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步入中年,什么样的年才是自己想要的年味呢?</p><p class="ql-block">从记事起,每个新年的夜晚,是妈和爸两个人忙碌的时间,妈的个子小,身体瘦削,昏黄的灯关下,她在灶台间忙忙碌碌,几口大锅同时起火,这个锅里炸着饺子,呲喇喇的热油随时四处飞溅,那个大锅里炖着肉汤,浓汤翻滚,妈一会拿起锅铲给饺子翻翻面,一会又拿起汤勺翻搅几下肉,时不时尝上一口试试咸淡,爸如一座小山,蹲坐在灶火前一根根的加晒干的柴火,满厨房都是烟雾缭绕,不断忙碌着的妈,坐着的爸,在水雾里一动一静,幼小的我,被爸妈圈在炉火旁,一边烤着火一边吃着他们随时递过来的吃食,也许是一块腊肉,也许是一个饺子,也许是几根红薯干…就这样爸妈忙多久,我就间歇性的吃多久,直到我吃撑再也不想吃了,然后趴在小凳子上睡着…</p><p class="ql-block">上学后,每年过年,依旧是这样,妈照例是在灶间忙碌,爸照旧是蹲在灶间起火添柴,而我已经不再需要他们看护,那个时间,是我和老姐的电视时间,嗑着瓜子,看着电视上有趣的节目,时而接过爸妈递过来的几块刚做好的吃食,我依旧能透过氤氲着水雾看妈妈忙碌的身影,爸蹲坐的姿态,鼻息间充斥着食物的香味,定格成一幅画,成为我内心对年最深的记忆。</p><p class="ql-block">如今,中年渐到,还是依旧每个年都在父母身边,爸妈的头发早就花白,脊背也早就弯曲,各自都患有不同程度的疾病,但脑梗严重的爸爸依旧还是会坐在灶间起火,因风湿导致腿疼的妈依旧还在灶间忙碌掌厨,还是一样的熬着肉汤炸着饺子,还是一直以来那个场景,我也依旧习惯性的偷嘴,还是那样的味道,时而力所能及的给妈洗个盘子端个碗,我也时时站在那热气腾腾水雾里,凑的近了,更能清楚得看到父母头上几乎白尽的头发,看清楚爸佝偻的背的弧度,才猛然发觉妈已经因为这就会体力不支,那蹲坐着的“山”的体积已经是如此之小,有点鼻子酸酸,但大年夜怎么能眼睛尿尿呢,回过头,纵然内心哀伤一片,但脸上却不敢露出分毫,在笑容里我更懂了这份亲情的重要。</p><p class="ql-block">回家过年,或许慢慢对于中年的我们,并不是吃喝的重要,更在于心灵的重塑洗礼,对那份熟悉场景的惦念,那个画面里,有最不需要设防的人,虽然做不出珍馐美味,但粗茶淡饭烟火气里熏陶长大的人,是最舍不得这其中的滋味吧!</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