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品年俗文化中的 精神价值与和合作用

文韵書香

作者／马明高（作家、评论家）

　　传统节日是文化存在的基本方式，是一个民族的文化符号。历史的发展告诉我们，文化的存活与保鲜，并不局限于所谓文化人的宏大叙事，更多地存在于庶民百姓中的家长里短。好长时间里，许多传统民俗的精髓都被扒掉了，只剩下"吃"和"玩"了。所以，人们说越来越没"年味儿"了。何谓"年味儿"？"年味儿"就是几千年来渗透进民间民俗里的传统。再者，中国古代社会为什么是超稳定的结构，就是因为在精神层面上基于二元信仰，各负其责，各行使其权力意义，保持其精神的一致性和凝聚力。比如春节，国祭天地，朝廷皇帝要上对天地敬畏，下对庶民恩泽；家祭祖先，上对先人感恩，下对后代教诲，都体现着神圣的责任和强烈的宗教精神。而现在，我们把这一切都随意抛弃了。主流社会没有对天地的信仰与敬畏，民间社会没有内在的宗教道德精神。传统年俗文化活动中体现的人际关系、礼教关系和宗教精神都已丧失贻尽。通过年俗文化节活动，重新寻找回国家与民间社会的精神寄托与信仰，重新寻找回上至政府官员下至庶民百姓应有的在天地间安身立命，“仰无愧于天，俯不怍于地”的神圣责任和宗教道德精神。所以我们必须重新发掘年俗文化里面民俗事项、民俗物品中的文化细节，发掘年俗文化里面的节庆仪式感。因为蕴涵着一份对传统与地域的情愫，甚至一种民族精神。因为这是我们中华民族的文化之根、精神之根。

一

重新发掘年俗文化传统中

的非物质文化细节和神圣仪式感

　　大家都有这样一种感觉，腊八一过，心里就乱起来了，做事不能专注，因为我们已经走进年的大门了。从腊月二十三，我们就已经开始过年了。孝义旧时民谣说："二十三，打发灶王爷上了天；二十四，擦抹打扫是桩事；二十五，买下白菜和萝卜；二十六，割下二斤猪羊肉；二十七，男女老少洗了脚；二十八，炸了油糕蒸枣馍；二十九，提上瓶瓶打下油；三十儿，门神对子贴街门；大年初一，打扮起来去拜年。"

农历十二月初八，称为腊八节。《风俗通》解释说："夏曰嘉平，殷曰清祀，周曰大蜡，汉改曰腊。腊者，猎也。田猎取兽祭先祖也。"周代，每当农业生产获得收成时，人们便认为是天地万物之神助佑的结果，要进行一次总的报谢大祭典，称为大腊。古代腊祭，也含有慰劳农民的意思。《月令》中说："腊先祖五祀，劳民以休息之"。腊祭时，先民们既用收获的谷物祭祀百神，也将新产的谷物制熟分享，这就是腊八粥的来历。民间吃腊八粥，特别讲究在太阳出山以前。旧县志中说："腊凡四十日，而以十二月之八日为胜。俗于前夜煮豆和米，杂以枣、核桃为粥，黎明食之，稍迟则忌之，日犯红眼。"大概是为了培养人们勤劳早起的习惯。吃饭前，照例要先敬诸神，由小孩子端碗粥，先用筷子往院内各棵树上抹一抹，然后用斧子或木棍狠劲敲打树干几下，口中还要唱对应的词，"管你结枣不结枣，年年打你三斧脑，" "今天打你三大棍，明年结杏多结杏，""举起棍子狠揍你，明年可要多结梨。"既是祭树，又含有除虫防虫的科学道理。早饭全家吃粥时，当母亲的总要将孩子碗里的粥晃成个椭圆形，一边左右晃碗，一边口里念叨："红眼变黑眼。"据说可避免害红眼病。

农历十二月二十三日，是祭灶节。灶君爷被尊为一家之主，掌管着许多关于家庭兴旺衰败的职责。《经说》中说："灶君，管人住宅，十二时辰善知人间之事，每月朔旦，记人造诸善恶及其功德，录其轻重，夜半奏上天曹，定其薄书。"人被灶君告到天上，严重者少活三百日，轻微者少活一百天。所以才有对联：“上天言好事，下界降吉祥”，横联为"一家之主"。人人对灶神敬畏有加：不得用灶火烧香；不得击打灶；不得将刀具放灶上；不得在灶前讲怪话、发牢骚、哭泣、呼唤、唱歌；不得在灶前小便、吐唾沫；不得在灶前赤身露体；月经未完的妇女不得经过此前；披头散发者不得烧菜做饭；不得将污秽之物送入灶内燃烧等等。过了二十三，民间认为诸神上天，百无禁忌。娶媳妇，聘闺女，不用择日子，称为赶乱婚。

农历十二月的最后一天，为除夕节。除者，岁时逝也；夕者，夜晚也。原意讲"一夜连双岁，三更分两年"。古县志说："除夕，三百六旬之尽，七十二侯之穷。家家贴门神、对联、换桃符、供祖先，长幼以次称寿，合家厚饮、守岁，儿童争放纸炮。"年三十，首先要清扫卫生。要彻底清扫院内环境，即使平时很少光顾的犄角旮旯，都要认真清扫。俗话说："柴有柴样，炭有炭样，清水洒街，黄土垫厕，院里院外，喜庆洋洋。"其次要安置神寝。民俗认为，春节凌晨上天诸神要降临人间，与民同乐。再次要安置神主。就是邀请列祖列宗及一切亡故亲人的灵魂，回家与生者共渡佳节。存有家谱的人家，要将家谱恭恭敬敬地悬挂起来。第四就是要垒旺火、挂灯笼、贴对联、贴门神。除夕日，每顿饭都要敬神孝祖，焚香烧纸，饭前还要鸣炮。傍晚，集中放一阵炮。民俗称"安神"。安神炮响过，民间一般禁忌再上街。全家人围坐在一起包饺子，谈天说地。吃完饺子，开始守岁。"除夕，子孙都列祖父膝下，夜深不去，谓之守岁。"

农历正月初一，称为春节。民间俗称"过年"或"过大年"。《说文解字》中说："年，谷熟也"。《合梁传·宣公十六年》中说："五谷皆熟为有年，五谷皆大熟为大有年。"所以说"过年"就是庆贺五谷丰收。从农历正月初一零点开始，便算正式进入了春节。据说，诸神在腊月二十三日上天，向玉皇大帝汇报一年来的业绩，然后在大年初一凌晨返回人间，再享香火。接神，主要是点旺火，燃年草、放鞭炮等。旺火垒在当院，年草置于门外，要由家长来亲自点燃。点旺火时不能贸然出门，讲究先点一个炮，从门缝扔出门外爆响，称为开门炮。据说是让夜游神回避。出门点旺火，也称发旺火，取意发财、旺盛、红火。家长发旺火时，孩子们穿着新衣服，围着旺火燃放鞭炮。家庭主妇则收拾家务，整理祭祀天地诸神、列祖列宗供品，旧称女孩子在旺火未烧通红时，不出家门。祭祀天地诸神，是民俗接神以后的隆重活动。家长要率领全家依次给各个神位点灯、焚香、摆供、奠酒、磕头。设在院上方的天地神位前供品最为丰富，一般要五盘炒菜，五盘凉菜，五盘干鲜水果，五盘油炸小吃，五盘称为"供献"的特制花馍，取意五福来临。五福者，一曰寿，二曰富，三曰康宁，四曰有好德，五曰考终命。全家人摆供品时，家庭主妇特意在灶君神位前郑重地摆上"枣山馍"，取意米面如山。其他诸神的供品，多为一件面塑花馍。具体的供品摆放民谣曰："大门狮子二门狗，土地神前老虎守。财神元宝如意钩，观音大仙摆福寿。牲畜圈里敬老牛，厕所外面放石榴，满院窗台花草幽，水瓮源头金鱼游"。紧接着是祭祖。祭神的所有仪程，都要在祭祖中重演，但也有一些不同。一是供品不同，神为花馍，祖为圆馍，中心部位仅染一点红。二是跪拜不同，拜神讲究四心朝天，五体投地，三跪九叩头。拜祖讲究八辑四叩头，就是面对家谱或牌位，跪四次，叩四个头，每一跪前后各作一次辑，总数为八。古人强调，祭祀列祖列宗："与其敬不足而礼有余也，不如礼不足而敬有余也。"祭祀祖宗的基本原则是"必丰、必洁、必诚、必敬"，核心是孝。拜年，是春节活动的又一项主要内容，拜年大体上可分家拜、族拜（亦称近拜）、党拜（亦称远拜）、团拜几种形式。家拜，是一个家庭中小辈给长辈磕头祝寿。家拜讲究一人一拜，既不能一次呼两位长者的尊称，给两位长者同时磕头，也不能两人同时给一位长者磕头。民谣说："大年下的头，一个磕了一个磕。"小辈给长辈拜年时，长辈面带微笑，欣然受礼。拜完年后，长辈要给小辈"压岁钱"。民谣说："大年下的头，不白磕"。族拜，是给本家族中长辈拜年。一般是本村未出五服的长辈拜年。党拜，是指本村亲朋好友之间互相拜年。无论近拜，还是远拜，主人家都要热情招待，招呼客人到家里喝茶抽烟，品尝糖果。拜年时街上碰到人，均要拱手作揖，互相祝贺，说些"恭喜发财"之类的话。从春节的下午开始，村里要兴办"社火"或"秧歌"。先在本村表演，挨门挨户进行，主要家要用烟糖招待。上一年娶媳妇或生孩子的人家，请"红火"进院表演称"贺喜"。上一年曾发生死伤灾病的人家，请"红火"表演为"冲喜"。上一年曾打墙修院、起房盖屋的人家，请"红火"表演称为"谢土"。

农历正月初五日，称送穷节，民间俗称"破五"。在太阳出山前，家庭主妇掀起炕席，打扫一些炕土，送到野外，鸣炮、烧香、焚纸。民间有一副送穷的对联："爆竹三声，崩出一伙穷鬼。呸！贼狗日的，治的老子七死八活；焚香九柱，迎来五路财神。呀！好老人家，保佑小人六合四喜。

农历正月初七，称为人节。农历正月初八，俗称谷神节，要祭岁星，吃记心火烧。

农历正月十五日，古称"上元节"，今称为元霄节。它是中华民族节中最大的 体性娱乐节日，被外国人称作中国人的"狂欢节"。主要内容是扭秧歌、观花灯、耍社火，万民同乐。这一天，旧俗多吃糕，取意步步升高，如今多吃元宵（汤圆）。正月十六日，串黄河外出游春，称为"祛百病"。传说："正月十六串黄河，一年四季不害病。"

二

充分认识年俗文化传统中

的精神价值

　　春节，是中华民族最隆重、最重视的节日。这是中华民族集体创造的一整套极其密集和丰富的春节文化，俗称"年俗文化"。年俗文化的本质应该是精神的、理想的，它是中华民族精神、文化、道德、价值观和审美观的传承载体，最鲜明地体现了中华民族独特的文化基因。它是中华文化形象最迷人的体现，是民族凝聚力和亲和力的源泉，是中华民族精神遗产和传统的软实力。

首先，年俗文化里面包含着丰富的民俗事项，有着丰富的民俗物品，有着丰富的民俗仪式，有着丰富的民俗意义。这一切，都是非物质文化的遗产，有着强烈的传承性和地域性特点。而且这一切，包括民俗事项民俗仪式中的每一个细节，包括民俗物品中的每一种讲究，都具有十分丰厚的精神意义和精神价值。比如祭神祭祖，包含有祈福平安，感恩敬祖的意义，比如吃饺子、放鞭炮、拜年，包含有对辟邪、顺利、圆满、吉祥、健康、团结、和谐企盼的意义。都是向善的，"天人合一"的，保护大自然的，企盼和谐团圆的。这一切，在当今世界上都是有独特的精神价值的，都是具有普世价值和普世哲学意义的。但这一切，都体现在日常生活中的所有年俗文化的民俗细节上。中华文化就是如此独特，大文化都渗透隐藏在普通的生活中。正如榆次常家"体和堂"影壁上的对联所言，"三坟五典都是日常家用，四书五经原本济世文章。"所以说，春节在传承民族文化、保持民族特色、弘扬民族精神、增强民族凝聚力等方面，都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从这个意义上讲，办好年俗文化节活动，有四个方面的重要意义。第一，年俗文化节活动是传承和弘扬中华文化的重要载体。第二，年俗文化节活动是进一步增强全中华民族凝聚力和向心力的重要平台。第三，年俗文化节活动是广泛传播中华文化和中国人民价值观的典型文化资源。第四，年俗文化节活动是提升中国文化软实力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具有重要经济价值的文化资源。

其次，年俗文化的精神价值还体现在它的理想化上。平常人们吃不好穿不好，到过年要把它过好，就是要把现实尽量理想化，也尽量把理想的生活现实化，所以说，年俗是一个放大了的生活，充满了理想、企盼和美丽。年俗文化中创造的一切形式、一切礼仪，诸如祭神祀祖、拜年社火、旺火鞭炮、年画灯笼、花馍油糕等等都共同结合起来营造了这种理想化的节日氛围。

再次，年俗文化体现出中国人生命活动与大自然气候节律的和谐共振。春节，在我国传统的农业社会文明中，以年度为周期，是一个神圣的起点。年节的进入与结束体现出神圣与世俗的二度转换。腊月二十三"打发灶君爷上天"之后的"百无忌许"，正月初一的"迎神接喜"的隆重严肃，都弥散着浓郁的精神意义上庄严的氛围。人们一进入腊月初八就要"忙年"，逐渐进入一个特殊的神圣阶段，直到二月初二的"龙抬头"，才又重新回到正常生活的轨道上来了。由此可见，年俗文化的神圣感是多样化多层次的生活叙事支撑的。"节"，不仅是一种间断，也是一种生活节奏的调节和精神状态的调整。过去的一年好和坏、喜和愁、灾和难、病和痛，一切都在"春节"这个"节日点"上归于零，从头开始，不气馁，不骄傲，不自满，不懈气，有吉星福神的照耀，一切重新开始，一切都会好的。龙应台说过："传统不是怀旧的情绪，传统是生存的必要"。所以，年节既是人们对生存状态的一种重新调整和适应，也是对大自然厚德与慈悲的重新认识和适应。这当然也是一种对大自然和人自己生命的敬畏和祈福。

第四，年俗文化活动从家庭开始，逐步向外开始，体现了中国人强烈的内外观念。从"年三十"的安神守岁，到"大年初一"的祭神祀祖，家拜，这都是"内"，然后从上午开始逐步开放，走向家庭"外"，族拜，党拜，团拜，以及下午的"闹社火"，唱秧歌，元霄节的观花灯，串黄河，游庙会，这都是家庭"外"的节日活动。两者结合起来，便有了完整的年俗文化活动。因此，年俗文化节活动中要多有些家庭"外"的活动，比如神圣的祭神祭祖仪式表演，游园性质的庙会活动，歌颂天地自然祝福平安的诗歌散文朗诵会，书画比赛，以及博物馆、文化馆专题展览的开放等等，使年俗文化节活动的文化价值和精神意义更多元化，更高品位，更具广泛性和丰富性。

三

充分激发年俗文化节

在构建和谐社会中的凝聚力作用

1、感恩孝敬作用

祭天祭地，敬神敬祖，以及给老人拜年，走亲串戚，都是教人们不要忘本。通过过大年，把一年的收获奉献于祖先灵前或诸神的祭坛，对大自然和祖先来一次集中答谢，这便是中国人的逻辑，这种感恩之情典型地体现在社火祝词《十进香》中，"一炷香烧予了风调雨顺，二炷香烧予了国泰民安，三炷香烧予了三皇治世，四炷香烧予了四海龙王，五炷香烧予了五方土地，六炷香烧予了南斗六郎，七炷香烧予了北斗七星，八炷香烧予了八大金刚，九炷香烧予了九天仙女，十炷香烧予了十殿阎君。"感恩是乡土中国永恒的主题，通过全面系统的敬礼，把这些给了他们无限希望和美好幻想的古典意象全部纳入歌颂、恭敬和感谢之列。

孝是中国的伦理。在年俗文化里，大年的许多议程，都是在祠堂或家谱面前进行的，它的核心内容就是一个孝敬，从家拜到族拜、党拜，以及初二做女婿的去岳丈家拜年，都是在体现一个孝敬的意思。而且要求在进行这些节庆仪式时必须保持一个"恭"字，坚守一个"敬"，完成一个"真"字，父母们把买灵灶君神和门神像，不叫"买"而叫"请"，把点香不叫"点"，而叫"上"。让我们在更多的静中感受内心的"恭""敬"和"真"。

2、和合团圆作用

大年三十吃团圆饭，不是简单的一顿饭，它在更多意义上是一个伦理上的安慰，或者说伦理上的需求，伦理上的象征。饺子呢？它不同于面条，不同菜，它是一种包容，一种和合，一种共享，一种圆融。它象征着团圆、幸福和美好。这种和合还体现在非人间的伦理上，比如大年期间门神、土神、天神、灶君神、财神、水神、喜神、井神、牛马神等等都要聚集在一起，众神共庆，无不上演着一出和合大戏，也体现着中国文化让人感动的包容性。年俗文化中还蕴含着"天大合一"的作用。过年从"腊八"就开始了，到腊月二十三就进入"年"的门坎了，到元宵节点明心灯作为"大年"的结束。这一切都有着特别强烈的象征意义。腊月初八，是纪念释加牟尼成道的日子。在中国古老的哲学体系中，无论儒，还是释，抑或道，"天人合一"都是它们的核心归宿。人只有扫净心灵的灰尘，回到当下，才能走进"天人合一"，才能和万物沟通，才能和天地同在。也只有在"天人合一"的状态中，你才能感到大自在、大安详、大快乐、大幸福。这些"大"，也许才是"大年"的真正含义，也是人们为何如此迷恋"过年"的秘密所在。

3、祈福欢乐作用

在年俗文化中，无论是年画，还是社火，无论秧歌，还是大戏，还是各种祭神祀祖，包括拜年，都是祈福。《财神颂》中说："财神进了门，入着有福人，福从何处来，来自大善心。"为什么要祭祖，因为儿孙福自祖德来。这是中华民族最为广泛的因果认同。既然儿孙福自祖德来，那么托庇于祖先保佑，则是千家万户自然不过的心愿。

《朱子家训》中说："祖宗虽远，祭祀不可不诚，子孙虽愚，经书不可不读。"在古老中国朴素的因果传统中，认为一个人做了大官发了财不是自己的能耐，而是祖宗阴德。所以，大年期间的祭祖也是在表达着一种古人对祖先的理解：祖宗是快乐的源头，是财富的源头，是显贵的源头，因此，我们必须去认真感谢祖德，祭祀祖先。当然，大年也是欢乐的汪洋大海。无论是放鞭炮，垒旺火，还是贴门神，挂红灯，无论是穿新衣，唱秧歌，无论是喝酒，还是拜年，都是喜庆都是欢乐，都是深入灵魂的快乐，刻骨铭心的快乐，无缘无故的快乐。

4、教育传承作用

小时候，听老人们说，到集市上请灶君神时，灶君脚下的鸡一定要向家里咬，狗一定要向门外咬。问为什么呢？老人们说，"鸡"者"吉"也，故纳之，而一个称职的狗是不咬自家人的。贴门神时，左秦琼，右敬德，他俩一定要面对面。问为什么？老人们答面对面是合相，脸背脸是分相。再比如，老古人们把初一至初七的七天，分别命名为鸡日、狗日、羊日、牛日、马日、人日。问为什么把初一定为鸡日呢？老人们说，鸡是"五德之禽"，它头上有冠之美是文德，足后有距斗是武德，敌在前敢拼是勇德，有食招呼同类是仁德，守夜报晓不失时是信德。再比如，老古人们叮嘱小孩们，过年要断"三恶"，修"四好"。"三恶"为恶口、恶行、恶念。"四好"是有好心、说好话、行好事、享好福。当每一个人都做到了断"三恶"，修"四好"时，那日子该是多么的祥和！再比如闹"社火"唱的"保一社风调雨顺，佑八方国泰民安"，又是一种怎样的大境界啊！再比如"天增岁月人增寿，寿满乾坤福满门"，这里边又包含着一种怎样的大胸怀？这就是中国老百姓的情怀！这就是中国老百姓的逻辑！所谓"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与鬼神合其凶"，就是"过大年"的目的所在。这样的情怀和价值观，不就是"天人合一"吗？不说是与大自然融于一体吗？所以，有人说："大年是一出中国文化的全本戏，是一出真善美教育和传承的全本戏，是中华民族基因性的精神活动总集，是华夏子孙得以繁衍生息的不可或缺的精神暖床，是中华民族的一种准宗教性质的体统。"

作者简介

马明高，1963年8月生，山西孝义人，复旦大学中文系第三届作家班和鲁迅文学院第三届高研班学员。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电影家协会会员，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中国电影文学学会剧作理论专委会副秘书长，山西省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山西省作家协会全委委员，山西省电影家协会理事。作品散见于《人民文学》《中国作家》《中华文学选刊》《当代作家评论》《百家评论》《光明日报》《文艺报》《名作欣赏》《文学报》《山西文学》《黄河》等报刊，编创的五部电视剧在央视和各省卫视播放，出版著作二十多部，获全国优秀电视剧奖、山西省“五个一”工程奖、赵树理文学奖、山西文艺评论奖、全国优秀网络评论奖，人民文学观音山杯游记散文奖、中华读书报散文奖和浙江作协非虚构散文奖等十余项奖项。

承蒙关爱，谢谢分享。😜

编辑／GMF

图片／网络

特别声明：本文通过美篇功能插入了背景音乐、照片和图案。如您有异议，请与我们联系，以便及时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