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连载29）</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在田头村这个平常的晚上，陈孟治一家围坐在一起，有讲有笑，互相谈论着共同关心的话题。他们在心灵的深处无不碰撞出心灵的共鸣和智慧的火花！他们在享受天伦之乐的欢愉时刻，也不忘记家国大事。作为一个大明子民，他们也不忘记自己所应当肩负起的责任。田头村陈孟治家中这个晚宴，无不充溢着一种快乐而又沉重、忧伤而又充满希望的色彩，给这个不寻常的家庭在未来的岁月留下了深沉和永恒的回忆。</p><p class="ql-block">田头村陈孟治家中这个晚宴，一直延续到深夜。他们切夜把盏交谈，讲到兴奋之处，还不时击掌叫好，或对酒当歌，以酒为乐。</p><p class="ql-block">这时只见陈孟治面色凝重，他将杯中烧酒黯然喝下去后，便缓缓吟诵起后唐主李煜的《虞美人》来：</p><p class="ql-block">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p><p class="ql-block">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p><p class="ql-block">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p><p class="ql-block">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p><p class="ql-block">听罢父亲的吟唱，陈上川深受感触，内心充溢着一种深深的莫名哀怨。末了，陈上川借酒消愁，还即席和诗一首：</p><p class="ql-block">山河破碎何时休，残梦难相求！</p><p class="ql-block">今夜把盏庭院中，别离不知何时再相逢。 </p><p class="ql-block">昔日黄花暗无光，只是花凋零。</p><p class="ql-block">问君归期几时有？不尽长江滚滚向东流。</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三、乡试中榜</p><p class="ql-block">却话谢明卿返回肇州府以后，官府的事务让他变得更为忙碌了。谢明卿日夜为朝廷操劳，丝毫不敢怠慢，虽然如今烽火战乱尚未完全波及南方，但随着清人铁蹄入侵，清军势力已横扫大半个中国，大明江山已是气息奄奄，说不定辰时卯时，清军就会冲杀过来，谢明卿看在眼里急在心头。他可怜大明江山之脆弱，他哀叹朝廷上下昏官庸官之太多，这些昏官庸官总是占着茅坑不拉屎，终日无所事事，只知道整天争权夺利，欺压鱼肉百姓。面对清人入侵，他们这些狗官大多软弱怕事，采取不抵抗主义，或主张撤退，或主张投降，朝廷上下呈现一片义和投降之声。更有甚者，朝廷内部出现了一大批奸细，他们吃里爬外，在清人的利诱下，与清人内外勾结，引狼入室，阿谀献媚，卖国求荣。在这样的境况之下，大明江山焉有不败之理？</p><p class="ql-block">有很多时候，谢明卿面对苍茫的天穹发出无奈的哀叹：苍天啊，大明江山是否还能有救？可是他问天天不应，问地地不应。苍天之上，依然是云卷云舒；大地之下，依然一片苍茫，沉默无声……</p><p class="ql-block">曾几何时，对于无限忠诚大明王朝的谢明卿来讲，虽然在官场里郁郁不得志，但是他始终是以维护大明江山为己任；虽然他屡屡遭受排挤打击，但他依然脚踏实地埋头苦干；虽然他满腹经纶才华横溢，但又有谁能看中和提携谢明卿的呢？没有，没有！这一切都没有！这也是不可能的！可是谢明卿至今依然痴心不改，衷心一片。可就是像谢明卿他这样的一个人，竟然在明朝的官场里没有了市场，这只能说是这个时代的悲哀！由于这些因素的交集，谢明卿的头发过早地花白了。虽然他只是四十多岁，但看上去却是满头银丝，苍老得就像一个老态龙钟的老翁公了。即便如此，谢明卿也从未放弃过他反清复明的执挚追求。他暗地里参加了明将陈永清组织反清复明的秘密组织——天地会。他们这批反清义士，以敬天为父，以拜地为母，汇聚在天地会旗帜之下，誓死反清复明，力保南明江山。在这样一种共识之下，天地会就喊出了一个响亮口号：天父地母，反清复明！反清复明，天父地母！</p> <p class="ql-block">自从加入了这个天地会之后，谢明卿好像变了另一个人似的，心中反清复明的目标就更加明确清晰，他已从过去的一介书生变得更加沉着冷静，一改他过去懦弱的性格而变得坚强起来。他经常与天地会的头目秘密联络，根据天地会的部署安排，或筹备军火粮饷，或参与谋划重大军事行动，已在暗地里开展了反清复明斗争。</p><p class="ql-block">谢明卿心里明白，他的外甥陈上川是一位难得的文武全才，如果今后能有机会引导他走上反清复明这条道路，那将使反清复明的宏图大业如虎添翼，因此无论多么忙碌，他隔月都要给外甥写去几封家书，鼓励他勤功练武，苦读书诗，为的是将来能有机会报效朝廷，为朝廷出一分力量、尽一份心意。</p><p class="ql-block">一日，衙役匆匆送来一封信函。谢明卿接到手上一看，原来是陈上川写来的家书。</p><p class="ql-block">谢明卿展开家书。外甥是用毛笔写就的，字体狂草，笔法老到，刚劲有力，疏密有致，字里行间无不透析着一股灵气，让人感到英气灼灼逼人。只见家书上写道——</p><p class="ql-block">谢明卿舅父尊鉴：</p><p class="ql-block">外甥着笔之际，谨允向舅父谢明卿大人叩安！</p><p class="ql-block">一别数月，舅父大人可保平安？晚辈切切深念。</p><p class="ql-block">吾受长辈之教诲，每日里刻苦练功，苦读书诗，不敢有停，唯恐辜负舅父谢明卿大人之栽培。</p><p class="ql-block">观当今之时事，吾以为风云有变，且亦可能会每况越下。清人之铁蹄，来势凶猛，滚滚铁流，跨越长江南下，只为时日长短之虑。眼见大明江山，犹如海市蜃楼，颇有消纵即逝之感，切为忧虑重重。无奈当今大局将定，我等又能怎样面对？破国之山河，将一去不复返余。</p> <p class="ql-block">处此之不良境况，故吾亦不得思虑而忧之。此后漫漫长日，如何安度？此后风云兮兮，谁来把持？望苍天之辽阔苍穹，深邃迷茫无边。何日是尽头？呜呼，呜呼！天公之不作美耶？</p><p class="ql-block">今与蕙兰商定，翌年秋天，吾将赴高州府参加乡试会考，以博取功名，投身政界，忠于朝廷，报效朝廷。</p><p class="ql-block">吾切以为，当今之大明江山，已是劫数难逃，一场抵抗之争，旷日维艰，亦在所难免。每当念及于此，吾心之焦虑，常切夜不寐。</p><p class="ql-block">今唯愿早日实现心志，追随舅父大人，让所学之才干，日后能担当得起历史之重任，为吾哀鸣之大明江山，克尽一臂之力！</p><p class="ql-block">客后更谭，敢请舅父大人便示一二。</p><p class="ql-block"> 外甥陈上川 顿首</p><p class="ql-block"> 1640年深秋</p><p class="ql-block"> 于南三岛广州湾</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待续）</p><p class="ql-block"><br></p>