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蛇之变

东方木

岁末，子夜渐近。乙巳蛇欲与甲辰龙交接，然不见其身，只见玺置于台。

乙巳蛇曰：“吾闻兄与癸卯兔交接未现身；与弟交接，仍不愿现身否？”

甲辰龙隐身答曰：“弟取玺上任即可。吾乃龙，貌不可轻易示人。”

乙巳蛇笑曰：“兄貌不示他人也罢，尔与吾，乃同类也，何以不见？”

甲辰龙曰：“尔乃蛇，吾乃龙；吾可腾云驾雾于天，尔只可逶迤于地，同类之说，岂不谬哉？”

乙巳蛇怪曰：“兄何以偏执如是也？曩者，兄与吾同俯身于草莽，偶得一怪衣，吾与兄议定轮试之。兄先披挂试之，尺寸分毫不差。然兄却据为己有，须臾不离身，爽约而逃之夭夭。后，人见兄皆诧异，乃称兄为龙。自此，兄竟以龙自许。此事天知地知，尔知吾知，兄实为蛇也，岂可忘乎？”

甲辰龙曰：“吾固知之也。然尔不知有所谓龙蛇之变乎？人既以吾为龙，且畏吾敬吾拜吾贡吾，吾何乐而不为哉？”

乙巳蛇对曰：“固然。然龙蛇之变实为神变而非为质变也。兄实为蛇而自称龙，岂不谬乎？”

甲辰龙曰：“尔不见庙堂之上者乎？实为泥胎，人明知之却恒敬之拜之贡之为神，何也？盖因其鎏金外衣也。 泥胎可，其孰不可？”

乙巳蛇嘿然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