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鲍陂村大部分人对“南头儿”的概念应该比较清楚,而知道“南点”概念的人恐怕就不多了。南堡子人应该知道“南点”是咋回事。</p><p class="ql-block"> 这个地方就是南坡顶端。</p><p class="ql-block"> 站在“南点”上,南眺,可看到东曹村及远方的终南山。北望,鲍陂村全景基本都可以看到;东伍村、三兆大冢和甘寨等村落清晰可辩;天气晴好时,向省城方向瞭望,甚至可以看到大雁塔。向东,可以看到张候坟,郭家庄以及新庄。再极目远望东北方向,还可隐约看到白鹿原上的沟坎轮廓。向西,上堡子坡顶,小鲍陂坡顶以及中兆村都可看着。</p><p class="ql-block"> 若从上头水库沟底最南端,向正西方向划一直线抵“大沟”边,这条直线基本就是鲍陂村南堡子与东曹村的地界。该地界往北至村边基本都是六队的土地。而该地界到大圪梁坎之间的土地,就有百十多亩,地面平整,土壤肥沃,适合种植小麦等农作物。这片地,被六队社员视为宝地。小麦年年丰收,产量要占六队总产量的三分之一以上。过去六队社员说的到“南点”上工,多半指的就是去这块地里干活。</p><p class="ql-block"> 要说“南点”的具体位置,谁也说不清楚。我认为应该就是那条大圪梁坎的中间点吧。如果将该点与原来五队场中间的那棵大核桃树连线,这条线大概就是“东岸场”老庄子的中轴线。这条线恰巧从我乐乐哥(叔伯兄弟)家院子中间通过,方向应为正南正北。</p> <p class="ql-block"> “东岸场”是我曾祖(三弟兄中的老大)分家后,离开南堡子老宅,在南堡子最东面置办的新宅子(也许是高祖置办的)。整个宅子有五个院落宽,坐南朝北。最初只有中间两个院落建有房屋,一个院落住人(西),一个院落养马(东)。最东面为菜园子(两院子宽),最西面为柴园子(一院子宽)。后来人口增多,又在这两个院子增加了房屋。分家后,那两个空园子也逐步盖上房子。</p><p class="ql-block"> 之所以叫“东岸场”,是因为整个宅子与堡子有一段距离,单独坐落于村子最东边。宅子门前那块土地,比较平整,视野辽阔,适合做场。尤其农业社时期,那块儿地收归生产队后,就一直做为五队的大场。从此,“东岸场”这个名字就叫得更响了。</p><p class="ql-block"> 从宅邸地规模看,我太爷那辈应该也算相对比较富庶的了。</p><p class="ql-block"> 可惜,我爷爷不到三十岁就去世了。可怜我奶,终身守寡,带着我爸和我姑辛苦度日。后来“东岸场”弟兄们(祖辈弟兄五个)分家,给我奶一家单独分到最西边的那个柴园子和两间厦房。解放后,我爸在这个园子盖了新房,我们姊妹五个就出生在这里。</p> <p class="ql-block"> 紧挨我家西边,是一条通往“南点”的土路,过去要给“南点”土地上粪,或将收割的庄稼运回,都需走这条路,坡陡难走。记得六队有年夏收拉麦下坡,马惊车翻造成牲畜伤亡,损失不小。所以过去有些时候,六队重车要到“南点”,需绕道“大沟”,经东曹村地畔进出。</p><p class="ql-block"> “南点”离我家虽然直线距离不远,但因为整个南坡地势较陡,要到坡顶,至少也要五、六个台级。到大圪梁坎去割草或放羊是比较费劲的。所以我小时候去大圪梁坎的次数不多。</p><p class="ql-block"> 记得有次到这里割草,孩子们中有人打赌,敢不敢从大圪梁坎上跳下去。几个胆大的,二话不说,就从两三米高的崖上跳下。我看他们一个个都没什么事。鼓足了勇气,也跟着跳了下去。与其他人不同,当我落地以后,只觉五脏六腑剧烈震动,呼吸好像也受到了抑制,嗓子眼儿咯咯直响,有出的气没有进的,差点窒息。爬在地上,好长时间才缓过来。还好没有发生大的意外。</p> <p class="ql-block"> 说到“南点”和大圪梁坎,我就想到了麦收后肖湾和“南点”上面连成一片的麦茬地,想到了我和两个姐姐一块儿篓柴的情景。</p><p class="ql-block"> 那个年月,不光吃的不够,烧的也不足。记得有年七、八月间,天气异常炎热,毒辣的太阳已将收割小麦后留下的麦茬晒干,人踩上去,咯嘣乱响。</p><p class="ql-block"> 下午两三点钟,正是天最热的时候,也是篓柴的最佳时段。肖湾和“南点”上的这片麦茬地,此时,已被太阳晒得滚烫滚烫。向远望去,一闪一闪的热浪已将这里烘托地更像一个战场。就像百团大战一样,参加会战的各路人马精神抖擞,士气高涨。我和两个姐姐,也参与其中。看到人家一堆堆隆起的柴堆,我的心里不免着急,只怨自己个子不高,力气太小;再看整个篓柴区域内,也没几个女的在这么炎热的午后受这般苦。我的内心像针扎一样难受。心想,我得早日成为家里的顶梁柱,不能让姐姐干这样的苦活。看到姐姐汗流浃背,吃力拉耙的样子,我的心里有股说不出的苦楚。每每想起这个画面,仍有暗痛。</p> <p class="ql-block"> 记得,每次篓柴出发之前,姐姐就会将提前泡好的山楂水灌到玻璃瓶子挂到推车或架子车辕上。看到粉红色的山楂水,再热的天气我也都不害怕了。今天想起那瓶粉红色的山楂水,那份浓浓的亲情仍让我泪浸双目。</p><p class="ql-block"> 太阳落山后,我们的收获也不小,看着一大堆柴火,心里既高兴又担忧。因为装不好,柴火半路散了就更麻烦了,所以只好等着爸爸上来装车。每天爸爸天黑前一定会来的。这样的场景永远印在我的记忆中,终生难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