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的火

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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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农村老家，千百年来一直流传着这样一句话，“除夕夜的火，元宵夜的灯。”大年三十彻夜燃火，正月十五通宵点灯，而且是代代相传。

　　每年大年三十晚上，每家每户都要生一堆火，既驱寒保暖，又象征吉祥——来年红红火火。全家人围着火，泡一壶浓茶，磕着瓜子花生，憧憬着来年的丰收与幸运，温馨又祥和，坐上几个小时，说是守岁。

　　上世纪七十年代以前，家家户户生火的燃料基本上是树蔸。这东西耐烧，大一点的可以烧上两三天，小的烧一晚上也没问题。只是有烟，如果晒得不太干，烟特别大，还老熄火。人们总是低着头吹，满屋子烟薰火燎粉尘飞扬。大家头上身上满是白色的粉末，鼻子里总不舒服，那手掌焦黄带黑。但谁也不感觉什么，好像本来就应该是这样。

　　到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人们发现木炭是好东西，所以三十晚上开始烧木炭了。这可是以前有钱人的专用，总算能进寻常百姓家了。引火容易，几张纸就可以。火通红通红的，真旺呀，真暖和，还很少有烟。听着木炭轻微爆裂的声音，飞起点点星火与微尘，心里美滋滋的。

　　最近这几年，大家已开始用空调了。遥控器一按，冷气就开始逃离，和煦的暖风徐徐赶来，真不知当时是暖春还是凉秋，只是看不见火了。你沏一盏香茗，摆上糕点水果，打开电视，春节联欢晚会正热闹着呢！

　　这些年变化也忒大了！一年一小变，十年一大变。虽然把除夕夜的火变没了，但农民的日子却是过得越来越红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