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文/南山刍荛🍁</p><p class="ql-block">美篇号/445153024</p><p class="ql-block">图片/源自网络/致谢原创作者</p> <p class="ql-block">还有两天就是除夕,可小区附近的街巷没有丝毫的年味,也看不到成群的小孩玩耍的情景,这不由得让我想起了儿时故乡的腊月。</p><p class="ql-block">腊月是一年中最热闹的月份、最寒冷的月份,也是最忙碌的月份。大概一进入腊月中旬,各家各户就陆续开始准备年货,空气中弥漫着腊鱼腊肉的咸香、麦芽糖的甜香、糍粑的糯香、麻叶子和豆饼的麻油香……那是一段和谐、欢乐、幸福的时光,充满着浓浓的年味。</p><p class="ql-block">洋溢着浓浓年味的事不胜枚举,令我印象深刻的有打糍粑、挞(方言念tá)豆饼、团年饭……</p> <p class="ql-block">那时打糍粑是用碓舂。碓由碓臼、碓锤、碓杆、碓架构成。舂前,先将一定量蒸熟的糯米倒入碓臼内,接着,由一至二人踩踏碓杆尾部以使碓锤抬起,然后,脚迅速松开,碓锤则自然落下锤击糯米;碓臼旁蹲一手脚利落的妇人,时不时地手蘸温水洒到碓臼里,以防糯米粘到礁锤上,过几分钟还要将碓臼里的半成品翻个身。这时,自家看热闹的小孩闻到糯米香,嘴巴就会忍不住地“吧唧”几下,再用舌头舔舔嘴角的口水,然后才嗫嚅道:“我要糍粑!”须臾,一坨半成品糍粑就飞到小孩手中,那小孩自是欢天喜地拿着糍粑到处炫耀去了。</p><p class="ql-block">踩踏碓杆尾部是个重体力活,有的家庭人手不足,自有邻家小伙姑娘自告奋勇:张伯,李妈,我来帮忙!</p><p class="ql-block">协同劳作时,踩踏者的小曲声、碓杆轴头的吱呀声和碓锤锤击糯米的噗噗声交汇在一起,犹如一首舒缓温馨的协作交响曲,而那蹲在碓臼旁边的妇人,无疑就是乐队的指挥。</p><p class="ql-block">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我回老家时,这种情景已无处可寻。</p> <p class="ql-block">走过一些地方,吃过豆丝、豆皮,其实就是豆饼,只是叫法不同。总觉得不如故乡的豆饼好吃。一想起故乡的豆饼,味蕾即在舌尖上翻滚跳跃,搅得那深层处的泉水直往外汩汩流淌。</p><p class="ql-block">制作豆饼的整个过程,故乡的人用一个“挞”字概括了,叫挞豆饼。包括食材选择、浸泡、磨浆、摊开煎熟等。最让人期待难耐的是豆饼挞熟的那个时段。这时,挞者一手持勺舀浆,一手捏一巴掌大的蚌壳于勺底接漏,然后,将勺子里的浆沿涂了油的锅的适当位置划一圆圈,紧接着快速用蚌壳将汇于锅底的浆向周围挞开,稍顷翻面,呼吸之间,一块厚薄均匀,大小适中的半成品豆饼即告完成。若有食者告知吃甜味,则撒白糖当馅;若要吃咸味,就放拌了盐的蒜苗当馅。我最喜欢蒜苗馅的味道,当看到金黄色的豆饼伴着蒜香、麻油香起锅时,嘴巴不由得抿紧并连做几个吞咽动作。</p> <p class="ql-block">除夕那天,家家户户都要吃团年饭,这有别于年夜饭。吃饭时间一般在下午三四点钟。这个时段,各家各户厨房里飘出的热气和炊烟都带着肉香、鱼香和饭香,未曾动箸,人们已陶醉在这香味里。动箸前须放鞭炮,这是要祛除一年来的晦气和庆祝一家团团圆圆。</p><p class="ql-block">那年的团年饭,在外地工作很少回家过年的大哥要回来,我们就一直等,直到天快黑大哥才到家。席间,大哥讲述了他在外地的见闻,童年的我才知道外面的世界很精彩;父辈、祖辈分别讲述了当年的收成和奇闻轶事;姐姐还讲了一个真实故事,说有一个小朋友,不知道守岁是啥意思,大孩子就逗他,说守岁就是晚上要守好自己的盖絮(方言念岁)和垫絮,不要让小偷偷走。听完之后,我是哈哈大笑。</p><p class="ql-block">团年饭能让一家人团聚,并使之享受欢乐和温馨,这应是其意义所在。</p><p class="ql-block">吃完团年饭,各家都要派代表拿着贡品、纸钱和白色灯笼(叫长明灯)到祖茔地祭拜祖先,一是纪念和缅怀;二是感恩和致敬;三是祈求保佑和庇护;四是传承文化传统。这个活动不仅可以增强家族的凝聚力,还可进而增强社会凝聚力乃至增强国家的凝聚力。</p><p class="ql-block">唯物主义辩证法告诉我们,历史都是波浪式前进的,社会总是在不断自我扬弃的过程中发展的。当今,有些腊月的情景已不复存在,说明这些事情已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那就让它留在美好的记忆里;有些腊事仍在传承,那我们就不能墨守成规,要在传承中创新,在创新中传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