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昵称 : 老蠹鱼</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美篇号 : 8151795</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图片 : 网络</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人们也许会问:抄本为什么能够在印刷术流行后还那么盛行?其实原因是多方面的,而最主要的原因是藏书家通过抄录图书,可以得到孤本秘籍。清代中叶的吴翌凤,也许就是出于这个目的,直到暮年,仍抄书不辍,一生抄书千余卷,成为赫赫有名的抄书大家。</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吴翌凤(1742-1819),字伊仲,初号枚庵,晚号漫叟,又署小匏,江苏吴县人。他自幼聪颖过人,再加上勤奋好学,成年后为县学诸生,多才多艺,诗书俱精。并精通金石之学。他虽然学有专长,但一生中最大的嗜好还是收藏图书,为此,他中年以后便绝意科场,而是用更多的精力搜求和抄录图书。他家里很贫穷,没有多余的钱用来购书,本来有一些图书,还被盗贼席卷而去。但他绝不气馁,而是更加激起了他的信心,千方百计志访求图书。为了搜集图书,他组织了一个买书会,来家经常沟通图书流通的信息,在买书会的支持、帮助下,他购买到许多称心如意的书籍,其家有古欢堂、古香楼为藏书处所,聚书万余卷。</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准确地说,吴翌凤是一个穷书生藏书家,既不是出身于官宦之家的纨绔子弟,又不是有家学渊源的读书种子。他靠的完全是自己对藏书事业的痴迷。为了收书,他不惜节衣缩食买帖换书;为了增益图书,他宁愿露抄雪纂,双目成疾。他无论走到哪里,只要遇到好书,就是卖掉穿的衣服来换取,他也心甘情愿。有一次,他在书肆碰到一个藏书故家散出的几种古书,拿过来一看,都是都是难得一见的版本,可是他一时又掏不出钱来,没办法他只得急匆匆地跑回家去,和夫人商量把书买下来的办法。其夫人也是通情达礼之人,执意拿出自己的首饰典当后买书。可是当他拿到钱再去书肆购书时,结果晚来了一步,那些书全让人家买走了。可想而知,对一个像他这样爱书之人,好书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溜走了,心里会是什么滋味?无怪他“意惘惘达数月之久”。</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还有一次,他也是为了买书,苦于阮囊羞涩,万般无奈之时,他想到了出卖自己收藏多年,一直视为至宝的300余通金石书画。原来,他有一个朋友,名叫林钟蕃,对金石书画的收藏情有独钟,又非常在行,他早就知道吴翌凤手里有不少从周代到唐代时期的碑版,这此稀世珍宝到清代已经是凤毛麟角了,对这些宝物林钟蕃早就垂涎已久,所以一听说吴翌凤买书缺钱,便不由得窃喜起来,怂恿吴氏将这些金石书画出让给他。吴翌凤虽然有些舍不得,但在朋友的再三劝说下,又一想鱼和熊掌不能兼得,便忍痛割爱,将这300余通卖给了朋友林钟蕃,当然吴氏也从朋友那里得到了一批他求之不得的好书。一时间,吴翌凤“卖帖买书”的艺林佳话流传甚广。</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也有人说,他是一个安贫乐道的藏书家。对于他来说,最大的“道”就是藏书,为了藏书,一切事儿他者可以抛置脑后。就是衣食之忧也动摇不了收书读书的雅趣。戴延年《秋灯丛话》有这样两句诗:“儿童报道晨烟断,余事青山换米来。”意思就是说,吴翌凤的儿子跑来告诉他,家里已经无米下锅了,早上的饭都吃不上了。他却不慌不忙地回答说:“别着急,你赶快到后山砍些柴来,然后换点米回来做饭。这个故事形象地说明,在吴翌凤心目中,生计的事再大也是小事,而藏书才是他生活中须臾不能离开的。确实藏书谈何容易!就是腰缠万贯的藏书家都要常常发出力不从心的感叹,更何况像吴翌凤这样“家无担石储”的人来说,更是捉襟见肘了。</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为了藏书,江浙一带有名的藏书家,他都曾借抄过图书。为了抄书,他说“穷日夜矻矻抄书以藏”,因为日夜抄书,长期劳累,以致双目长满白翳。他在《古欢堂经籍略序》中说:“迩年来传抄颇广,于吴则青芝堂张氏,滋兰堂朱氏,抱蜀轩王氏,甫里严氏;于浙则抱经堂卢氏,知不足斋鲍氏,拜经堂吴氏,俱不惜以善本相饷。早夜矻矻,遂成目眚。”张金吾在《爱日精庐藏书志、游记续编跋》里引鲍廷博的跋文说:“枚庵书法秀逸,手书秘册几及千卷,今之钱罄室也。”吴骞在《拜经楼藏书题跋记、周易经义跋》里说:吴翌凤“家贫而好书,与朱文游为莫逆交,手抄秘册极多。”张金吾是清代晚期的藏书家,吴骞也是他同时代的朋友,他们的话是客观的,也是发自内心的。从他们的记载中可以看出吴翌凤抄书之勤,其情形感人至深。</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至于说他被誉为“今之钱罄室”,是有一段典故的。钱罄室就是钱谷,字叔宝,号罄室,是明代中期的著名藏书家,家有悬罄室用来藏书。他“闻有异书,虽病必强起,匍匐请观。无力购致则手自抄写,几于充栋,至老不衰。”拿吴翌凤的抄书和钱谷抄书比,吴氏显然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石韫玉的《吴枚庵先生墓志铭》记载:吴翌凤“年40即绝意干禄之学,惟仰屋著书,获一未见书,必手抄。所抄书盈筐箧,皆精校精核,无一讹字。”难怪吴氏的手抄之手,被后代藏书家视为难得之宝,纷纷争购。</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后来,吴翌凤在楚客居近30年,一直是收书、抄书、读书不止,其家人也随往居楚,古欢堂藏书只好委托好友管理。结果他到湖北不久,其藏书就开始流散,吴骞和陈鱣都买过古欢堂的藏书,等到吴翌凤古稀之年重返老家时,家中藏书已散失殆尽。王芑孙曾为他请人画的一幅《借书图》上题过一首诗,堪称吴氏的“藏书纪事诗”,读之催人泪下。诗云:</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君昔富搜罗,藏家所争诧。</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偶食武昌鱼,倏然皆羽化。</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晚归空四壁,往梦付嚄唶。</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虽无千金市,幸可一瓻藉。</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久亡忆之频,骤得喜如乍,</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昏灯摩老眼,积渐仍满架。</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图成应自哂,兹身亦传舍。</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吴氏藏书印有“枚庵流览所及”、“吴翌凤家藏文苑”、“枚庵藏本”、“古香楼吴翌凤枚庵氏珍藏”、“爱读奇书手自抄”、“吴翌凤枚庵甫珍藏”等。</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