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威龙腾去神威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灵蛇福来紫气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我的三叔董老福腾先生于前天(1月26日)晚上11点10分因病抢救无效在深圳第二医院与世长辞,享年96岁,没能熬过乙巳年春节。我于1月22日才刚到深圳探望病榻中的他,神智虽已迷糊但尚能认识我来……前天下午3点半我正在厦门的BRT车上,突然接到三叔已病危正在抢救中的消息,立即在携程网上抢购到最临近的动车票,仅带着随身的身份证和手机,直奔厦门站,和两个表妹汇合乘4点58分的动车赶往深圳北站,我堂弟随后也赶到。我们于9点32分赶到深圳二院病房探望弥留中的三叔。我婶婶、他儿子媳妇孙子都围在身边,在亲人们的无限关爱中,这位德高望重的离休老干部安详地归天而去,虽多有不舍悲伤,而在福建民间习俗90岁以上“功德圆满”的高寿长者去世可视为寿终正寝的“喜丧”,真是喜忧参半,悲欣交集!在老家等地乡村要张灯结彩鸣炮奏乐。恰逢年关,今天除夕,只能安排大年初四再办理追悼送别,董老的北京原单位相关领导和生前好友也会赶来参加。</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三叔董老1930年出生于风光秀丽的福建省莆田市仙游县麦斜岩山麓,九鲤湖畔的鸣和村下上尾小山村,我爷爷董元茂是当地名老中医(钟山防保院公职医生),和奶奶育有4男4女,家父董福相是长子“阿大”。秉莆仙传承“地瘦栽松柏,家贫子读书”古训,世代相传,兄弟姐妹相帮互携,家中出了三个大学生,二个中专生,三个离休老干部。我大姑二姑虽无上学读书,但聪颖贤慧,大姑丈黄绳武是原台湾省教育厅督学,莆仙同乡会理事长,二姑丈谢福镇是厦门德高望重的离休老干部,他们都是家父同窗挚友。1917年生的家父在三十年代初参加老家麦斜岩革命老区的中国工农红军108团当“少共、红小鬼”,后转闽中游击队。抗战胜利后到台湾高雄冈山中学当教师,搞地下情报工作当“红色特工”,将小他13岁的三叔带在身边读冈山中学和帮他收集情报,冈山机场是当时台湾最大的空军基地。1949年5月家父奉命逃避白色恐怖举家潜回到大陆,他回归闽中游击队,参加解放榕、泉、厦战斗,在厦门军管会工作。三叔也入伍参加解放军,1951年部队保送他进厦门大学读土木工程专业,1952年院校调整到浙江大学,浙大高才生毕业后分配到北京有色冶金设计研究总院工作,几乎走遍祖国大地。有色金属又称非铁金属,是指除铁(有时也除锰和铬)和铁基合金以外的所有金属,如重金属铜、铅、锌、轻金属铝、镁、贵金属金、银、铂,及稀有金属如钨、钼、锗、锂、镧、铀,还包括有色合金。他有幸参与了许多国家重要项目大型矿山工厂的设计工作,这些重点项目矿山工厂多在崇山峻岭穷乡僻壤中,不知克服了多少艰难险阻?他是资深结构高级工程师……后来调到国家发改委的中国国际工程咨询公司任处长,参予国家重点大项目的审批工作,曾派驻美国关岛等地工作多年。他踏踏实实,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为国家做出了许多贡献,为人豁达开朗,作风正派,虚怀若谷,与同事们和睦相处,从不争名夺利,有口皆碑。离休后安享晚年,这些年和婶婶与北大毕业在深圳工作的儿子一家一起生活,享天伦之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三叔在1958年家父因“福建地方主义案”蒙冤受屈21年中(家父于1979年平反昭雪,恢复党籍公职而离休),不畏艰难和政治风险,知恩图报,鼎力资助和保护家父亲人,每个月省吃俭用,从工资中挤出钱来寄回老家赡养父母,这可是救命的钱!好在他在北京工作相当出色,单位领导政策水平高,虽然在非常时期也受到些牵连,但一生平安顺利工作至离休,波澜不惊而劳苦功高!英俊潇洒才华横溢的三叔董老是我等晚辈们崇敬的偶像,永远以他为荣为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与三叔的感情至深,1966年文革初,18岁的我首次“大串联”到北京,是他带我瞻仰天安门。1979年我和爱人乘火车到北京旅行结婚,就住在他家。1991年我带父母亲和家人孩子去北京旅游,得到他和婶婶谢真真(鼓浪屿人,家母的学生,我四姑的同学,原北京有研总院高级工程师)的热情款待。前年我驱車陪他回老家仙游钟山省亲祭祖,到惠安探望97岁的三姑……一路谈笑风生。他在厦门我家小住了几天,朝夕相处……唉!如今却已天人永隔,三叔一路走好!董老音容宛在,笑貌常存。</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怀乡山川秀,报国天地宽</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昆仲情深,70年前家父三兄弟在鼓浪屿的合影,左为三叔董福腾,中为家父董福相,右为四叔董福耕,(二叔董福德英年早逝),当年风华正茂,如今都已归天国。</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家父母于1947至1949年当教师的台湾高雄省立冈山高级中学,我1948年端午节出生于校内教工宿舍。这里是三叔董福腾就读高中的母校。</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二十年前我与三叔在鹏城合影,叔侄情深似海。</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三叔董福腾浙江大学毕业后长期工作的国资委直属北京有色冶金设计研究总院(有研集团)在长安街中国军事博物馆正对面。</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前年陪三叔董老回仙游老家,我们和尾姑董玉佩(86岁,原漳州漂染厂厂长、市级劳模)姑丈陈阿狮(复旦大学毕业,原漳州工业学校校长、教授)还到惠安探望三姑董玉钗(97岁的离休老干部),姑丈马臻是河北邢台南下干部,原泉州市水利局副局长、惠女水庫管委会主任,已归天,享年93岁。</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的胞妹张红(随家母姓,原福建日报常务副总编、国务院首批终身津贴专家、国家二级教授)写的追思悼文感人至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再 无 三 叔</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26号晚上11点10分,三叔走了。在深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按说,享年95,算得“喜丧”。可是,巨痛却如洪涛般迎面袭来,撕心裂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三叔名叫董福腾,1930年出生在福建仙游县钟山乡,世代务农。直到他的父亲、我的爷爷自学中医成才,支撑门户。三叔是家里的第3个男孩。爷爷奶奶生育5女4男,夭折了两个。我父亲是老大,上面还有个大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受早年参加地下工作的大哥影响,三叔1949年初参军入伍,后由部队保送上大学学习土木建筑工程,毕业后在北京有色冶金设计总院工作,地址就在军博对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三叔有幸参与建国初期许多重点建设项目的设计,几乎走遍祖国的山山水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三叔身处重要部门,经受历次政治风浪,为人谦和,业务精湛,从不投机,从不算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958年反“地方主义”。我父亲因代表老战友赴省反应闽中地下党籍问题,被扣上“不纯份子”罪名开除公职遣送回乡。三叔不是划清界限撇清关系,而是立马接过大家庭里赡养父母的重责,扶助兄弟姐妹的义务,担子一挑二十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八十年代,三叔的同事、同乡、好友莅闽担任省委书记。三叔从不涉及老关系。子侄工作中凡有机会接触这位领导,也从来不攀亲道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改开后,三叔调到国家发改委“中国国际工程资询公司”担任处长,派驻美国关岛等地多年。听说有人在国家审批项目上搞名堂,他惊讶地扬起眉毛:“我手上还有20多个项目呢!能这么乱搞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记得儿时经常要做一件痛苦的事:填表格向组织上报告祖宗三代的“政治面目”。表上的许多空格,都向一个心智未全的孩子怒张着狰狞的血口。只有填上三叔时,心里才有一点自尊和自豪。</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三叔远在北京,他的存在给了子侄们温暖和希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60年从北京寄来两盒糖果,母亲天天拿一颗一咬两半,哄我喝下一碗治疗营养性肝炎的中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文革期间第一次到北京,三叔带我上天安门广场照相,还给了10块钱。衣兜太浅,钱很快被偷了!15岁的我大哭。三叔又给了5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968年动员上山下乡。三叔来信:你们三兄妹(我兄妹和表姐)跟北京我们单位子女一起去云南建设兵团吧?三兄妹真申请了。因北京没有马上批,学校又催得紧,等了一两个月没有动静,我们就听从学校组织插队到闽西。可是刚到闽西,三叔来信说批了!真是特殊的年代,命运的安排……</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三叔三婶的关爱,后辈永志不忘。哥哥董启农和我,结婚都选择去北京旅游,就住三叔家……还有可爱的堂弟董勁松,北大毕业,才华横溢,英姿勃发,在深圳工作,一口一个“姐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26日,获悉三叔处于弥留状态,董启农率一众兄妹赶往深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三叔硬撑着,等子侄们赶到,方才瞑目……</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只要能够走动,我一定会去送三叔……可是,目前我輾转在医院的病榻上,泪眼婆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世上再无三叔……。</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