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胜于无

雪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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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泪，如断线的珠子般滑落——仿佛遭受了重击。她机械地接过他递来的纸巾，又本能地推开轻轻搭在她膝上的他的手——如同推开一件冰冷的无生命的物体。

电影中，那对离异夫妻被拐的孩子，历经两年苦寻终被找回时，却发现——孩子已不再认识他们，反而念叨着那个将他买到偏远山区的女人如何如何的好，日夜思念的也都是那个“妈妈”。这让她想起了自己的经历，自己也曾被拐，历千万辛苦才逃脱，只渴望找到亲生父母，然而——老家的街道和小巷早已物是人非，父母也不知去往何处，至今没有半点线索。想到这，她大哭起来，即便灯光亮起，也无法平息心中的波澜。他挽着她的臂，缓缓走下影院阶梯。

“你为什么没有哭？”她抽噎地问，“难道你不觉得这对夫妇很可怜吗？不认为孩子这样，很让人心酸吗？”

“我确实感到悲伤，”他答道，语速很慢，“但不会……不会在电影院里就哭出来。”

步出影院，走进夜色下的大街，他的手指与她的交缠。这一次，她没有抽回。她想，他是真的对她有意。

近她家门时，他拥吻她。她没有抗拒，却也没有什么感觉——对目前没有女性朋友的她，有他在身边，聊胜于无，她想。但他那如同皮革般冰冷僵硬的唇触，让她对这种亲密——产生难以言喻的痛苦。

——2025年01月28日于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