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战友李正良是我初中同学,我们两家相距大约三公里的路程,上高中我俩分开了,我去了我们桐庐县的桐庐中学。1979年的冬天,也就是高中毕业后的次年,寒风凛冽,我和李正良怀揣着梦想和抱负,从同学变成了并肩启程的战友,踏上了前往军营的征途。</p> <p class="ql-block"> 记得那天,我们背着行囊,告别了家乡的亲人,踏上了北去的闷罐火车。车厢里,挤满了和我们一样年轻的家乡新兵,空气中弥漫着兴奋和忐忑。我和正良坐在一起,聊着对未来的憧憬,聊着对军营生活的期待,也聊着对家乡的思念。两天两夜经过乘火车再坐轮船的颠簸后,我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安徽霍邱县工农兵大桥的埠头。</p> <p class="ql-block"> 下船后,我们按照指令归队报数,然后被分别安排上了不同的卡车。那一刻,我和正良甚至来不及道别,就被命运之手推向了不同的方向。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我的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失落,仿佛预感到我们将要经历一段漫长的分离。</p><p class="ql-block"> 时光飞逝,转眼间一年半过去了。那年“八一”建军节会餐我因食物中毒住进了第700医院,躺在病床上的我,思绪万千,想念家乡,也想念那些并肩努力的战友。一天,病房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的眼前,是李正良!他站在我的病床前,从黄挎包中掏出两瓶荔枝罐头,眼中的泪水断断续续往下滚落,难过的说不出话来。我专注地望着他,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伤感。</p> <p class="ql-block"> 原来,正良一直在打听我的消息,直到前几天才从老乡战友那里得知我所在的连队及住院的消息。他立刻请假赶了二个多小时到医院,只为见我一面,说说老家话,听听同乡音。听着他讲述这一年半的经历,我的心中五味杂陈。</p><p class="ql-block"> 他被分配到了离师部最远的九团——军台子,那里人烟稀少,条件艰苦,甚至连一个说家乡话的战友也难踫上。他独自一人忍受着孤独和寂寞,却始终惦记着我的下落。正良告诉我,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会想起我们一起度过的时光,想念我们共同的家乡。</p><p class="ql-block"> 当年底,他调到了安徽六安市的驻军某部,第二年便退伍回到了老家。在家乡,他开始努力地打工,为家庭拼搏。他做过建筑工人,当过厨师,经历了生活的艰辛和磨难,但他始终保持着乐观向上的态度。他告诉我,努力,是创造美好生活的前提。</p> <p class="ql-block"> 记得有年在老家举行战友聚会,在报名表上没有见到李正良的名字,我问另一个同公社的战友,正良怎么没报名?战友告诉我这次聚会施行AA制,正良家比较困难,再说建筑工地上可能也走不开。我听了急忙拉着那位战友一起去了工地,将正良左劝右拉弄上车,赶着去聚会现场。一进门我示意同去的战友陪正良入座,我代为签到并悄悄缴上他的那份分摊钱。</p><p class="ql-block"> 三年前秋季的一天,他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老家?我说有什么事吗?他慢吞吞地说,自己的村要拆迁了,家里养着鸡鸭,回来时抓几只去……。当时我满口答应,因为我知道他是个地地道道的实在人,不然会不高兴的。后来,他欣慰的告诉我,拆迁补偿款到位了,结果还是比较满意的,对后代也可以交待了。</p> <p class="ql-block"> 如今,正良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妻子温柔贤惠,儿女正统孝顺,一家人其乐融融。每当谈起现在的生活,他的脸上总是洋溢着惬意的笑容。</p><p class="ql-block"> 几十年来,我们经历了岁月的洗礼和生活的变迁,但之间的战友情却始终如一。我们时常电话问候,有一说一,从不做作,分享彼此的喜怒哀乐。每次通话,我们都会聊上一些普普通通的家常事,也少不了念起部队时的点点滴滴,仿佛有说不完的话,将自己拉回从前。</p><p class="ql-block"> 回首过往,那段军旅生涯成为我们人生中最宝贵的经历。它让我们结下了同学加战友的情义,成为我们心中最温暖的回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