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童年

康人.西绕

<p class="ql-block">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童年生活,童年就像是万花筒,五彩缤纷,憧憬着梦想;童年也像是一首歌,悦耳动听,音符里孕育着成长的希望;童年更像是一本书,回味无穷,翻阅起来浮想联翩。几十年过去了,童年在康定“锅庄”里的往事历历在目,无论岁月如何变迁,空间如何变化对康定和童年的怀念始终如一。上世纪七十年代至八十年代初,我一直生活在康定的“锅庄”里,直到工作后离开,从小对“锅庄”的印象特别深刻,“锅庄”是茶马古道的遗物,随着以物易物的消失,社会上商品流通方式的变迁“锅庄”也就失去了原来的作用,转而由政府安排给百姓当住所。一家“锅庄”能容纳二十几家住户,大大小小近百人也很是热闹,在那个物质文化生活都很匮乏的年代,“锅庄”里生活的孩子几乎都是以大带小在一起玩耍,没有玩具,我们就自己模仿着做,什么枪啊、棍啊、滚珠车啊……,什么都做;没有零食山上的坐哒嘎、马悬子……,就是最好的零食;男孩子几乎都玩赢弹壳、丢三窝、栽镖、滚铁环……,女孩子几乎都玩跳房、跳绳、丢沙包……。晚饭过后,所有的孩子几乎都到院坝里玩耍,这是一天之中我们最盼望的时光,大人们坐一旁聊天,孩子们则聚一堆玩游戏,各种游戏层出不穷,每天换着花样玩。虽然那时候没有路灯,但“锅庄”里家家户户微弱的灯光也能照亮空旷的院坝,也照亮了我们每个孩子的心灵,夜色悄悄降临,人们伴着一天的疲倦入睡了,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长大后几乎没再见过那么美的灯光和喧嚣的院落了。值日,听起来好像是学生才做的事,小时候每过一两周就会轮到我们家里值日。“四防值日”这好像是那个年代的特殊产物。值日的家庭要在这天切实担负起“防火、防盗、防事故、防破坏”的责任,白天要巡查院落的安全隐患,对来往不熟悉的人员询问,晚上临睡前必须要提醒邻居,在“邱家锅庄”我们就在院坝里高声喊:“楼上楼下,小心火烛哦”“楼上楼下,小心火烛哦”连续呼喊五、六遍,邻居们会应答:“哦,哦”;在“耿家锅庄”则要挨家挨户上门通知,“XXX叔叔(嬢嬢),小心火烛哦”对方应答后方能离开,再去下家。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们居住的板板房没有出现过如何事故。那时候家里比较困难,星期天休息,父亲就会去“海船石”附近的山上砍柴火,然后在东关上以每百斤1.9元的价格卖给开馆子的商户,每一次能挣6块多钱,在当时已经很不错了。我的任务就是下午四点多钟到他下山的地方等他,父亲在前面拉车我则在后面推车。说实在的我确实不想去,每次和院坝里的同伴们玩得正高兴是我不得不离开,这是其一,其二就是害怕,从大风湾到“海船石”就像走在深山野外路上没有一个人,只有我孤独的影子在前行,一个十岁的娃娃恐惧感可想而知。到了目的地,如果架架车在公路旁,证明父亲还未下山,顺着父亲上山的路,一边观望,一边喊“爸爸”恐惧加忧郁,我不知道哭过多少回;如果架架车不在说明父亲已经在附近装车了,这是我最高兴的说明快见到父亲了,马上收拾好拉车回家了。日复一日,很快迎来了冬天,那是我最喜欢的季节。因为冬天意味着寒假到了,寒假来了,感觉那时的康定特别的冷,下雪了房檐上冰凌结得很长,摘下一根拿在手上手被冻得通红,含在嘴里可以将嘴巴冻得麻木,天气是真的冷,北风呼啸,凛冽的寒风刮在脸上像刀割似的,院坝里大大小小的伙伴们手上、耳朵上都会生出冻疮。就这样再冷我们也有自己玩耍的方式,一块木板钉两根爪钉就变成了“冰车”,冰面上打陀螺(康定叫铲dr),滚铁环,打雪仗就是家常便饭了。过年,进入腊月,院坝里家家户户糊房子、推汤圆粉子、炸果子……那时没有春晚,年三十的晚上大人们围坐在一起摆龙门阵守岁,摆着各自老家的年俗,我们小孩子则包里揣着“拜年钱”、瓜子、花生和糖果等吃的,走东家访西家,跑到水井子看“抢头水”看看是不是有大人们口中的那只“金鸭子”。大年初一整个康定县城老陕锣鼓敲得震天响,舞龙、舞狮、马马灯走街串巷逐个给沿街的门店拜年,然后会到大礼堂坝子表演。记得有一年我和院坝里的伙伴们初一到“工农食堂”(豆花饭店)吃凉面,一角八分一碗,看着大师傅拌面红红的熟油海椒、蒜水、白糖……伴着一根根油淋淋的面条,清口水不停地在嘴巴里面打转,一口气吃完凉面高兴得往家里跑,在院坝里炫耀着自己今天进馆子了。 如今,那些童年的人和事,渐渐在时光的长河中沉淀,童年是我生命中永不落幕的烟火,虽已远去,却留下了绚烂的色彩,温暖着我此后的每一个春夏秋冬。如今已近花甲之年,无论未来的路多么漫长,童年的美好都将永远驻留在我的心间,成为我最温柔的回忆,支撑着我走向远方。 2025年1月30日农历乙巳年初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