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图片:网络</p><p class="ql-block">文字:凝儿</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不记得叮当猫的名字,到底是怎样叫起来的了。似乎是记忆中的她即兴创作能力极强,信手拈来,具体到什么,却已不大记得真切。</p><p class="ql-block">本来,我认识她的时间就远远要比其他几位好友认识她的时间要短得多。她们经历的许多事,我都不曾参与。</p><p class="ql-block">当然,人与人的投缘,自然与认识的时间长短无必然的关系。就像人海中的一瞥,谁又能提前预知是冤孽还是久别重逢?</p><p class="ql-block">我和叮当猫人海中的那一瞥,是石头与石头的碰撞,她是石头,我也是石头。两颗各怀故事的石头,从此有了无尽的交集。</p><p class="ql-block">叮当猫人特仗义,大有秀臂一挥就能召集天下各路诸侯和英雄一统天下的气概。真的,毫不夸张,但凡看她开团征文就知道了,收到的文章不计其数,才子才女们,熟的不熟的,都来了,杠杠的号召力。</p><p class="ql-block">当然,这样的号召力也是有代价的,不知道她到底关注了几大箩筐的好友,以至于有一天她无比沮丧地和我说:“一个个点累个半死,折腾半天,早知道当初一个都不关。”</p><p class="ql-block">我就不爱关注人,玩了几年,只关几只,且都是同性,异性我一个都不关。像我这种,放羊都只配放两只,多了我数不过来,指定赶出去就会被我弄丢。</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因为这明智之举,我在叮当猫面前嘚瑟了好久。不过,叮当猫之所以要放一大群羊,也是情有可原。毕竟曾经是她的职责所在,毕竟她曾经那地主也不管羊群。她一个长工,碍于面子,总得回关一些优秀的创作者吧?不然人家有的是好去处。</p><p class="ql-block">叮当猫是正儿八经的理科生,我是正儿九经的文科生,我和她的性格也截然不同。她神经可能有扁担那么粗,老公儿子都得围着她转,她甚至不会做饭,饭都是老公做的。</p><p class="ql-block">好吧,这样养尊处优的,养出大咧咧的性格也就不出奇了。我和她诉苦,说我的牛马日常,广东的媳妇如何的低眉顺眼,任劳任怨。她会啧啧两声,教嗦我如何如何。甚至很隐私的事情,我与她说,她都是怒我不争,可见我是如何的烂泥扶不上墙壁。</p><p class="ql-block">所以,受叮当猫的影响,有时候我还挺羡慕外省的女人的。恨不得来生也投身到北方,下雪的时候可以赏雪,偶尔又还能作威作福一回,骂老公,骂儿子,该有多好。</p><p class="ql-block">不过这路子貌似也行不通,先生说,要嫁去外省,你得拿个盘子去稳妥一点。我问,为何?他说万一是个穷鬼,实在过不下去了,就捡根棍子捧着盘子一路敲回来啊,讨多少吃多少,总不至于饿死。</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叮当猫很相信来生的,坚信不疑的那种。她自己相信,她叫我也要相信,但我真的相信不了啊,来生那么遥远,谁知道呢。</p><p class="ql-block">来生没准我是一块石头,就在哲哥哥脚边,但他没有认出我,一脚把我踢湖里呢?又或者,来生我是一颗狗尾草,他是石头,我就长在他身边,尾巴摇烂,他都不知道我的心意呢。</p><p class="ql-block">所以来生于我而言,毫无憧憬,今生尚且不能相爱相守,又怎能指望来生?但是叮当猫是信的,她坚信自己来生会实现自己的愿望,我觉得是白搭,毕竟地主婆又不是人人都当得。</p><p class="ql-block">真的,突然莫名地好怀念叮当猫。去年的新年,她回了她公公婆婆家,她公公抽烟,烟熏火燎的呛死,她巨烦。</p><p class="ql-block">她回娘家,她母亲给她包很多饺子拿回家里冻着。我笑话她,你真懒,连这都要辛苦你母亲。现在想来,她一个饭都不会做的人,只怕饺子也不会包吧。</p><p class="ql-block">相较之下,我有了巨大的优越感,毕竟客家的女孩,别说用手了,用个脚趾头都能做出一大桌美食。看吧,自己会多好,爱吃啥做啥,管别人爱不爱,想到这里,瞬间好同情叮当猫。</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真的,若是和叮当猫还像以前,今年的春节,我们也会像以往的春节一样天昏地暗地聊吧。</p><p class="ql-block">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基本上都得在粤西过年。粤西的风俗很奇怪,除夕和初一初二连续三天都得亮着灯睡觉。</p><p class="ql-block">我和叮当猫吐槽,她教唆我,你关了灯谁知道?有道理,毕竟那么大栋房子,谁知道我睡在哪里。</p><p class="ql-block">但我的性格又胆小慎微,不敢太猖狂,最后想了个折中的法子拿个什么厚的衣服把灯罩住,心形的图案,还蛮漂亮的。</p><p class="ql-block">因为这个,今年又看着亮的灯,真的太想念叮当猫了。</p><p class="ql-block">如果像以前,我会和她说过年的许多事,就像她也会和我说一样。我想和她说,我今天独自骑自行车去了镇上,马路的两旁是庄稼地,马路上是车水马龙,热闹又喧嚣。</p><p class="ql-block">风很大,会不停地掀动我的衣裙。我想和她说,这一刻,其实我也并不是那么的想念哲哥哥,只是希望他身边有个更好的懂他的人,知他冷暖,如此而已。</p><p class="ql-block">我此刻想的,是我骑车走的这些路,先生少时一定也有走过,若得空,与他骑车走一遍他曾经走过的地方,于他而言,未必不是人生的一大乐事。</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想和叮当猫说,其实我们摆脱心魔可以有一万种方法,不一定得不撞南墙不回头,不一定得咬牙坚持。要知道,我们的眼睛看东西是很有限的,如果你不走进森林,就只能看到眼前的这棵树。</p><p class="ql-block">唉,但她又哪里听得进去?如今更是好了,听都不必听了,我们又回到了各自的茫茫人海。在我之后,不知道她会不会像对我一样说那么多话,于茫茫人海中向另外一个人倾诉。</p><p class="ql-block">但我不会,我不会再有说的欲望。人总是会长大的,就像春晚王菲唱的那首歌其中那句,赠我一个名 又渐渐长大的年龄……</p><p class="ql-block">说长大这个词,我最不屑。叮当猫似乎很爱。我则不同,说长大,是少时的事,离现在已经太遥远了,我有与年龄足够匹配的智慧,早就已经摆脱了幼童心智。</p><p class="ql-block">长大,于我而言,代价太大了。不过,这也未必是坏事,人都是在跌倒中不断成长的,不必跌跌撞撞前行,自己就能为自己遮风挡雨了,多好。</p><p class="ql-block">突然很想原谅自己一回,突然很想念那些不曾长大。因为,不管怎样的离别,都是两败俱伤。</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是的,两败俱伤。不知道叮当猫能不能体会这一点,她的伤是个体。而我的伤,是群体,是和几个真的挖了心肝对她的群体。</p><p class="ql-block">也许不会再有交集了,毕竟她还在长大,她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热衷于长大。但我已经长大,我们都已经长大,长大的孩子会哭,会掉眼泪。</p><p class="ql-block">突然好怀念过去走的那些路,突然好怀念互相陪伴的那些日子。过去的那一年,我们互相见证了彼此,她除去了身体的隐患。而我则拔了一吃雪糕就会疼的智齿。</p><p class="ql-block">走了那么远的路,竟然不知道叮当猫的爱好,她好像不爱吃雪糕,但她爱吃什么,我就不知道了。</p><p class="ql-block">现在唯一能深刻地记得她的,却又是无法言说的。毕竟于感情而言,她的心性真的是三岁稚童,虽然她比我还年长几岁。</p><p class="ql-block">一美友曾经说过,我与叮当猫,南凝北馨。以前只是觉得我们才华相当各有特色,如今想来,我与她,应该是彼此的另一半吧。她是我另一半的动,我是她另一半的静。</p><p class="ql-block">我们又回到了各自的茫茫人海,她应该还会继续期待她的来生吧。而我,仍旧不敢对来生抱任何希望。</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2025年1月31日于粤西</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