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拣柴禾好过年

刘靖安

乡村的腊月，最亢奋，最明亮。

鸡刚叫头遍，乡村的上空就沸腾一片此起彼伏的呼应声，偶尔夹杂着几句粗野的嬉骂。一长串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把结冰的山路踩得吱吱欢吟。和着一些龙门阵牵出的笑声，把被寒气泡得麻木的天，温暖得朦朦胧胧地亮。这时候，东家买的过年货，西家扯的新衣服，南边小孩穿得好，北边媳妇爱花哨，都被一些嘴皮磨得油光闪亮。二三十里山路，突然间变得很短很短。

放下背篓，四下散开。钻进林子，去寻找自己的惊喜。一捆干柴，蓄满了眼中飞出的摇曳如豆的火焰。融化了归途的冰霜。脚下是黄泥，背上是沉重，心里总是盛满道不尽的欢喜。

走完整个腊月。揩干往日沉淀的汗渍。看着码成小山样的柴垛，心里就有一种熊熊燃烧的情绪腾腾飞扬。

飞扬的火星，点缀身后每一个有滋有味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