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时囧事(四则)

扬歌

🔺童趣(网络图片)

古稀之年，记忆衰退，但却总会想起童年的往事。尘封在记忆深处的童年时光里，一件件童年趣事都会清晰的泛起。新春夜深人静时，挑选几个童时囧事讲诉与你……

——题记



🔺作者三岁半照

🔹百货商场钻栏被夾🔹



　　我出生在哈尔滨，当我会走路的时候，妈妈常带我出去玩。有时上松花江沿儿看小轮船，有时去兆麟公园骑转马，也有时带着我去百货商店买东西。

我家住在道外区天一街，离靖宇大街不远。有一次，妈妈带我来到靖宇大街的同记百货商场。那个商场很大，好像是二层楼。在上二楼的楼梯两边安放了两个哈哈镜，一个是能把人变的头大嘴大又矮又胖，一个是能把人变的扭扭曲曲又瘦又长。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都会在哈哈镜前观看变了形的自己，继而被逗的哈哈大笑。

二楼也很特别，地面的中间是空的，呈长方形。平台式的二楼场地靠墙布置的柜台围绕商场一周，平台的边缘有一圈栏杆，走在过道上的人可以一边浏览琳琅满目的商品，又可以站在栏杆旁看到楼下的景象。

看过哈哈镜后，妈妈牵着我的手上了二楼。趁着妈妈挑选东西的时候，我离开了妈妈来到了围栏边，隔着栏杆朝楼下观看。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柜台上五颜六色的商品和那闪烁着五光十色的霓红灯，使我看得眼花缭乱，十分开心。不知不觉，园园的小脑袋便从两个栏杆之间伸了出去。

突然听到妈妈在叫我。我赶紧转身往回跑，不料却被钻出栏杆外面的小脑袋把我给拽住了。我不由疼得咧了咧嘴，想把脑袋抽回来，可还是抽不回来。这下我可急了，两只小手也帮上了忙，用力推着脑袋两边的栏杆，同时身子也使劲地向后坐……这下更糟糕了，不但没有把脑袋给拉出来，反而被无情的铁栏杆给夹得更疼了。我忍不住了，"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妈妈闻声跑了过来，十分着急地抓住我，想把我的脑袋弄出来。我的哭声和我们的样子惊动了附近的顾客们，都围了过来。楼下的顾客和营业员们也都被我的哭声惊动了，抬头望着我这个在栏中受难的孩子……有人过来帮着妈妈往回弄我的脑袋。我挣扎着，哭叫着……妈妈急得冒了汗。楼下楼上的人们七嘴八舌，有的说把孩子的脑袋转过来。于是，我便被人抬着身子转过脑袋来。不行。又有的说，往栏杆上面串串……于是，我又被人抬着顺着栏杆上下地来回的串着……还是拿不出我这个遭罪的脑袋。帮忙的人也都没有法子了。身边的人、二楼对面的人、楼下的人们也都是干着急，有劲使不上。我涨红了脸，哭声更大了，手脚索性又蹬又踹起来......

这时，楼下人群中有一个知识分子模样的人忽然喊道："同志，别着急，等我上去。"

待他跑了上来后，对我妈妈说："我是医生，听我的，脑袋能过来身子就能过来，把孩子拖起来往栏杆外送送看"。经他这一提，大伙都觉得有道理。于是，有一个人托起了我的身子，另有两个人一边一个探身伸手在栏外接着。就连楼下的顾客们也都伸起了手，怕胡乱挣扎的我掉到楼下去。果然，我的身子顺利地通过了栏杆，被人接了上来。观众们也都随之松了一口气。

由于我的无劳挣扎，两耳后都增破了皮，疼了好几天。

(根据母亲讲述整理)

🔻哈尔滨道外靖宇大街老照片。



🔹看"电影尾巴"被踩🔹



　　记得是四、五岁吧，那时，家随着父亲的工作单位搬到了洛阳。可能是由于年龄小不懂事，从没被大人带着去电影院里看上一场电影。

我们这个年龄的儿童，除了玩耍以外是没有什么其它事情可做的。而且，对什么事情都觉得新奇，爱凑个热闹。有时也会跟着大点的孩子们去电影院看"反射电影"和"电影尾巴"。

所谓的"反射电影"就是电影院墙上部的散热窗，夏天是上下打开的，它有一定的倾斜角度，既能通风又能防止雨水溅进屋里。而倾斜的散热窗玻璃正好将放映的电影折射过来。这个画面不知是哪一个小伙伴偶然发现。

虽然我们得费力地仰着头看，看到还是又小又模糊的电影，而且还是倒过来的画面。但是，有着广播喇叭传出来声音，我们几个小孩子还是觉得挺有意思的。其实，也不是一直看，小孩子到一起就是个玩。

最让我们兴奋的是看"电影尾巴"。那就是在每次的电影结束前，电影院的工作人员都要提前打开大门。我们这些小伙伴们便乘机一拥而入，挤到里面去看个十分八分钟的电影尾巴。这便是我们当晚最期待的完美结局了。其实，我这么点的小孩，进到里面也是看不到什么的。

没想到，不幸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那一次，不知为什么电影院的工作人员开门晚了，我们几个小伙伴听到了开门声，照常拥到大门前。两扇大门刚一打开，我们就要往里跑……哎呀！一股人流猛然拥了出来……我们几个小伙伴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呢，便象被洪水卷落叶一样轻易地冲倒了。我的身上便落上了人们的大脚。我拼命地撕喊着、挣扎着.....人们发现踩着小孩了，也喊叫着，奋力顶着后面继续拥上来的人流……有人把我从地上抱了起来……天哪！真是一副惨状，身上都是沙土，脸破了皮，嘴里也出了血……惊恐的我虽然不再哭喊了，但满面却是一片惊恐痛苦的表情。也不知是怨自己，还是怨开门人，或是恨那些踩了我的大人们。

小孩子是没有记性的。虽然吃过了苦头，也被父母训斥了一顿，有一段时间再也不去看那个"电影尾巴"了。

但没过多久，便忘记了那一次的痛苦遭遇，又在小伙伴们的相约下加入了看"电影尾巴"的观众行列里了。

🔻看电影(网络图片)

🔹和牛犟🔹

　　一提起牛的脾气，人们必然想到"犟"。的确，"犟"确实是牛的脾气。这一点，在我小的时候便领教了。

有一年放署假，我来到了山東老家。由于我是城市里长大的孩子。所以，对农村的一切都觉得新鲜、稀奇。由其是大爷家饲养的那头黄牛，我更是喜欢的不得了。它那不紧不慢稳稳当当的样子和温顺的性情，使我很快就同它亲近了。我非常喜欢抚摸它那光滑如缎的皮毛，摸它那弯弯的长犄角和它那不断地被舌头舔来舔去的鼻子。每当它下地干完活回来，领它到村头的水湾里饮水的事就由我来做了。

大爷家离村口的水湾不远。每天晚上我牵着黄牛朝水湾里走去的时候，它似乎也是知道这是要领着它去喝水了，总是走在我的前面。待下到了水湾边上，它便低下头来先用鼻子吹一吹，好像水面上有什么脏东西似的。而后，便一个劲地吸着水"咕嘟"、"咕嘟"地喝了个痛快。

往回走的时候，它便逍遥自在地来回甩动着尾巴，一步一步的，那不紧不慢的劲又上来了。不论你在前面怎样拉它快走，它只是把嘴巴向前伸一伸，而不愿加快它那尊贵的脚步。

有一天，黄牛可能是渴急了，它一路小跑地向水湾那儿奔去，我拉紧缰绳也拽不住它。刚到湾边，还没等走到平常下坡口喝水的那个地方，它便着急地要顺着很陡的土坎下去……我赶紧拉紧缰绳不让它下去。无耐，小小的孩儿怎能同老牛角力，它毫不费力地便把我也拽到了土坎下边。这回它也不吹气了，低头吸水大喝起来。我还是死死地抓住缰绳往回拉，想把它拉到平常喝水的老地方......一拉二拽，黄牛怎么也喝不好水了。这下可把它给惹脑了，它使劲地把脑袋一甩，"扑通"一声，一下子便把我给甩到水里去了。

这下子我可成了落汤鸡了，赶紧从水里爬出来。它却连瞅都不瞅一眼，只顾着喝它的水。我气得朝它的头上撩了两捧水，心想：叫你和我犟，这回我可不领你回家了，看你咋办。我赌着气独自跑回家去了。

家里的人听完我的讲述，看着我湿漉漉的样子，都哈哈地笑了起来。大娘一边找出衣服为我换上，一边笑着说："人家都说牛犟，我看你也够犟的了，它在哪里喝水还不是一样，你想和它叫劲，那它还不给你点颜色看看。"

这时，老牛也回来了，它冲我把头往起昂了昂，好像它十分有理似的，那眼神又好像在说"小东西，下回可别在和我犟了"。

🔻牧童晚归(网络图片)

🔹被牛顶了🔹



　　上世纪六十年代初，山东老家还很贫困，房子大都比较简陋。我大爷家是三间房，但房内没有间壁墙，一进房门就能看到东屋西屋的两头。房子的中间是做饭的厅堂，大锅台和东屋的火炕之间只是一个尺把高的墙台，把里屋外屋分隔开来。西屋和厅堂之间没有任何隔断，只是放置一些农具、粮食和杂物什么的。

条件好的家庭是有间壁墙的，把房子分成三间。在间壁墙的中间有一个上面是半圆孔洞，在孔洞中放上一个油灯，屋里屋外都能照到亮光。而我大爷家墙台那样的，就把油灯放在墙台上了，整个房间就都有亮了。但那时，有的人家是专用的油灯，有的人家就是在一个小碟子里放点灯油，再放上一小条用棉花捻成的灯芯，点燃起来也是很昏暗的呢。

由于牛是农民的命根子，放在院子里怕被偷走，我大爷家的那个黄牛，就饲养在房子的西屋里，弄得满屋子都是牛粪味。但他们都已经习惯了这种味道。

我没事就去跟老牛玩。我看它的舌头老是往鼻子里舔，挺好玩的。他舔一下，我就用手指捅他的鼻子一下。开始它抬头躲开。可我老是捅它，结果它生气了，隔着喂它草料的木槽子伸头向我顶来……我的身后就是墙壁，我是站在墙壁和喂牛的槽子之间狭窄的过道上。它一下子就把我给顶到墙壁上了。我吓得大哭大叫起来，大人们赶紧跑过来把牛给拽开了。

万幸的是，它的两个牛犄角是弯曲的，牛角顶倒墙壁上了。我胸脯正好处在它的两个犄角之间，也是栓牛的缰绳短把它给拽住了，才没有被顶着。那要是被牛犄角把我给顶上了，那我可就完了。

🔻再瞅 小心顶你 (扬歌摄影)



撰文 扬 歌

摄影 扬歌＋网络4幅

2025年1月29日

🔺作者自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