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湖之市暖冬长》

大李

《百湖之市暖冬长》 武汉是常青之地，一年四季不缺绿意。即使冬季来到该市，也难得见到几棵秃树。这样的场景比较养眼，更何况还时常可见柚子、柑子、桔子之类的果实挂在树上不摘。从生下来就十分依赖树木的鸟儿们，更是把绿树林当成了遮风挡雨和躲避危险的避难所，也当成了生儿育女的理想家园。应该说在冬季里，如果处处一片绿意，这真好，因为有了这片绿意，就同时拥有了比别处更多的鸟缘。可不是吗，今年冬季，我依然回到武汉来过年，回来的第二天早上，我在住所小区里遛狗时，就时常会遇到一些熟悉的林鸟。比如说灰喜鹊，我说不上有多么喜欢它。它们总是成群结队的出现在眼前，做任何事都咋咋呼呼的，虽说能现场烘托气氛，但到底还是有些闹腾。与灰喜鹊有几分相似的鸟儿还有黑颊噪鹛，它们也是大嗓门，只要听声音就能从林子中发现其身影。它们面堂发黑、身上涂炭，尽管如此，但这类鸟儿好像很懂得借助这身模样求生。它们胆子一般较大，也不太把行人放在眼里，似乎有了瘾身之术，谁也奈何不了它们似的。还有一种鸟也是大嗓门，这就是喜鹊。喜鹊爱独来独往，除了会常来地面上蹓跶，它们更喜欢在房屋上待着。这一点，也许与防范意识过强有关，这样也好，至少可以确保当前平安无事。 珠颈斑鸠是最为低调的林鸟之一，它们来去几无声息，偶尔咕咕几声也必定是为情而发。这种行动敏捷的鸟儿，通常被城里人亲切称为野鸽子。这倒是没有认错，按说它毕竟与家养的鸽子是嫡亲。然而，家鸽可以食用，野生斑鸠却受法律保护，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一族。乌鸫也十分低调，低调到见人就往灌木丛中躲。它大概十分之六、七的时间都喜欢在地面上待着，这也怨不得遗传基因，因为它酷爱蚯蚓这种活物，而蚯蚓都深藏不露，所以它必须用尖喙在泥土地上不停戳戳、探探，直到将猎物吞进胃里，才会进行想下一步的事情。按说黑尾蜡嘴雀也是行事低调的鸟儿之一，它天生一个硬嘴壳，大且厚实，尽管剥豆荚十分便利，但由于有些夸张而让人过目不忘。但这类憨憨的鸟儿格外惧人，稍有动静，它们瞬间上树躲藏或远走别处，这让对它模样确有几分爱意的人顿感失望。 在市区居民区灌木丛中或低矮的树木之间，如果仔细观察，偶尔会见到两三种小林鸟出没其间。说偶尔，则在于这两三种鸟儿个头太小，它们好动、爱藏，飞行速度极快，说不定还没有确定其所处位置，只转瞬间，它又另寻繁茂之处藏起来，一时飞的无踪无影。这些难得一见的小林鸟，一种叫柳莺，一种叫红头长尾山雀，还有一种叫棕头鸦雀。武汉市区里到底有多少种柳莺，估计没有几个人说的清。我大约只见过一种柳莺，专好在梅花盛开时来梅花树上蹭热度。这个时间段，如果有足够耐心守着几株梅花树，大概率有机会与柳莺不期而遇。要见到红头长尾山雀和棕头鸦雀，一般情况下，除了围绕那些灌木丛和低矮树木多走动之外，还应侧重于听力。这两种小精灵喜欢集体活动，也喜欢鸣叫互动，这种现状，终将能让观者逮着一两次机会。不过话又说回来，还是一切随缘为好，小林鸟没有不怕人的，当它出现在眼前时，站在原地不动或宁远莫近是唯一的选择。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我家住宅小区不大，占地40余亩而已，尽管在这个有限范围内，可以观赏到的林鸟并不多，但要观赏其它鸟儿，那就必须移步院外，走向市区的边边角角。而在我的知识储备里，湖北是千湖之省，作为省会城市，仅武汉市就有166个湖泊。这种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给随时观赏水鸟提供了便利，于是，我将首选目标确定为府河湿地。府河湿地是市区里最大的候鸟越冬地，但凡来武汉越冬，大都数水鸟都要来府河湿地签到。我选了个晴日，还是个无风天的大下午，下了堤，就在一个固定的观鸟台上往湖区观望。湖区中成千上万只鸟儿，分散在几条河湾中歇息，最远者，相隔数百米至上千米之遥，最近处是灰雁群，彼此相隔了七、八十米的距离。有些水鸟闲不住，喜欢单独活动，在不知不觉中游动到一些滩涂湿地觅食。这些滩涂湿地，有些离观鸟平台近些，如此一来，任是何种小水鸟，也都能分辨清楚。青腿鹬、凤头麦鸡、反嘴鹬，差不多都喜欢埋头觅食，只要角度不错，我就将它们一一记录下来。 有几只鸿雁，估计对观鸟者隔栏相望已司空见惯，它们干脆就近来到一座土丘上寻草吃，有时候哨雁也不放哨，心大的胆颤。在稍远一点的浅水区，一群赤颈鸭不知在争论什么。大约另两只是情侣关系，它们脱离了族群，开始向河中游去。即使在灰雁群中，也会混杂着其它鸟类，如果不仔细观察，就会忽略不计。我见到的那只斑头雁，尽管是只孤雁，被一只灰雁惹毛后，就直接开干，不依不饶追着那只鸟不放。唉，这只斑头雁也不想想后果，毕竟，周围都是灰雁的同门兄弟！还有几只白天鹅，也夹杂在灰雁的队伍中歇息。按说它们特别喜欢群居生活，怎么就肯脱离自己的群体，加入另类组织？普通鸬鹚也似乎没有自己的固定领地，其它鸟儿经常与它们擦肩而过，我看它们一点脾气也没有。 若是论起来，最精彩的那部分内容应是空中飞翔。助跑、踏水、踩浪，然后冲天而起。侧飞、直飞、兜圈、滑翔、降落。单飞、双飞、群飞，在空中变换队行。然而这一切行为，并非刻意而为，估计是长时间歇息之后的一次自觉的热身运动。这种飞翔时间并不长，只是几分钟的事情，也并非全体水鸟的集体行为。若是集体行为，大概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满天乱飞，处于无序状态。另一种是自我调节，鸟儿们在天空各归各位，在领头鸟的带领下，集体向一个方向飞去，以排山倒海之势，在天空中形成鸟浪。2025年1月28日（除夕夜）写于武汉 住宿小区冬季长青（含以下8图） 灰喜鹊 黑颊噪鹛（含下图） 喜鹊 黄腰柳莺 棕头鸦雀 斑鸠 乌鸫 白头鹎 红协蓝尾鸲 鹊鸲 黑尾蜡嘴雀（含以下5图） 府河湿地一角 小鹀（含以下2图） 棕背伯劳 青腿鹬 凤头麦鸡（含以下2图） 反嘴鹬与凤头麦鸡 赤颈鸭（含以下2图） 鸿雁 斑嘴鸭与灰雁 灰雁（含以下14图） 普通鸬鹚 丝光椋鸟 黑水鸡 白骨顶 黑天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