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城的美篇

四九城

小时候那会儿

人人都有小的时候，

爱玩爱闹腾，干着自己喜欢的事情，

有快乐，也有自己不髙兴的时候。

在那刚解放不久的五十年代，

我便来到了这个新旧社会交替的岁月，

见闻了这个时代人间的欢乐和悲愁。

五十年代，仿佛是一个魔幻般的年代，

又像那天上飘浮不定的云朵，变幻莫测。

五十年代有一段激情燃烧的岁月，

人们欢欣鼓舞，兴髙采烈，

恍如走进了共产主义社会。

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一夜之间发生了翻天复地的变故，

一场持续三年之久的自然灾害，

就像那狂风暴雨般从天而降，

人们毫无思想和物资的准备，

被打的猝不及防，毫无还手之力，

老百姓的生活一下子跌入低谷，沉入深渊，

他们的状态仿佛又回到了解放前的年代，

那贫病交加，啼饥号寒的生活。

人们不得不陷入深深的沉思，

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从心里发出一连串的置疑？

他们不理解，平民百姓又不敢去问，

他们也不懂科学是什么，

只知道为什么不想好了在干，

这朴实的语言，其实就是科学，

连小孩都知居安思危，防患未然的道理，

领导装糊涂，犯形式主义的左倾思潮，

人们的辛勤劳动，一下子付之东流，

仿佛做了一本没有答案的作业。

那时我还小，却不由自主身临其境，

对发生的一切，也感到茫然不解，

还不会思考，也不会问大人为什么，

但对身边发生的事，却刻骨铭心，

至今心中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慨，

在我小时候那会的五十年代，

到底发生些什么？

四九年十月，共和国成立，

五零年一月，那会我出生，

尚在襁褓中，成了小主人，

祖国同龄人，红旗下成长，

虽然生活苦，勉强吃饱肚。

一九五四年，古镇遭洪水，

滔滔秦淮河，淹没龙王庙，

为防洪水涨，加高河堤防，

东西竹排巷，街面用土堆，

沿河两边房，几乎全拆光，

为了保古镇，毁了两条巷。

那时我还小，已经有记忆，

冬学培训班，妇女来扫盲，

煤油灯下光，依偎母亲旁，

前后上中下，大声来朗读，

母亲学后忘，我把老师当。

到了六七岁，羽翼渐丰滿，

只要能吃饱，乌糟能长膘，

山芋生的吃，还啃胡萝卜，

从不用水洗，用手搓一搓，

嘴里嚼一嚼，囫囵像吞枣，

渴了喝凉水，用瓢缸中舀。

从来不忌嘴，生冷都不管，

不懂讲卫生，乱吃肚子痛，

尖尖宝塔糖，儿童好伙伴，

几颗吃下肚，蛔虫全泻光。

街边小书摊，没钱不给看，

有人看小书，我蹭旁边观，

虽说不识字，书中看画相，

坏人画的丑，好人画的善，

书中好坏人，一眼分的清。

路边西洋镜，铴锣敲嘡嘡，

没钱不给看，馋的心痒痒，

河边捡破烂，卖给收购站，

卖了几分钱，去看西洋镜。

虽然吃不好，爱玩是本性，

夏天学游水，整天水中泡，

只穿一条裤，粗布大裤腰，

赤脚光膀子，神气又活络，

冬天穿棉袄，下穿老棉裤，

里面不衬衣，空心老大哥，

身上穿的衣，全是老粗布。

冷了蹲火囤，脚炉炸黄豆，

河里去滑冰，门口堆雪人。

一双旧布鞋，还是哥哥剩，

春秋穿布鞋，夏天就光脚，

一件粗布衣，一年穿三季，

穿上脱不了，出汗滿衣霜，

用水泡下来，能腌咸鸭蛋。

衣服穿的久，因为没衣换，

衣缝藏虱卵，卵变虱子爬，

专吸人的血，吸饱像母猪。

街上滚铁环，空地抽陀螺。

洋画拍的欢，弹子玩的溜，

白天抓蝌蚪，晚上捉蛐蛐。

小时最爱玩，整天喜洋洋。

一九五八年，我已八岁多，

穷人家孩子，上学就是迟，

正是这一年，全国大跃进，

墙上画漫画，宣传鼓人心，

三面红旗飘，群众干劲高，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高产，

亩产千斤粮，魚儿满池塘。

稻穗像扫帚，粮食堆成山。

猪肥像大象，就用火车载，

羊儿像骆驼，就用卡车装。

漫画是梦想，目的是宣传。

全国大炼钢，高炉遍地起，

古镇不落后，也把高炉造，

没事看热闹，黑烟滚滚冒，

现场红旗飘，工人干劲高，

缺乏原材料，百姓把锅交，

钢铁翻身仗，去把美英超，

不是炼钢工，岂能炼出钢，

不是金钢钻，不揽瓷器活，

理想虽美好，现实却糟糕。

也是五八年，街道办食堂，

吃饭不要钱，共产主义到，

家家按人口，排队去打饭，

寅吃卯的粮，粮种都吃光，

食堂没一年，就把大门关，

吃粮无计划，居安不思危，

粮库有储备，荒年好赈粮，

也是这一年，麻雀成一害，

专吃成熟粮，为保到口粮，

全镇齐动员，老少齐参战，

男人敲铜锣，女人敲簸箕，

老太挥条帚，老头挥竹杆，

我学大人样，拿根小棍杖，

跟着大人喊，喊声震天响，

这边赶麻雀，那边忙捉鼠，

苍蝇和蚊子，一起消灭光，

四害要消灭，不是一朝夕。

一股浮夸风，形式害死人，

“左”倾思想冒，群众跟着跑，

实情不调查，不把科学讲，

折腾将一年，资源浪费光，

本身家底薄，基础也不牢，

牛逼吹的狠，下场有多惨，

本想有食堂，铁锅交炼钢，

食堂关了门，回家怎做饭。

粮食大减产，魚塘魚不欢，

钢铁没炼成，高炉变废砖，

猪圈无猪哼，山上无羊叫，

麻雀飞的高，老鼠到处跑，

苍蝇振翅飞，蚊子嗡嗡叫，

你想灭四害，四害更猖狂，

干事讲科学，实事要求是，

违背自然律，必走回头路。

人灾还没完，天灾又降临，

水灾加旱灾，颗粒不归仓，

三年大灾害，全国闹饥荒，

没有吃的粮，野菜都挖光，

外出去逃荒，实质去要饭，

都往南方跑，惧怕北方寒，

手上拖着儿，背上驮着女，

土车推着娘，老爹挑家当，

为了一口吃，全家逃异乡，

拿着一粗碗，挨家挨户讨，

儿女站身边，全家衣褴褛，

站在家门口，伸出颤抖手，

大娘行行好，苦苦去哀求，

看的心真痛，喊的心流血，

母亲泪盈眶，本身闹饥荒，

都是苦难人，给碗米菜汤，

他们也明白，只能再往南，

母亲在身教，积德要行善，

政府也无奈，库中无储粮。

三年大灾害，日子真艰难，

计划商品粮，本身供的少，

粮食不够吃，还搭山芋干

坏的有一半，吃的像块砖，

菜油没得供，供点棉籽油，

糙米供的少，磨碎节省粮，

掺点菜叶子，熬成菜米糊，

稀的能照人，碗里能撑船，

喝糊不用勺，沿着碗边吮，

一吹三条浪，一吸三条沟，

吮完用舌舔，碗深用指勾，

不用用水洗，刮的比狗净，

没有米下锅，炒碗青菜吃，

经常菜当饭，嘴唇都发绀，

豆渣炒一炒，就当饭来吃。

野菜挖不着，去偷花儿草，

农民看的紧，撵的四散跑，

田里捡麦穗，恍如去寻宝，

稻草找稻粒，好比淘金粒，

营养也没有，油星看不着，

常年不见荤，走路没精神，

天天吃菜糊，身体撑不住，

每天吃不饱，饿的像竹杆，

干活没得劲，脸腿都浮肿，

皮肤都发亮，眼肿像灯泡，

得了浮肿病，就想吃皮糠，

皮糠是细粮，专治浮肿病，

医生要诊断，领导批处方，

即使批了条，没钱买皮糠，

这种苦日子，熬了三年多。

生活再艰难，学习不敢荒，

坚持去上学，那怕饿肚子，

早上吃菜糊，只分一小碗，

一把荞各豆，也能当早饭，

一把爆米花，也能去上学，

到了二年级，加入少先队，

戴上红领巾，光荣又骄傲，

没钱买铅笔，笔短加笔套，

橡皮没钱买，就用手指擦，

经常挨着饿，成绩还不错，

粮食不够吃，母亲开点荒，

栽上山芋藤，种上小南瓜，

瓜蔬成熟后，就会有人偷，

白天去上学，中午要送饭，

晚上睡窝棚，和哥同看守。

到了树叶飘，已是秋天到，

每逢放假日，一早就起床，

扛上小锄头，拎上小竹篮，

跑到小农场，去把山芋捯，

捯点小山芋，母亲笑嘻嘻，

父母为儿女，早已累断腰，

尽管我还小，分点担子挑，

穷人家孩子，就是懂事早，

除了上学外，很少去玩耍。

祖国刚解放，国家很困难，

百废待复兴，慢慢上轨道，

三年自然灾，物资更匮乏，

为了老百姓，生活有保障，

供应按计划，粮油有粮本，

煤基和煤油，就发购货证，

肉票和蛋票，还发豆腐票，

布票和线票，还发火柴票，

红糖和白糖，还发肥皂票，

凡是粮制品，购买用粮票，

方便老百姓，生意灵活做，

香烟可拆零，糖果认颗买，

酱油可零打，老酒可零拷，

政府为百姓，面面都想到。

有党来领寻，困难压不倒，

挫折是教训，总结很重要，

受了几年罪，苦了三年多，

虽然遭了灾，勒紧裤腰带，

灾害结束后，元气在恢复，

我们是主人，应为国家想，

国家为人民，人民爱国家，

道路虽艰难，还要往前走，

路要怎么走，有党来引路，

永听主席话，紧跟共产党，

五十年代后，苦尽甘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