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岁月的车轮轻轻驶过，一路串联起春夏秋冬，伴着阳光、清风、萧然和凛冽，不知不觉年末将至。</p> <p class="ql-block"> 连着四五天暖阳的日子甚是惬意，感觉如春一般，我快把这还是“四九”天寒地冻的时候给忘记了。利用这“风和日丽”的数九天，我和妻子两个人在中午和下午下班之际去父母亲家里帮着干活。</p> <p class="ql-block"> 二位老人的年龄大了，父亲前些年做过一次手术，行动很不方便，母亲每天起早贪黑照顾父亲的起居生活，家务只能抽空做。平心而论，我们做子女的每天忙东忙西，为讨那生活的几两碎银，无暇照顾老人，挂念之情多于陪伴照料，感知甚是愧疚。</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父母亲一屋两人、三餐四季的生活倒也平淡欢喜，也习以为常了。这一年四季里最忙碌、最辛劳的人还是老母亲了，过年的时候更是如此，既得照顾老父亲，又想着依过年时的习俗为一家子赶做年菜和精心准备年夜饭，把鸡鸭鱼肉、瓜果梨桃、各式蔬菜和各种面点都预备充足，至少足够一大家子在一起吃用到初五甚至是十五以后，把一切的一切做得齐备应心。</p> <p class="ql-block"> 正巧我的外甥大学放寒假，也在他的姥姥家，于是乎几个人一起擦玻璃，清洗地板和沙发套，打扫单元门和过道的卫生，一起发面、和面，炸油饼炸馓子，听说水站的师傅过年也要放假回老家，只能又打电话麻烦送水师傅辛苦一次，再给家里多送了几桶水，以备过年时用。</p> <p class="ql-block"> 干活的时候，我和妻子听外甥给我们讲刚步入大学收藏了半年的点滴故事，有校园里走了无数次却总也走不烦的青春大道，有实验室里探索奥秘的手忙脚乱和新奇有趣，有聊天和期末备考到深夜的可爱室友，有图书馆里的错过又遇见……</p> <p class="ql-block"> 顺手给老父亲清洗创口换着药，这样正好在除夕和正月初一二这几天就可以不用换药了。</p> <p class="ql-block"> 接下来的日子，腊月二十五六，又回到了真正的数九寒天。天气也不怎么晴朗，有些灰蒙蒙的，微微泛着白，像被一层薄纱笼罩着，不一会儿雪花飞舞雪落倾城。天气预报说降雪会持续一整天，规模应该是中雪以上且范围大，实际上这市里面的雪下得不多，温度却是断崖式的下降，降温有十好几度呢。前几天人们忙里偷闲庆幸自己还能在中午时分弄上一桶水动手洗车，现在就是在外边呆一会儿冻得都受不了，手一伸出来就冻红了冻僵了。</p> <p class="ql-block"> 雪落倾城，美若仙境，这下雪后城市里年的味道就更浓了。有爆竹声声、霓虹闪烁，亦有烟火缭绕和繁华似锦。道路两旁高高挂起的红灯笼不惧严寒，在风中与飘零的白雪浪漫映照，夜空中绽放璀璨色彩的朵朵烟花，如星辰般落入凡间。街头巷尾孩子们穿着新衣服，手持烟花嬉戏跑跳，地摊上五彩斑斓的糖纸纸闪烁着诱人的光芒，瓜子、花生、核桃的香气交织在一起……这些都是大自然送给我们的新年礼物，将旧年尘埃洗去，满心满眼把喜庆的色彩和新春的暖意洒遍整个世界。</p> <p class="ql-block"> 按照母亲的安排，在寒冷的天气里，最好的置办年货事项就是自己动手用山药粉压粉条了。压粉条，家里人各司其职，我负责用开水勾芡、加入少量的食用白矾，用碗把山药粉掺和进去，和好面搓成条，往饸烙床子里放。妻子打下手，也帮着我一起压粉条，母亲坐在小板凳上把压成型的粉条从热水锅里捞出来，在凉水盆里过一下凉水，之后捞出来盘成一团放在笼屉里，攒多了妻子负责给端到外边，经过十几分钟的冷冻冻成型就好了。这次压粉条的数量比较多，母亲在我们回家的时候，给我们几个都分装好了，每家一大包粉条，里面有细粉有宽粉，我和妻子开车依次给兄妹家送过去。</p> <p class="ql-block"> 利用空余时间，母亲顺手把过大年这几天吃的鱼提前也给炖好了。鱼是我们年夜饭桌上不可或缺的一道菜，象征着财富和富裕。在我们老家，过年吃鱼寓意着“年年有余”，图的是一个好兆头。用铁锅炖好的鱼讲究的是一整条，这称为有头有尾，寓意新的一年中做的事情都是完完整整的，在吃鱼时人们还会特意留下鱼头和鱼尾，寓意着新的一年里做事有始有终、事业有成。说起炖鱼，母亲最为擅长的莫过托县炖鱼了，其他类似清蒸、红烧、生煎的做法母亲也不会。</p> <p class="ql-block"> 顾名思义，托县炖鱼所用的的食材无疑是鱼了，但这鱼可是有讲究的。“岂其食鱼，必河之鲤”（《诗经》语），鱼一定是从黄河里的现打捞上来的那种大鲤鱼，通身金色，尾巴梢子亮红亮红的。这次的黄河鲤鱼还是前些日子我的一位朋友从老家给捎过来的，原本我是不吃鱼和肉的，盛情难却收下后就给父母亲拿过去了。母亲用了老半天劲儿，将几条鱼洗干净并刮掉鱼鳞，去除内脏后再次洗净。下锅前为了使鱼肉入味，又将鱼身给改了刀，改刀的地方就是从鱼上脊梁斜切至靠近下腹部位置，之后在鱼身内外撒上辣椒面、细盐、干姜、花椒、茴香“味”起来。</p> <p class="ql-block"> 托县炖鱼最讲究的是“猪大油炝锅”。铁锅预热，放进去炼好的白花花的猪大油块，量要大要足，大油烧到六七成热加入托县红辣椒面炝出香辣味，再加入足量的水烧开，把鱼放进去，然后撒上各种调味品，主要是盐、辣椒片、整粒儿茴香、葱白段儿、姜片、蒜瓣，配之以少量白酒、米醋，用急火烧开。烧开后用铁匙（备注：铲子之意）蹭一蹭锅底，防止鱼身粘锅，同时用勺撇过大油和调料慢慢地浇在鱼身上，尤其是改刀的地方，如果浇的汤汁快了急了，容易将鱼肉打散，出来的鱼就不成型了。之后再慢火熬炖近一个小时，小心地用铲子把鱼出锅放入盘中，鱼身上面再撒些葱花和香菜末提味增色，这色香味美的托县炖鱼就算是做好了。</p> <p class="ql-block"> 炖好的鲤鱼的味道很难比方，无法具体，绞尽脑汁，姑且用“色泽红润、浓香舌尖，爽口细腻、甘鲜肥嫩，微有香辣可称珍品”几个词句来形容吧。不过连小孩子也不觉尖辣，觉得是好好吃的确是真得这样。这鱼汤也是上好佳品，鱼汤里的葱段儿、蒜瓣和姜片绵绵的辣辣的，可以直接食用，鱼汤里还能炖几块豆腐和土豆，拌托县的糜米饭吃最为香甜，就着馒头、素糕和背锅子吃也别有滋味在心头，酒足饭饱后意犹未尽的可以再来上一碗酸米汤……</p> <p class="ql-block"> 岁末的这几天，我们几个和父母亲一起动手把过年能想到的和有条件准备的全部安排妥当。一切的一切都是过年的样子，过年的节奏，有忙碌，有欣慰，有亲情，有传承，也有期待。</p> <p class="ql-block"> 倒数时光，风月知我心底事，岁起华章，走遍万水和千山。怀揣一颗温暖而坚定的心，不将就余生，用智慧、梦想和爱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得如过年般的妥当，一起去看雨打窗秋草天，去看风吹落叶和雪花纷飞，用年年有余的从容和自在去看人间灯火昭昭如意，去看星月滚烫一生朗晴。</p> <p class="ql-block"> 来年不负春，喜悦无边，真心希望接下来的日子依然是熙熙泰和、长乐无忧。 </p> <p class="ql-block"> 初稿写于腊月二十五深夜</p><p class="ql-block"> 二稿改于腊月二十八深夜</p><p class="ql-block"> 三稿改于除夕之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