已经熬不过去了。先生对着镜子自己先把前面的头发打理了，后面的功课就留给我来完成了。第一次拿理发推子，效果还算不错。 3月22日今天去儿子家团聚，并为来美探亲的亲家夫妇送行。当国内实行封城时，大家都庆幸他们因来美而躲过了一劫。没想到时隔两月，美国成了重灾区！幸运的是他们的回程机票得以成功改签，本周将提前启程回国。虽然回国后将面临至少14天的自费隔离，虽然十几个小时的旅程有着不可测的风险，但可以感到，他们归家心切，对风险的恐惧已经不在话下。祝他们一路平安！ 新州实行居家令后，孙女们的小学和幼儿园课程都已经改为网课。问了一下老大，更喜欢去学校还是在家上课，回答是后者。妈妈带着老大上网课，老二在一边蹭课😄 午饭后是孩子们的户外活动时间。后院的蹦蹦床、秋千、滑梯等是两姐妹每天一起嗨的地方。。 看着她们无忧无虑的笑容，希望这次疫情不会给她们留下任何心理阴影。相比以往，她们对大人关于“洗手”的要求似乎不排斥了。而且每次洗手都用肥皂，洗足20秒时间。看来病毒肆虐也不是一无是处，它至少让孩子们养成了一个好习惯。 3月26日由于川普政府对新冠病毒严重性的忽视，美国失去了控制疫情的最佳时机。今天美国的确诊病例已上升至全球第一。我们所在的新泽西州紧邻重灾区纽约，也已沦陷为全美新冠病例第二高发区。所幸大部分华人一直高度关注疫情在中国的发展，熟人里没听说有染病的。自疫情暴发以来，我们陆续收到在美朋友和国内亲人们寄来的口罩，这份情谊可谓雪中送炭！美国确诊病例急剧增长，医疗物资却十分短缺。相比国内医护人员的严密防护设施，美国的医护人员在一线近乎裸奔！数日来，在美华人再次纷纷行动起来，捐钱捐物……儿子已将近期国内亲人寄来，发给公司员工后所剩余的500多个口罩悉数捐给了当地医院。我们没有能力自行采购紧缺的医疗物资，只能直接网上捐款，为抗击疫情尽一份绵薄之力！ 3月27日晚饭后出门散步，夕阳甚好。 邻居家的各式花树的花苞已开始绽放，多年生草本花卉在清风中摇曳生姿。 小区一如既往地安静。一路上只见到一人一狗，还只是在自家门口，远远地打了招呼后就进了自家大门。 与往日不同的是，不少人家门前停着的车辆多了。 屋子里亮的灯也多了些。 有从干衣机散发的暖烘烘的香气从房子里飘到路上，闻起来舒服，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傍晚时分在乡村闻到的炊烟味…… 路过这家窗前点灯的人家（猜想应是犹太家庭，他们以这种方式传递光明，得上帝保守），一种平安祥和之感油然而生。始终认为能把自己全部交付给某种信仰的人是有福的。只是我们成长的年代，已将我们这一代通往信仰的道路摧毁了。无论是外在的还是心灵的困境，只能靠自己来解脱了。 回家时，月牙已上树梢。顺手折了几支门前的连翘，为居家的日子增添几分春色。 　　3月28日今天美国的确诊人数已破12万。新州已经上升到11124，死亡人数140。我们都知道最坏的时刻还没到来。所幸在这令人深陷沮丧的时刻，我们还是看到了一些令人感动和振奋的信息：全美已有5万多包括心理医生在内的医护人员自愿支援纽约；不少重返战场的退休医护人员甚至还签了如果重症就放弃呼吸机的自愿书，自愿把生的机会留给年轻人；捷蓝航空公司承诺免费将这些医护人员从全美各地接到纽约；纽约的四季酒店承诺免费为这些医护人员提供住宿；纽约市民今天自发集体在自家阳台、窗口为纽约医护人员鼓掌两分钟；纽约的流浪动物收留站里的动物两天内已被全部认养；佛罗里达有学校老师自发组成车队看望居家学生，而学生们在各自家门口手持自制的暖心纸牌迎送老师；家里的电子邮箱接到了来自不认识的邻居们自发发到邻里网站上的便利信息：告知附近哪家超市有什么货物已经补缺了……我们平时常常抱怨美国医疗制度的缺陷，抱怨美国道路桥梁的施工效率，抱怨美国政府拖沓的工作作风，抱怨那些在疫情期间还聚集在海滩、酒吧的无知无畏的人们…… 但这一刻，这些似乎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最后引用一段别人的文字：新冠病毒“狠狠地在人类的防线撕开了一道很深的伤口，不仅是健康，还有理智、道德和人性，这道伤口每一天都随着疫情曲线的上升在加深。但是总有人会温柔而坚定地在这些伤口贴上创可贴，然后告诉我们：不要怕，会好的！” 3月29日今天下雨，是那种典型的淅淅沥沥的小雨。从早上开始，屋里就一直亮着灯。上午突然响起几声春雷，令人震了一下。下午手机里的确诊人数有了更新：全美确诊近14万，死亡2436例；新州13386确诊，死亡161例。网上看到被在美华人尊称为美国的“钟南山”的科学家福兮根据一项最新评估的测算。新冠病毒有可能造成美国数百万人感染，10-20万人死亡！虽然这只是建立在某种模型之上的预测，还是令人闻之心惊。今天看到的关于口罩的一系列信息令人惊讶。国内疫情得到控制，释放出很多口罩、防护服等生产产能，许多来自近期转产的工厂。川普为了缓解美国医疗卫生物资的不足，已经解除了对中国这个品类产品出口的关税。本来，一方有需求，另一方有过剩的产量，这是一件两全其美之事。不料，今天有消息称，美国FDA已经明确禁止中国的口罩用于美国医院，原因是质量不合格。另一方面，则看到国内有网民提议：将口罩等物资加价卖给美国人。 3月30日今天全美确诊病例没有悬念地继续大幅上升：全美确诊158339例，死亡2946例；新州16636确诊，死亡198例。除此之外看到的消息令人喜忧参半：喜的是传闻已久的海军“安慰号”医疗舰终于抵达纽约港，浩浩荡荡的救护车队也从芝加哥运送到了纽约；忧的是很多民众继续无视新冠病毒的严重性，无视CDC关于保持6英尺社交距离的要求。叹！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疫情下华盛顿DC观赏樱花的人群和争睹“安慰号”医疗舰抵达纽约的民众。 3月31日新州今日已有18696确诊，267死亡。不过，今天看到的一条信息让紧纠的心情略微舒缓开来：按照目前的测试方法看欧美和中国冠状病人确认的条件是不同的。所以新冠病人确症数字中国和外国不具可比性：中国测试的是新冠肺炎，美国测试的是新冠病毒。也就是说，美国只要测试到病毒阳性的都算，中国没有达到肺炎标准的都不算，所以也不要被美国这么庞大的数字吓到。但看了FAUCI的采访，他确实说有可能死亡人数是10万到20万人。也因为这个数字，特朗普马上同意将禁足令延长到4月底。冰箱里先期储存的食物快要吃完。居家令延长，必须尽快采购食物。可是因送货需求大，网上下单一连两天都刷不到送货时间。今天一早，先生决定赶在Costco开门的第一小时，在商店为老年顾客预留的时间段里，趁人少前去采购。动身前他上网再次试了下运气。没想到居然刷到了10天后（4月10日）的送货时间！顿时松了一口气。考虑到Costco的送货时间的稀缺性，赶紧加码原订单中食物的数量和品种。一次性400多刀的单纯食物采购，对于我们这个两口之家来说，是创纪录了。自州长下达居家令后，我们囤了一些比较容易存放的东西，包括一大袋柠檬。当时准备所有蔬菜吃完还不能出门时，可以用作补充维C的来源。如今看来情况没有那么糟。为了处理囤积的柠檬，今天特意上油管学习制作了两瓶柠檬蜜。自制的味道是不错，只是处理这一打柠檬，首先要将果肉、囊、皮三者分离，然后熬煮，耗时耗力不说，被柠檬酸刺激得手指皮肤也很不舒服。因此，感觉除非是必要，否则，不值得那么辛苦😜 4月1日Costco的下单成功，未能解决我们对豆制品等亚裔传统食物以及酱油、料酒等中餐调味料的需求。而Costco的下单体验，令我有了囤积各种食物的冲动。今天在网上搜寻各种东方食材料的供货信息。遗憾的是几乎没有中韩超市提供送货上门服务。扩大搜索范围，才在一家老美的种子公司买到了20磅生花生米，又在西部的一家中国人开的南北货商行找到了香菇、红豆、绿豆、红枣、腐竹、小米、糯米粉以及多种调味酱料。我感觉疫情结束后，自己恐怕也回不到过去那种不愿囤积食物，宁愿让冰箱留有大半空间的日子了。 4月2日今天美国确诊数已超23.8万，新州达到25590例。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感觉自己对新冠病例数字的敏感度已逐渐降低，也许这来自生命的自我保护机制：不让自己的情绪深陷于同一事件。但是今天几乎刷爆各群的这条题为《你擦鞋的口罩，毁了大国的制造》的网文触痛了我。这位口罩生产厂的工人正坐在一堆成品口罩旁边，手拿大把口罩擦鞋…… 这份来自额温枪产业资源交流群的交流信息里，有人主张故意制作不合标准的额温枪给美国人。我相信这篇网文揭露的行为是极个别人的极端言行，也相信不合标准的医疗用品不可能通过正常贸易渠道出口美国和欧洲，更不相信中国官方会用那样的产品援助他国……但令人痛心的是，国内舆论对美国人的仇视真的已经不是少数！看看一些畅行无阻的公众号下面的留言，实在是触目惊心！美国的民众其实没有多少关心国际政治的，他们的眼界并不宏大。但他们中的不少人却领养了被中国父母遗弃的有可能先天残缺的孩子……时代的一粒灰，落在个人头上，就是一座山。在这个世界已经尘埃遍布的今天，真的不希望再看到有人挫骨扬灰，人为制造更大的灾难！一位令人敬重的学者说过：“一个人正确实行爱国主义，有三条是必不可少的：第一，人文，就是人道主义作为基本底线；第二，法治，要有牢固的法治观念；第三，科学，尊重科学。”一个人要实行爱国主义应如此，一个国家的爱国主义教育更应如此。 4月30日很多天没有关注美国的新冠确诊人数，今天令人吃惊地发现已经上升至107万。号称世界第一强国的美国，在实行居家令后，疫情不但没能得到迅速有效地控制，反而迅速成为全球震中。综观联邦与州政府之间，尤其是两党之间，不仅未能齐心协力共度时艰，反而互相指责；政客们忙着“表演”，普罗大众对防疫漫不经心……种种表现，令人气馁。而在华人关注最多的微信网络平台，整个四月，伴随着中美之间的互相甩锅，中国网民对国外疫情表现出的幸灾乐祸和嘲讽，诸多公众号为博流量而推出的耸人听闻的标题，无底线民粹化的言论，类似WG时校园中告密、举报之风再起……种种行径，令人错愕。现实是，作为一介百姓，无论对于身处的这个国家，还是对于微信里的那个世界，我们实在都无力改变什么。这个四月，虽然禁足在家，依然可以看到外面的春光，可是，心情却因这个世界已经离理性越来越远而感到沮丧…… 关于爱国，转发一下他人观点：“真正的爱国是无论走到哪里都活出令人尊敬的中国人形象，做任何事情都朝着促进世界和平国家强大的方向。深刻理解和平是发展的前提，发展才是硬道理。中国的日益强大靠的是中国人民的勤劳、善良、勇敢、谦虚。绝不是稍微有点成绩就骄傲自满觉得无所不能，逞一时口舌之快去赢得世界。 在这个特殊时期，任何一篇犀利的文章、一桩触发思考的事件、一个有争议的现象，都有可能成为撕裂个人或是社会共同价值观的利器。每个人都必须清晰思考，到底要活出一个怎样的自己。” “爱国”容易“爱人”难。因为爱国，大多只需要口号，只需要立场，只需要观点，有时还能把它做成一门生意；爱人，需要善良，需要真心，需要真情，需要真诚，它必须实实在在地付出。 5月1日今天先生在清理车库时，居然发现了不知什么时候留在那里的两罐消毒纸巾。令我们有如捡到宝贝一样地开心。😃 居家一个多月以来，我们没有敢踏进超市商场一步。日常生活所需基本都靠网购或他人代购后送货上门。但每次收到货后，都要用消毒纸巾或酒精将外包装消毒后，才放入冰箱。所以相比口罩，消毒液或纸巾的消耗更大。最初从儿子家里匀来的一罐消毒液一直都舍不得用。一瓶过去留下来的医用消毒酒精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所以，今天的发现，令心情轻松不少。 5月4日抗疫宅家，健身是硬道理。一周数日跟着瑜伽启蒙老师上网课，听从她的建议，今天给自己录了个视频，发现仍有很多动作做不到位。有几个自认为还过得去的动作，给自己一点点鼓励哈💪💪 5月5日今天是我的生日。疫情期间，本来没打算庆生。没想到儿媳在这样的特殊时期，还是想法子在网上特意找人定制了一款蛋糕，并且精心准备了一款礼物，让我过了一个暖心的生日。 宝贝们的笑容则更是疫情期间不可缺少的解忧良药。 5月10日今天母亲节。朋友圈里有女儿的妈妈们都在展示她们收到的来自女儿（也有儿子，不过不多😏）的鲜花和表达感恩的卡片、视频（说俺不羡慕，是不可能滴😂）。其中最与众不同的是两位优秀的女儿送给她们妈妈的一个PPT, 里面列举了她们爱妈妈的十件事。这十件事涵盖了妈妈的个性、品德、持家、为人、能力等方方面面。看后感觉这位母亲和她的女儿们无疑是幸运和幸福的：不是每个孩子都能拥有这么出色的母亲，也不是每位母亲都有机会在活着的时候听到孩子细数她们爱妈妈的诸多理由。对照这位妈妈，我顿时自惭形秽。记得有一回儿子提起，他已不记得他上学时我做的菜。虽然我记得我做的西红柿炒蛋他很爱吃，不过没好意思提😂。今天去儿子家吃饭，俺收到的这朵花是大孙女制作的。不过她特意解释说，这本来是准备送给我的生日礼物，那天忘了给我😃 5月12日晚饭后小区散步，从来没有像今年这般关注过路边草丛中的野生植物。觑觎已久的一片艾草终于等到了可以采摘的时候。虽然过了立夏才吃到这本应属于清明节的味道，但已经很满足了。😀😀 除了艾叶，今年还特别关注树上的香椿芽、地头的野葱和韭菜，物尽其用，绝不浪费。曾经有位嫁了老美的同事说过，如果发生饥荒，中国人肯定是最后被饿死的。原因就是因为中国人什么都吃。此话带有自豪的成分。 为了让单调的居家生活变得丰富多彩一些，俺也努力见贤思齐，学做点心，变换菜式，以往在厨房里如同摆设一般的烤箱（包括蒸汽烤箱）也派上了用场……现在每周周末去儿子家相聚，我都会带上一、两道自制的点心。看到孩子们喜欢吃，比自己吃了还开心。 5月20日看到朋友在圈里发的油菜花美图，不由心动。了解了大致方位后选择今天去拍晚霞。谁知到了那里转了好久竟然一片油菜花田都没找到。反倒是路边不时有小片紫粉色野花落入眼帘，煞是可爱。打道回府之前，忍不住停车拔了一捧，算是给自己今天来回折腾五小时的一点点安慰吧！ 5月22日几场雨之后，竹林里终于有些像样的笋冒了出来。算算已有十几年了，开始出来的笋舍不得吃，留着生根繁衍。最近几年才开始享受笋味。在家乡被叫做春笋，在北美每年似乎都在进入夏季后才有收获。今天还收获了历年来最大的笋王。 　　5月26日 今天是先生生日。根据这几年的惯例，我们生日都会去儿子家一起庆祝。原以为今年也不例外。谁知快到中午时分，先生才告知他与儿子商定这个生日延到周末再一起庆祝。这让毫无准备的我有点抓瞎。没有生日蛋糕，只好按照先生意愿，临时做了几个芝麻球代替。两个人的生日晚餐只能从简，一人一碗长寿面。原以为已经吞下两个麻球的寿星，会吃不完这碗面，没想到他很给面子，吃的连汤都没剩下。 5月30日昨夜有雨。晨起后提议去韦恩的小公园踏青探幽，得先生赞同。草草梳洗、进食后赶紧携了相机前往。岂料七点半，公园还没开门。八点开门，太阳已升高。小公园林木葱郁，鸟鸣不绝。五月底的公园，虽然春光已逝，但夏初时分适宜的气温和充足的雨水，将草木滋润得生气勃勃，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沐浴其中，身心舒畅。 5月31日今天在儿子家，为先生补过了他的生日。大孙女还特意为他弹奏一曲。 今天最大的新闻是：埃隆.马斯克的SpaceX成功完成首次商业载人飞船发射并回收火箭成功！该消息顿时燃爆网络各大平台，马斯克再次成为万众瞩目的明星。从Paypal到特斯拉, 从航天飞船载人到移民火星计划，从真空管道列车到人机脑接口，种种的异想天开，数次面临企业破产的边缘，如今却在一步步走进现实，刷新人类的生活…… 任何人只要实现其中之一项，即可视为非常之人。拥有这样丰沛的创新思维和能力的马斯克，究竟是如人戏称他本不属于地球人，还是拜美国社会之自由思想之土壤滋养所赐？也许，这幅马斯克在发射现场“接见”特朗普及其他美国政府高官的图片，可以回答上面的问题。 6月4日非裔嫌犯弗洛伊德在被逮捕时遭警员鎖颈致死，迄今已一周有余。此事件引发了全美抗议浪潮，并迅速在诸多城市演变为打砸抢烧的暴行。但是，与大多数美国人一样，我们并未感到惊慌失措。这是因为：1，警察执法过度，理应依法追究。事实是涉事的几位警察已被开除公职，鎖颈的警察已经在押；2，民众抗议警察执法过度，属于正义行为，无可指摘。它彰显了美国宪法赋予人民的权利和自由。这样的抗议并不必然导致社会分裂。事实上，在抗议活动中，还出现了民众主动护警的感人场面；3，打砸抢烧属于违法犯罪行为，不得人心。更不能将其与大多数民众的抗议活动混为一谈。有些地区，除了警察和国民警卫队，还有武装民众自发组织起来，保护家园不受暴徒宵小的掠夺摧残。4，美国不具备通过革命推翻政府的社会基础。美国民众如果不喜欢或者反对某届政府，完全可以用选票来解决。 不过，美国虽然不存在“革命”的社会基础，但其实行的联邦制政体和多党制政府在平息这样一场非法暴乱时，却注定要比集权政府来得困难和低效。有人对发生暴乱城市的市长所属党派做了调查，发现大多属于民主党人。政治因素尤其是选票的考量，是否会让这些人故意采取不作为的立场，很难让人不作此联想。关于“种族歧视”和“政治正确”。种族歧视，是美国历史遗留下来的一个问题。如今，它已成为白人洗不脱、赎不尽的原罪，而于黑人，则似乎成了唐僧手里的紧箍咒。“种族歧视”，是美国生活中绝对不可触碰的一条红线。企业雇人、房东找房客，是绝不能以种族为由，拒绝接受某个申请人的。否则，轻者官司缠身，重者可惹来杀身之祸。反对“种族歧视”，是美国的“政治正确”。美国社会的多项政策，比如大学招生的“平权法”，其实是向非裔倾斜的。但即便如此，非裔的低教育水平和高犯罪率仍然是不可否认的事实。至于有人拿与其他族裔相比，非裔较低的平均小时工资，或者此次新冠疫情中较高的死亡率，来证明非裔在美国遭受不平等对待的观点，不是罔顾事实，就是别有用心。其实，高呼“人生而平等”这类口号很容易，可是要这些标榜“政治正确”的人，移居到非裔族群聚居区，恐怕很难。 可悲的是，如今这样的“政治正确”，已成为戕害美国自由独立平等精神的毒瘤。美国大学校园左倾泛滥。在这波暴乱中，已有学生因未明确表态支持非裔，而遭受校园舆论霸凌。美国媒体也很少见到与所谓的“政治正确”观点相左的文章。自暴乱发生以来，全美已有多名警员丧生，可主流媒体却惜墨如金，鲜见报道，由此可见一斑。也许，比起打砸抢烧的暴力行为，这样的“政治正确”才是更值得人担心的。 6月8日纽约市宣布疫情解封，进入经济重启阶段。这一天，距离纽约发现第一例新冠病例，正好满一百天。至此，美国民众生活开始进入后疫情时期。今天小公园的花儿，似乎也开得格外地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