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的年

冰山来客

文字 / 冰山来客 美篇号 / 45508581 图片，音乐 / 网络侵删 话题主持人 / 天真随想 　　作为出生在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末期的我，正赶上三年自然灾害。打从记事的时候起，家里就穷得叮当响。全家人艰难度日，衣难遮体，食难果腹，平日里很难见到丁点荤腥——母亲常常安慰我们，等过年吧，让你们好好吃顿肉，再包顿饺子。于是，过年便成了我们日日夜夜的念想。 　　捱到过年临近的日子，父母也张罗着扯些白花旗布，染一染，给哥哥姐姐和最小的我做新衣服。那是母亲最辛苦的日子，白天在队里上班，晚上点灯熬油的给我们做棉衣。那时候没有电灯，连蜡烛都买不起，把煤油灯拨亮一点，母亲就在灯下一针一线地缝补，常常要干到半夜以后。农村的破房子八下漏风，那时的冬天本来就嘎嘎冷，母亲有时候手冻僵了，连针都拿不住，就摘下老花镜，搓搓手，在嘴巴上吹一吹，暖一暖再接着缝。第二天早晨，我们醒来，屋子里一股呛人的煤油烟子味儿，所有人都是黑鼻窟窿——母亲就是那样没日没夜的缝补。赶到年跟前，我们兄弟姐妹都能穿上新衣服了，轻轻的，暖暖的——可是我们的母亲却瘦了一圈，眼睛黑黑的，脸上瘦瘦的。 　　过年更加临近了，父亲也忙碌起来。不管家里有多困难，每年都早早地买几张大红纸预备着，这是父亲一年中最引以为荣的日子，街坊邻居都来找父亲写对子（现在叫春联）。有的自己带来红纸，有的干脆什么都没有，父亲都是笑呵呵的一一答对。而每到这些日子，我就坐在炕脚底下给父亲研磨，还准备好一大壶茶水（茶叶是秋头父亲从山上采摘的）。很多人家不仅是写写对子，还要写福字，还要写“肥猪满圈”，“鸡鸭成群”，“抬头见喜”，“粮谷满仓”，“车行万里路，人车保平安”等等。赶上年跟前有结婚的，还要写“革命新伴侣，幸福好家庭”……每当此时，父亲总是特别兴奋，似乎比吃肉喝酒还要高兴。 　　一过小年，有钱人家就陆续杀猪宰羊，置办年货了。那时候，农村人过年讲究杀猪，淘米，做豆腐，有条件的还要漏粉，把年货置办得应适应当儿的。一家人团团圆圆，大小孩丫乐乐呵呵过大年。 　　腊月二十八，父亲就带着哥哥起早赶集。这一天所有的集市都是人头攒动，因为农历腊月二十八是穷汉子集，是一年中最后一个集市了，再苦再穷的人家也总得买点什么过年吧。于是我们就盼着父亲和哥哥早点回来，看看能买几斤肉，还能买点什么好吃的东西不……穷人家的年虽然简单，但对于我们小孩子来说也同样是有盼头的—— 一顿有肉的大年饭，初一早上的饺子都是我们垂涎已久的了。 过年前后的十几天是我最开心的日子，父亲不像平日里那么严厉了，也让我们到外面和小伙伴们玩一玩儿。那时候男孩子玩打瓦，扔坑，摔跤，扇纸人。女孩子玩踢毽子，跳绳，藏猫猫，玩得可开心了。有时还聚在一起猜谜语，再后来的几年有了扑克，就常常去看大人们打扑克，什么百分呀，三掐一呀，五家子呀，升级呀等等。我们小孩子是捞不着扑克的，个别有钱人家的孩子捞着一副大人玩旧了的扑克拿出来炫耀，也很难轮到自己摸一摸，只能在旁边看人家“抽王八”了。 那时候还有一个娱乐活动是看大秧歌。每到过年，一些公社或大队就组织秧歌队，正月十五之前就敲锣打鼓的到城镇或集市上扭秧歌。我就哭着喊着跟哥哥去逛集市，看秧歌。记得我十四岁那年，正月十二跟哥哥去二十里外的县城看秧歌。好家伙，那人才叫一个多，人山人海，推不开搡不开的。我们从鼓楼挤过牌坊跟到南关，哥哥始终拉着我，生怕走丟了。其实也没看到什么，就是图个热闹。当晚上回到家的时候，累得都上不去炕了。 　　一过了正月十五，年就算过完了。所以有些富人家在正月十五这天就开始燎猪头，在院心里放几块石头，把猪头架在石头上，在下面生上火，那猪头燎得滋啦滋啦响，油烟一股一股的冒，既有刺鼻的味道，又有诱人的香味——或许这是最后一次闻到年味儿了吧，所以常常是偷偷地看，贪婪地闻。 　　年过完了，日子还得继续。母亲说，年好过，日子难过呀！是啊，那些不堪回首的日子让我们难以忘怀。当我们年过花甲，早已为人父为人母的时候，才更加体会当年父母的劳苦。母亲曾说过，富人过的是年，穷人过的是关。所以，自古就有过年关一说。而今，国家兴旺，人民安居乐业。家家户户平日里吃的穿的都和过年一样。于是，爆竹声中一岁除，千门万户庆富足。家家户户迎喜庆，祖国岁岁展宏图！ 　愿我们的人民永远安居乐业，幸福美满！ 愿我们的祖国永远像初升的太阳，光耀五洲，雄居天下！ 冰山来客美篇之家筹委会委员喜欢文字的芬芳八百余首（篇）现代长短诗散见于国内各文网平台打造文字方舟，畅游美丽夕阳健康向上，让文字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