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闲谈

星舟

不知不觉，除夕之夜已经来了。春晚照旧是不看的，音乐照旧是听的。不同以往的是，也会时不时看看微信，看朋友们的新年祝福，然后内心会有些温暖。

我的除夕之夜大约是寂静的，这诚如我的内心，总是怀有一些郁郁。我不知该怎么表达这种情绪，好象常常觉得有许多话要讲述，而真正提笔时又倍感艰难。这很苦闷，但还不能解释我的郁郁。也许，人生就是这样，每个人也不一样，当我怜惜我的过去乃至当下时，到最后甚至会有释然，上天让你有些艰难，或因此产生压抑，或许就是天意，准确讲是天赐，让我能在这人世中体味些苦涩的滋味，然后才可能有灵魂的点点觉醒。这么看来，这又是多么幸运的事啊！

所以对于坎坷或艰难，并由此带来的些须压抑的情绪，这些终归是好的。至少在我所涉略的文字中可见一斑，并由此可以汲取到那些文字大师们的精神营养，这确实不错，而今晚也再次有所应证。

今晚无意中连着看了两篇野夫的文章，一篇是《我的北漂岁月》，另一篇是《江上的母亲》。野夫的经历是坎坷的，甚至坎坷到了绝望的地方，有些心痛。

然，往前推，木心也是艰难，那怕他出狱后仍把自己捯饬得清清爽爽，着身西服，打上领带，戴上礼帽，可其文字却遮不住外表的清爽，到未了有言："诚觉世事皆可原谅，却不知应该原谅谁？"再往前，距今九百多年前的苏轼，一生三起三落，黄州、惠州、儋州是其一贬再贬之地，暮年却在《自题金山画像》中道："问汝平生功名，黄州惠州儋州"。

与其说不平则鸣，我倒更能认可苦难是人生的课堂。不幸的是，我仍为野夫的母亲在那个时代的遭遇而忿忿不平，深感那种人性的丑恶一面，或者说丑恶和愚蠢就是一对孪生。至于野夫，我倒是佩服他作为一个文人的清高，即便已到了无钱吃饭的边缘，仍是不愿去做为人开门的下作事，而是绝然离去。我甚至能感觉到，那离去的步履，有一股清风拂来，也竟似重见到魏晋的文人之风，那是多么让人惬意啊！

还有一点要说的是，我在今夜众多的微信祝福中，收到了一个别样的词。这词是我一位知友发来的。之所以说是知友，是我每写文后，觉得他才是懂我之人。虽然严格讲我并不擅长表达，即便写文，也常有痛苦之感，这如同难产的孕妇，在期望，在挣扎，这过程的真实感受是无从描述的。在这里，有几句我很是觉得颇有玩味，也很认同"樽前不言醉后，梦里休谈明朝”。至于"去无痕，白丝悄染发梢"，这其实也是我的无奈。关于"风再起、夜未央"，其中就有无穷韵味了，需各自细品，有不可描述的趣。

我其实是不大习惯节日的问候的。但今晚不同，所谓"风再起，夜未央"，我其实情绪有些跃跃了，也将一一回复友人的祝福。

我早已习惯了生活的素淡，正如这夜的厨房，一如平常，依旧冷清。我也只会去吃些青菜一类，我不仅习惯并且喜欢了这种素淡，犹如我写的字。好了，今夜除夕，就说这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