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的年味

斜月三星觅道处

大街上的店铺都挂上了喜庆的红灯笼和春联，像是在催促我迎接这热闹的蛇年春节，可我的心却被远处的故乡狠狠揪住，因为今年，我没能回家过年。

记忆如潮水般翻涌，往昔过年回家的场景在脑海中一一浮现。每次回去，母亲总是忙前忙后，像招待贵客一般，把最好吃的摆满一桌。可我呢，还常常挑三拣四，全然没注意到母亲眼中那小心翼翼的神色。

犹记得有一回，我皱着眉对母亲做的饭菜表示不满，母亲站在一旁，双手不安地在围裙上蹭了蹭，嘴唇动了动，小声嘟囔：“我不是怕你不回来吗？就想把你喜欢的都做了。” 那一刻，我的心猛地一颤，像被一根尖锐的针狠狠刺中，愧疚瞬间涌上心头。我赶忙陪笑着，语气里带着几分慌乱与掩饰：“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害怕你累着，不让你做这么多。” 母亲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可那笑容里藏着的失落，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前几天，母亲打来电话，听筒里传来她满是期待的声音：“东升，哪天回来过年呀？我买了羊肉，还有你哥哥给的黑野猪肉，都是你爱吃的，就等你回来吃呢！” 那熟悉的乡音，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母亲对我的思念，我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怎么也发不出声，艰难地说出今年不回家过年的决定，还解释着因为照顾陈老，人家儿女对我挺好，想过完年再回去。母亲沉默了，那短暂的沉默里，仿佛藏着无尽的失望，良久，她才轻声说：“随你吧。”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随后便挂断了电话。那简短的三个字，却像重锤，一下下砸在我心上，震得我满心都是酸涩与愧疚。

昨天和今早，我接连给母亲打电话，可都无人接听。电话里“嘟嘟嘟”的忙音，每一声都敲打着我的神经，慌乱中给哥哥打去，得知母亲安好，才稍稍安心。我知道，母亲心里一定是失落的，她盼了那么久，就盼着一家人能在春节团聚，而我却让她的期待落了空。

这个春节，窗外的烟火再绚烂，也暖不了我思念母亲的心。等忙完这阵，我定要飞奔回家，好好陪陪母亲，弥补这个春节的遗憾 ，再尝尝母亲做的饭菜，在她身边感受那份无可替代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